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这事一时间怕是没完了。
陆锦时扶额道:“你怎么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以前也是,没事就爱钻牛角尖,非要人哄哄才肯罢休。
萧绮年若有所思地抚摸她微卷的棕发,越揉越觉得爱不释手。
以前的自己,一定也很喜欢揉她的头发,手感特别好,就像是在心尖上挠痒痒一样。
他漫不经心地问:“不是想和我结婚么?”
“嗯?”
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紧接着又听见对方低声说:“那你就得包容我的缺点,毕竟……钻牛角尖是我的本性,改不了。”
“……”
陆锦时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觉得他与生俱来的技能不是钻牛角尖,而是撩妹。
时间对了,人对了,他就什么话都敢说,连地方都不带挑的那种。
萧绮年很淡定地接受她的审视,手轻轻按在她的脑袋上,同时也在思考着其他的什么。
比如,边雪的救命之恩该怎么还?
仔细想想,他好像怎么还都不对,倒不如……
萧绮年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是不经意提起:“其实……边雪曾经救过我一命。”
什么?
陆锦时下意识抬起头,少年的掌心悬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恰好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忍不住按下他的手,问:“救过你?什么时候?”
自己忽然有点明白萧绮年这么迁就边雪的原因了。
面对一个长相神似姐姐的救命恩人,他怎么抉择怎么对待,心里都会备受谴责。
“说来话长。”
萧绮年拉着她往沙发上坐,解释道:“当初我的伤刚好,就差点被坠落的广告牌砸到,是边雪拉了我一把,我没事,但她受伤了,发际线的位置缝了好几针。”
发际线的位置……
难道边雪留斜刘海,是为了遮挡伤疤?
陆锦时细细想着,耳边又传来少年的声音:“当时她满脸都是血,等送到了医院,我才看清了她的脸,发现她长得和姐姐很像。”
“所以你就留她在身边?”
“是,”
萧绮年坦然地回答:“但我从来都没有那个心思,只是觉得为难。曾经也想和她坦白,但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半年之久。”
“等等。”
陆锦时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说……你的伤刚好?什么伤?”
不得不说,她的直觉是真的敏锐。
萧绮年心知这事瞒不住,便趁此机会坦言:“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是唐晨昱告诉我,我当初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
差点就死了……怎么这样?
陆锦时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角,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过年后不久的某个夜里,还下着大雪。”萧绮年有些无措地回答,殊不知这话在女孩的心里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那不就是他们订婚后的那几天么?
他们订婚的第二天,她就联系不上萧绮年了,难道是那天晚上——
陆锦时隐隐猜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整理思绪,便听见少年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陆锦时失魂落魄地别过脸,随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问:“还有呢,唐晨昱还说了什么?”
少女迫切的目光深深映在瞳孔里。
萧绮年轻抿了下薄唇,默默垂下眼眸道:“我只知道是有人蓄意报复,至于其他的……唐晨昱当初急着带我出国治疗,回国了才有精力着手调查这件事。好像……是霖市的几个不起眼的小家族派的人,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绳之以法……
陆锦时微微松了口气,紧攥着他的衣角的手也松了松,却没想到无意间发现了他手臂上的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盯着手臂上接近肩膀的伤痕,有些不敢去掀。
“当年受的伤而已。”
萧绮年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似乎想躲过她犀利的目光。
奈何陆锦时是个十分执着的人,说什么也要将他的衣服掀开一探究竟。
没想到这一掀,竟看到了他满身的伤痕。
深浅不一,大小各异,还有一道竟然接近肋骨!
“别看了。”
萧绮年坚持将衣服放下来,然后微笑着安慰:“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儿么?”
“不一样……”
她声音闷闷的,快把人的心都喊化了。
萧绮年不禁有些悸动,动作有些不自然地将她抱进怀里,用轻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安慰她:“人活着就是要向前看的,比起过去,你是不是应该操心一下,我该怎么还边雪这个恩情好?”
这才是他们眼下最该解决的难题。
陆锦时被他这么一带,果然歪了思路,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他说的这个问题。
用软的手段吧,她会蹭鼻子上脸,用硬的吧……她又哭又闹又病倒的,是个人就招架不住。
眼下唯一最保险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看看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好趁机抓住她的把柄。
想到这里,陆锦时摇了摇头道:“再等等看,狐狸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边雪的耐心其实是十足的,但将近一年得不到回应,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磨光了。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透露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那……
萧绮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真的?”
陆锦时忍不住伸出食指搔了搔他的下巴,调侃道:“她和你姐姐那么像,平日里柔声细语的,是个男人都会上钩,你真的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
萧绮年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淡声说:“更何况,你说的那是别的男人,而我不一样。”
陆锦时不由起了兴趣:“哪里不一样?”
“这里。”
萧绮年指了指心口,“我是你的男人,独一无二的,所以她再怎么讨其他男人喜欢,你也不用担心。”
是啊……
他是她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像他这么爱自己的人了,她何必担心?
陆锦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惬意地眯眼道:“萧绮年,我记得在漯市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德行,现在嘴里怎么跟抹了蜜似的,一句比一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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