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哲打电话问沈慕西什么时候回去,沈慕西支支吾吾地应付着,天色也确实不早了,昨晚不在家,今天必须得回去了。
江北城看出她的为难,则说,“你要是回去呢,我就送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去我家暂住一晚,我听你的。”
沈慕西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回家。
“得了,那就走吧,别太晚。”他起身对李冲说,“李哥,我们走了啊!”
“路上慢点儿。”
“好嘞。”
江北城送到家门口,沈慕西对他说,“就到这吧,你回去路上小心点。”
“行,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他看着沈慕西转身准备伸手去敲门,着急叫道,“西西!”
“嗯?”沈慕西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我到家了给你发短信。”话到嘴边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结果硬生生搪塞了一句。
“好,你小心点。”
她敲门,他退到边上看着她,门很快打开,里面跳出来一个小男孩将她拉了进去,随后哐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院子门。
小哲一看沈慕西就好奇,“姐姐,你脖子怎么回事啊?”
顾其言从厅里走出来,刚要招手,听到小哲的话,往她脖子上一看,脖子上缠着医用纱布,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受伤了?”一想到她出门说是去裕华山庙会,又看新闻频道,瞬间将二者联系起来,紧张地问她,“那个被挟持的人质是你?”
沈慕西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说话。
“什么挟持?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小哲不明白。
“嘘!”沈慕西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害怕极了,生怕被妈妈听到。
顾其言见状安慰她,“你妈妈在厨房呢,西西,你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新闻我看了,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你。”
记者赶到现场时时候,沈慕西和江北城早就去了医院,江利明拒绝一切采访,自然没有人知道人质是沈慕西。
看得出来顾其言是真的很心疼,他个子挺高的,站在沈慕西面前,担忧地问她,“疼不疼?”
“没事,医生说几天就好了。”沈慕西反倒宽慰他,“你能不能不要跟妈妈说?”她乞求的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顾其言怎么会拒绝,“好。但你也答应爸爸以后不管什么情况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伤。”
“在院子里聊什么呢,吃饭了!”沈清韵做完最后一道菜在屋子里朝外面问,“是不是西西回来了?快点洗手吃饭了!”
沈清韵怎么可能没发现沈慕西脖子上缠着纱布呢?这大热天的。
于是噼里啪啦开始问了,“西西,你脖子怎么回事?”
“哈哈,妈妈你不知道吧,这是新时尚潮流,现在流行这个,好看吧?”小哲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脖子上的纱布,“我和爸都有呢!”沈慕西一看,好家伙,小哲这是自己缠的么?里三层外三层,比医院缠的还结实。再看顾其言,脖子上也缠了一圈纱布,刚刚不是还没有吗?什么时候弄的?
“我看电视了,现在真流行这个,要不你也去缠一个吧,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顾其言和沈清韵提议。
沈清韵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三个怪人,嘴角都在抽搐,“你们缠吧,我就算了,一家人里边总要有个正常的。”
她将碗里的饭菜划拉了几下,说道,“吃饭吃饭。”
沈慕西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暖流,像冬日里的太阳,顾其言说,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她看着顾其言,顾其言只是朝她微笑点头。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父爱的力量,无比巨大,支撑着她。
饭后看着小哲将沈慕西拉走,顾其言也想下桌,沈清韵叫住了他,“其言。”
顾其言说,“公司还有点事,我现在要打电话处理一下,十万火急!”
“你就编吧!”沈清韵瞪着他。
“你还不信我么?”正说着,顾其言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正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季东。
顾其言将手机摆到沈清韵面前说,“你看,东子电话又催来了。”
沈清韵只好作罢,放他下桌。
小哲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沈慕西了,这会儿回家还不得缠着她一块玩啊。
他将沈慕西拉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小心翼翼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好多纸币。他将盒子放到沈慕西手里说,“姐姐,放暑假了我们一块去迪士尼吧。”
“你哪来的钱?”
“我自己攒的啊,攒了一年呢。”他指着桌子上说,“一头小金猪,昨天被我砸了,都是爸平时给我零花钱,一块一块攒的。”
“你想去迪士尼为什么不和爸说?”沈慕西好奇。
“我想玩过山车,要是跟爸说,他肯定不让。”小哲失望地低下了头。
沈慕西知道,因为小哲身体不太好,所以顾其言很少让他接触这些刺激类的游戏项目,他一定很想去玩。
见沈慕西不说话,小哲急了,“姐姐,你别告诉爸爸,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去一次,去一次就好了。”
他渴望极了,电视里看过无数次,手机上也翻阅了无数次,就想有朝一日去看看。
沈慕西看着手中的盒子说,“收好,别弄丢,要是弄丢了姐姐就没法陪你去了。”
“噢耶!”小哲扑在她身上眯着眼睛笑,“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两个相互取暖的孩子,在成长的岁月里,慢慢活成对方的光芒,照耀着彼此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