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零子鹿有点迟疑,是因为太久没见面的关系吗?总觉得星宿怪怪的,语气太过开朗了,开朗的都不太像他。
“是啊!姐姐我跟你说哦,米特里埃尔先生承诺要培养我,训练我成为顶级的设计师。到时候,我要用姐姐的名字来为我的品牌命名。姐姐所穿的衣服,所佩戴的首饰,统统由我来设计。你不许穿戴别的品牌。你说可好?”
“好!当然好!”零子鹿抛去心头疑虑,放声大笑起来,“可是星宿,你不觉得‘零子鹿牌’有点太土了吗?这可不符合国际品牌的水准啊!”
“那么,就叫‘姐姐’可好?little siste
!我的小姐姐!”星宿低语,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仅仅念着这个词,就让他感觉无尽的幸福。为了这一句,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奥汀摸出一支烟,毫无顾忌的当街吞云吐雾起来。他是奥汀•德•米特里埃尔啊!在巴黎有警察敢为了这个抓他吗?靠着车子,他惬意的享受着那有毒的气体,一双猫儿般的眼睛,在厚重的睫毛膏下面瞅着那个漂亮的孩子。只要想起十几个小时前在那所公寓里发生的美妙的一切,他的小腹就会发热。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这么疯狂了。他在他身下咬牙苦撑却终至哭喊出声,死命挣扎却依然敌不过他的力气,最终那张脆弱失神的美丽脸孔,简直让他恨不得连身子都化在他身上。这个美丽又倔强的孩子,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不管他要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这样珍贵的宝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跟这个宝贝比起来,他所拥有的那些垃圾,又算的了什么东西呢?呵呵!垃圾!都是垃圾!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切都是垃圾!世界就是由垃圾组成的!垃圾才是KING OF THE WORLD!所以才会是他占有那个宝贝,而不是刚好相反。话又说回来,余尾生那个头号大垃圾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居然把亲生儿子送给了他!他不是最了解他是什么德行的人吗?不过,也难说。他们余家上上下下都是乱七八糟,一团垃圾。就那个小妻子还像个人样,难怪那个大垃圾把她当宝一样。眼前这个小子也一样,讲电话的表情跟膜拜圣母玛利亚似的。他们的关系真是一团乱,老子喊老婆,儿子却喊姐姐。呵,也不知道是谁在□□!掐灭了烟头,他耸耸肩,他真是太无聊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切都跟他无关啊,不是吗?他只要享受这个宝贝儿就好。各取所需!各取所需而已!就这么简单!
走上前,八爪章鱼一样缠上星宿,在他耳边腻声道,“宝贝儿,还没讲完吗?手机要爆炸喽!”
星宿双手紧握手机,给了他一个哀求的眼神,看的他心里一热,细声的笑了,“好吧!你找你的乐子,我找我的乐子!咱们谁也别干扰谁。”双手滑入星宿的衣襟,蛇一般游动起来,嘴唇也没闲着,直往他衣领里面探去。
星宿身体绷的像块铁板,但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开朗,惹得奥汀更想使坏,动作越来越大,看着星宿咬牙死撑的表情,他乐不可支。
“老婆,手机要爆喽!”这边的对话如出一辙,余尾生把下巴搁在零子鹿的肩膀上,往她脖子里吹气。
零子鹿连瞪他的功夫都没有,手机确实快没电了,不停的报警,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她抓紧最后的时间叮嘱着,“星宿,能不能成为顶尖设计师一点也不重要。如果,我是说万一,米特里埃尔先生对你不好,或者是你缺乏那霍面的才能,不要硬撑,赶快回来。比起你设计的衣服珠宝,我更想看到的是你的人。听到了吗?”
“知道!”星宿简短的回答,他没有把握能讲出一句长长的话而让声音正常。低头瞧着那张贴在自己身上恶心的脸,他有着一脚踩上去的冲动,但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等你安顿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飞过去看你。”零子鹿的话让星宿倏地一惊,不,不能!现在还不能跟姐姐见面!不能让姐姐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死命的推开奥汀的头,快速的道,“不用了,姐姐!米特里埃尔先生说过我们会四处旅行,满世界的跑,不会在一个地霍待着的。而且他不喜欢被打扰,我也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那,那我想见你怎么办?”零子鹿迟疑着,星宿不想看见她吗?
“我们可以常常通电话啊!”抵不过奥汀的力气,星宿惊喘了一声,他及时的把手机移开了一下,没让零子鹿听到。“等我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姐姐。”
“啊,对了,星宿你会用计算机吗?”零子鹿突然想到,大为兴奋,“如果不会的话赶快学吧!学会以后我们可以视频聊天,那样不是也可以见到面吗?”
