第四十七章 悲伤的过往
一切回归到最初的模样,他们三个仍旧和从前一样嬉戏、打闹,彼此依赖。
逝去的一个月里,联系方式并没有删除,但白籽墨和路言深都默契的没再相互联系过,唯一的交集是偶尔方义和林宛白发布朋友圈时,都会各自评论:想你+1,想你+2,在别人眼中毫无意义的言论,在他们心中却是像在玻璃渣里觅到了一点糖,甜的自己心满意足。
星期六的清晨,阴冷的狂风将白籽墨的头发轻轻撩起,暖阳斜斜地照在冰凉的墓碑上,双膝跪地,铺开金纸,将鲜花放到了墓碑前,目光悲伤的落在奶奶的黑白照片上,指腹微颤着触摸着墓碑,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滚,就在眨眼的一瞬间脱落了下来。
白梦瞳孔可怕的抽缩着,怒不可遏的上前推开了白籽墨,“谁让你来的?你有资格来这里。”气咻咻的吼道。
身子重重的磕在了墓碑前的大理石护栏上,白籽墨下意识的看了看被擦破皮而渗血的手肘,恐怖地回避着白梦的眼。
“你有什么脸来这里。”白梦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疯狂的拽着她的头发将其向外推了推。
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白籽墨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有充盈的泪光,“我给奶奶准备的纸钱还没焚烧,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姐。”乞求的声线里夹杂着害怕。
抡起手掌向白籽墨的面颊扇去,“你别不识好歹,趁我还有一点理智的情况下,你赶紧滚。”白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只要一点时间,就一点时间就好。”泪眼涟涟的央求道。
白梦紧皱着眉呼吸急促的背过身子望向了远方。
白籽墨再次跪在了奶奶墓穴前,望着纸钱在风中跳跃的火苗渐渐熄灭,虔诚的叩头行礼后,起身迈向了墓园出口。
“以后不要出现在和我们白家相关的任何地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出手比这次狠几百倍。”白梦恶狠狠的警告道。
“姐,可以让我见一次大妈吗?”白籽墨弱弱的问道。
阴郁的紧箍着白籽墨的脖颈,越发用力,“你想干嘛?十几年前害的我妈还不够嘛!”
喉咙处不容忽视的一圈压迫让白籽墨难以呼吸,无助地扳住对方的手腕,力度越发微弱。
直到白籽墨流露出窒息般痛苦的表情,白梦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目视着她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地上,“当时如果不是你给我妈打电话要她去游乐园接你,你妈就没有机会开车撞我妈,你是帮凶,你还恬不知耻的想要见我妈,白籽墨,我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周围的景物在旋转着,眩晕过后白籽墨眨了眨眼睛,虚弱的起身望着白梦,眼里泛着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你说是我妈,是我妈撞的大妈。”泪水决堤般涌出。
白梦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当时是奶奶和我做得交易,奶奶说只要不把真相告诉你,就同意我把你赶出白家,虽然奶奶后来依旧偷摸着托人照顾你,我看你过得越相安无事,我心里就越恨,我想方设法的打探到你的消息,我想你去死,但是你死了也无法抹平你和你妈带给我们一家的伤害,所以想要百般折磨你,但是后来奶奶去世的当天,极力央求我放过你,凭什么?凭什么受伤害的人是我,却那么多人可怜你。”
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白籽墨袭来,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不是的,姐,不是这样的,我妈那天特地来家里接我去游乐场玩,她还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一定要听大妈的话,她放下了一切,她再也不会去争抢什么了,她不会。”
“我妈当初就是太善良,才会不计前嫌的把小三的女儿带回家供养,你妈有多丧心病狂,你有多狼心狗肺,才。”
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对不起,对不起,姐,对不起。”
“你赶紧滚,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白籽墨呜咽着起身离开了,试图用手掩盖她的痛苦,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火红的太阳悬在空中,放出耀眼的光芒,周围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房子里有关于妈妈的一切物品被白籽墨摔的支离破碎,撕碎的照片凌乱的洒在地板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板上,反复拨打着江然和林宛白无法接通的电话,低头瞥见了妈妈未被撕碎的笑脸,胸口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狠力的将手机摔的粉碎,就在那一瞬间,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白籽墨绝望的眼神来回的在白梦脑海中闪现,猛的刹住车,轮胎青烟腾起,在地上拖下两道长痕,犹豫着拨通了路言深的电话。
路言深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迟疑着接通了来电,轻轻叹了叹气,却未吱声。
“你知道白籽墨的家住哪儿嘛!方便去看一下她嘛,她情绪可能不太对。”白梦言语间夹着一丝担心。
“什么意思?”路言深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如果不方便的话,通知她朋友去。”白梦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路言深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停的颤抖,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匆匆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