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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篮球少年牛方强

爱是寂寞的过往 zhangsb2008 3292 2021-12-01 13:53

  他奔跑在张家村

  泛白的土路上

  两边是高高的白杨

  十二月的旷野

  呼气成雾

  眉目凝霜

  飞鸟在树与树之间

  追着他飞翔

  追风少年

  拥有

  无法安放的力量

  用来奔跑、追逐和释放

  追风少年

  拥有

  无法安放的力量

  用来追求、尝试和失望

  飞驰呀

  那个小小的

  追风少年

  拥有

  无法安放的力量

  其实就是

  激情、勇敢和希望

  ……

  ——张缄《追风少年》

  每次在电台里听到《I

  BelieveICanFly》的时候,张缄就会想起在高家村中学上学的时候,每次晨读都能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在那个在篮球架练球的少年。

  当这个少年第一次见到清晨中出现的张缄的时候,他刚进行完一个三步跨篮的动作,可惜球在球框上打了一个转没有进,他把球捡起放在右手上托着,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这个拿着书本出现在操场的另一个少年,短暂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打篮球了。

  高家村中学操场位于学校西侧和学校一墙之隔,操场上只有一付单杠、双杠和一个篮球架,整个操场显得无比空旷。

  张缄在和这个少年在一周的时间内几次眼神交错互致微笑后也就熟悉了。

  其实张缄真记不得他们第一次对话的那天早晨是晴空万里还是薄雾绵绵,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渲染那个特俗的日子。就安排他在一个完美的空心球落袋的那天早晨,球进了,他激动的对着空气就是一套组合拳,看到自己失态后,不好意思的对着张缄报以微笑,但却掩饰不了满满的得意。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这学期刚来的,你刚才那个球厉害。”

  “还行吧,你是我练球三年看到第一个连续一周来晨读的学生。”

  “你也是我连续一周每天早晨见到的唯一来打篮球的。”

  “我叫牛方强,初三四班的,我毕业就不读了,在操场上比在教室里时间长。”

  “哦,我叫张缄,初三一的,除了雨雪天气,基本每天都会来晨读。”

  “你知道乔丹吗?”

  “不认识,我就认识一个叫李丹的。”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故意说不认识的吧。他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气的。”他有点吃惊,好像不认识乔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你认识但丁吗?”

  “啥?但丁,是人的名字吗?”

  “是一个诗人,在全世界也很有名,你不认识他就像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丹的一样。”

  “乔丹是NBA的球星,我的偶像,我家墙上有他的海报,哪天我带你看看。”说道乔丹,这个和张缄年龄相仿的叫牛方强的少年眼里放着激动的光。

  这和曹小山偷看过他表姐洗澡、胡东偷看过女生宿舍后在张缄面前叙述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为啥读完初中就不读了?”

  “我不是读书的料。毕业后我就去到外地打工了。”

  “那你还会继续打篮球吗?”

  “肯定会,这是我最大的爱好,除非我打不动了。”牛方强把球放在左手的食指上旋转,一脸的坚定,在他的脸上你能看到那种只有年少才有的执拗。

  “希望你一直坚持下去。”这让张缄想到他曾经夭折的爱好。

  他没有回答张缄,很开心的笑,张缄从没有见过一个少年能笑得那么好看,像一朵花迎着阳光开放,健康和坚定。

  这让张缄不由得想起他曾经坚持一年的书法爱好。

  那时在小学四年级上有描红课,用毛笔去描空心字,写的好的话会老师会在字的下面打一个红色的圈,一页十二个字张缄每次都至少得十个红圈,这极大的点燃了张缄对书法的热爱。

  他要钱买了毛笔,用奇臭无比的墨汁在各种能写字的地方练字,旧课本上,写过字的白纸上,秋天的时候就写在梧桐叶上,那一年他完全痴迷上了写毛笔字,一本王羲之的盗版字帖都快翻烂了,字帖是从他自书法家二叔那偷的。

  他还在每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到别人家门口揣摩过年贴的没有掉落的春联,几次差点被狗咬到。

  有次张缄听他二叔讲王羲之写毛笔字用了九缸水成为一代书圣。

  于是张缄在写了九十瓶墨汁的时候觉得自己也可以展露才发了。

  他能预感到以后整个张家村的村民以张家村出了一个张缄这样的和王羲之起名的书法家而自豪。

  他在两个姐姐都不在家的一个安静的午后,搬了一个凳子,就在姐姐房间床对面的刚粉刷过的白墙上写了一首《春晓》,这首诗的字他最近一直再练,果然在书写的时候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工夫不负有心人,写出来的效果果然一流,字体雄厚有力,笔力直入墙体,让自己看了心旷神怡。

  张缄满意程度绝不亚于那个叫牛方强投入空心蓝的程度。

  写完书法的那个傍晚绝对是一个难忘的傍晚,熟悉张缄的人都知道,张缄一提到傍晚就是晚霞满天,那个傍晚没有晚霞,天空一片阴沉。

  这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墙面书法,首先由眼尖的张缄的大姐发现的,只听一声尖叫,接着一起回来的二姐好像故意和大姐比赛一样,一声尖叫后还差点背过气去。

  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才写一年她们就这样震惊了,也怪自己平时就没有向她们展露。

  低调惹祸端。

  这时候张缄再不出场就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于是一步三摇的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小弟,墙上的字可是你写的,我花钱给你买墨汁就是让你往墙上写的。”

  情况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说完最疼张缄的大姐第一个向他出手,接着二姐也随后赶到,这是张缄一生中见过两个姐姐配合最默契的一次,就是用来打张缄的这次。

  “姐,今天天气不好光线暗,你再看看,再看看呀。”张缄哭着说,真被打哭了,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

  其中一大半是委屈,张缄就应该在堂屋写,女人尤其像姐姐这样没有出过张家村的女人,怎么会懂得书法。

  被挠的头发像爆炸过的张缄第一次时间向回到家的母亲告状。

  “谁打的?”张缄妈妈也吃了一惊,打成这熊样了,要不是声音像,估计她一眼都认不出来。

  “姐姐打的。”张缄见到救兵,嚎的像狼一样。

  “哪个姐?”母亲明显生气了,调皮也不能打成这样呀,都没有孩子型了。

  “两个一起打的。”张缄哭的伤心欲绝,特别是大姐从小到大就没有打过他。

  当母亲拉着张缄到姐姐那屋,一瞥眼看到墙上的《春晓》书法时,张缄的手明显感到母亲浑身一震,还没有等两个姐姐开口辩解,张缄就被母亲经典的左手压腰动作制服了,接着屁股就火辣辣的疼。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母亲完全没有准备,不然招呼屁股的就是棒槌了。

  那个悲催的傍晚,张缄不到一个小时挨了两顿打,也彻底的打碎了张缄的书法梦。

  这三个女人太残忍了。

  在得知牛方强能三年如一日的坚持着自己的爱好,而且还有可能继续下去的时候,张缄内心深处是无比羡慕的。

  在高家村的那一年,张缄很多个早晨就是坐在操场的单杠上看书,看累的时候,就看牛方强打球,有时,他也会放下书本,跑去投两个三不沾的球,惹得牛方强一阵大笑。

  更多的时候,张缄就在不远处看他的年少的身体在朝阳下奔跑腾挪,看他在光影下兴奋的挥洒汗水,也看他在投入满意的球后开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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