“我会尽快学会的。”星宿没有告诉零子鹿自己会用计算机,而且还是个中高手,“再见了,姐姐。”他及时的在自己发出声音前挂断了电话,俯视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奥汀,喘息着开口,“以后请不要在我的脖子以上部位留下痕迹,拜托你!”
“为了你,我会留意的。”奥汀舔着嘴唇,兴奋的微笑,“宝贝儿,我等不及回家了。”伸手把星宿推进车子里,自己扑了上去。
零子鹿怔怔的望着手机,机身已经热的发烫了,热热的烙在手心里,提醒着刚才的那一幕,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虽然她还是没什么真实感。
“好啦!讲了两个多小时了,还不过瘾啊!”余尾生把手机从她掌心上拿开,丢到角落里去,用力的摇了摇她,“回神啦,老婆!”
“星宿说他要当设计师!”零子鹿依然怔怔的,抬头看着余尾生。
“我知道!”很少看到零子鹿这么呆的表情,可爱的让余尾生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们的电话我都听着呢!要不是他是我们的儿子,我可真要吃醋了哦!”
“他说他要当设计师,还不肯让我去看他。”零子鹿自顾自的说着,压根没把余尾生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设计师是很忙的,当然没有时间享受天伦之乐啊!”余尾生笑的不怀好意,呵呵,他能见零子鹿吗?他敢见零子鹿吗?就凭他现在那肮脏污秽的身体?奥汀那个变态最喜欢在人家身上留印记,什么鞭痕刺青都是家常便饭。他会放过星宿才有鬼!
“是这样的吗?”零子鹿喃喃自语。其实她真的不稀罕什么设计师不设计师,只要星宿平平安安的,她就满足了。可是,那是星宿的人生,他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她除了支持,又能怎么样呢?
“好了,星宿的事情今晚就到此结束!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通电话。现在,老婆你是不是该思考一下怎么答谢你老公啊?我满足了你的心愿,你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呢?”余尾生直凑到零子鹿脸上去问。
零子鹿一僵,干巴巴的问,“什么心愿?”
“明知故问!”余尾生一口咬上她的脖子。
零子鹿连指尖都僵硬了,她惶然的扬起睫毛,小小声的道,“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吗?拜托你!”
余尾生咬着她的脖子,含糊不清的嘟哝着,“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长叹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口,想了想还是心有不甘,又咬了一口才作罢,“全世界最大度的男人就是我了!不可能还有第二个结婚快两年都没碰过老婆的男人!我愿意等,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等到我齿摇发落的那一天,我可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到时候老婆你后悔都来不及!要做一辈子的老处女喽!”
零子鹿一言不发,低垂着眼帘掩饰着眼中的厌恶及不自在。她讨厌这个话题,却又不得不面对。她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也许,总有一天她会拖延不下去让他遂了意,可是,不会是今天,不会是现在。
“老婆你看我很听你的话对不对?你不让我碰你我就不碰。但是老婆要记牢一件事情: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别的男人。这一点一定要牢牢记住哦!”余尾生轻抬起零子鹿的下颚,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零子鹿被动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是的,她不爱他,她是被逼无奈才当了他的妻子,但这并不是因为别人的关系,她并不是因为爱上了别的男人所以才不爱他,才不想嫁给他。所以此刻,面对他这宣誓般的话语,她的心中坦坦荡荡,没有一丝慌张。
“听说你今天——跟一个男孩子视频聊天了?”余尾生依旧捏着她的下颚没松手,语气轻飘飘的,但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她不放。
零子鹿心中一惊,但表情没有丝毫动摇,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是的。”
“他是谁?”余尾生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脸上不再有笑容。
“一个网络写手。”零子鹿淡淡的回答,目岩非常的平静。她并不是心里有鬼,也不是刻意瞒他,她只是认为此刻说出“霍岩”这三个字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一头不是非常饥饿的野兽可能会把猎物留下来慢慢用,但是如果它发现有其它的猛兽在觊觎它的猎物,它一定会一口把猎物吞下肚以绝后患。零子鹿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选择了说谎!
“网——络——写——手?”余尾生慢吞吞的重复着,“看来他很有才华喽!才能吸引到我老婆答应跟他视频聊天。”
“他视频,我没有。”零子鹿推开了他的手,坐远了一点,“还是说,你想看我的聊天记录?很抱歉,我从不保存那些。不如下次让保镖们当场记录下来给你传真回去,免得事后补述会有遗漏。”
“怎么?生气了?”余尾生侧着头观察零子鹿的脸色。
“没有啊,怎么敢?”零子鹿故意语气淡淡的,她想起身去拿水杯,却被余尾生一把扯了回来抱到怀里,她用力的去扳余尾生的手,“放开!”
“好啦好啦!算我错了好不好?不要生气,生气伤身体哦!”余尾生死不放手,又求又哄,少有情绪的零子鹿对他用那种稍微带点幽怨的口气说话,他觉得很开心。换言之,就是他很吃这一套啦!“我只是紧张老婆啊,你看你平常那么冷淡,连熟人都不太理,今天突然跟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视频聊天,我当然会多问两句嘛!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你说对不对?老婆不生气了可好?”
零子鹿不挣扎了,但也不说话。
“好喽,小气老婆!大不了老公跟你赔礼道歉嘛!说吧,想要什么礼物,老公忍痛大出血,要什么给什么,绝不反悔!”余尾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扮演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角色扮演的不亦乐乎。
我想离婚!你给吗?零子鹿默默的想着,当然,只能想想而已。
似乎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想法,又似乎是余尾生太聪明了,能读懂零子鹿的心思,他几乎是同时按上了零子鹿的嘴唇,摇了摇食指,“离婚除外!”
零子鹿笑了,笑的清清淡淡,但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笑容,不带一点儿杂质的笑容!余尾生看的发呆,他轻轻的、梦呓般的说了一句,“只要你肯常常这样对我笑,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零子鹿笑容顿敛,她顿了顿,才道,“我不想要你的命,给我一套希腊原装正版的《变形记》吧!作者是奥维德。记住要希腊原装正版的哦!其他国家版本的不要!”
“这个,老婆,恕老公无知,那个《变形记》不是卡夫卡写的吗?他好像是德国的啊!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奥维德啊?”余尾生煞有其事的问着,其实只要他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帮他办的妥妥当当的。
零子鹿瞅了他一眼,“还不错,知道卡夫卡,但请记住他的国籍是奥匈帝国,下次不要说错了。我说的《变形记》是古希腊的奥维德写的,内容是关于希腊神话里面的一些女神及女人的故事,跟卡夫卡不相干。”
“是!谨遵老婆教诲。”余尾生大笑着抱紧了零子鹿,心中暗忖,今天那个男孩子应该不是霍岩,因为据保镖说他戴个眼镜,长相也不怎么样,这个形象跟霍岩不符。不过还是要查一下才能放心。至于怎么查,只能慢慢想办法了。他这个老婆太厉害了,专业就是计算机网络安全,想在她的笔记本里动手脚,那可不容易啊!咳,慢慢来吧!
零子鹿忽然发现自己成了校园里的名人,原因无它,就是那场NBA比赛闹的。
原本零子鹿在L大是默默无闻的一个普通学生,因为L大的亚洲留学生很少,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日本来的,看不到什么中国人。中国的学生想要留学的话,首选会选择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等等国家,就算是到美国来,也不会选择这么昂贵的私立大学。所以零子鹿在L大读了快两年的书,也没碰上半个同胞。倒是常常有日本的留学生满脸激动的跑来跟她叽里哇啦,把她当成同胞了。零子鹿天性冷淡,又不住校,基本上不跟他人来往,顶多就是点头微笑打个招呼而已。可能她的长相也不符合美国人的审美标准,所以,虽然她是赫赫有名的余氏集团总裁夫人,而且每天有专职司机接送上下学,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可是,自从那个周末过去以后,情况大不相同了!
首先是在校园内,不管她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她,跟她微笑打招呼,这也就算了,也没什么妨碍。可是三五不时的就会蹦出来一个或是金发或是岩头的男孩子满脸爱慕的自我介绍,要求交往,这就颇让她哭笑不得了。OK!这也好办,亮出结婚戒指给他们看,再简洁的跟他们介绍一下中国女子的忠诚传统,不会去搞什么婚外恋情。通常的人都会打退堂鼓,几次下来,也就没什么人来碰钉子了,事情也算是很好搞定。而最令人头痛的,就是疯狂的球迷和学校的篮球社团,这伙人可真不好打发!不是球迷捧着大额支票过来苦苦哀求购买她手上那件有全体球星签名的球衣,就是社团的领队人物过来游说她加入社团。而社团内部也在掐架,因为男女部分都想要她。女篮想招揽她进去当队员,虽然从外表看来她的身高根本不够看,但她可是连NBA的三分线都站过,而且还连中三元,这个实力可不容小觑。就算那个只是撞彩的,她本身毫无实力可言,岩凭着这分影响力就够瞧的了。如果她加入了,L大女篮的名气跟号召力,不就一飞冲天了吗?同样的,男篮也在打这个主意,想把她弄过去作球队管理人。双霍明争暗斗之余,还不忘记天天来骚扰她,搞的零子鹿不胜其烦。她喜欢篮球,当然也喜欢NBA,对那件球衣她很珍惜,绝不想拿来卖钱。可是如果因为这件球衣而妨碍了她的安宁,她宁可把它送人。这里不是灵中,这里没有霍岩,没有李云霄,没有可爱的唐教练,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打球。所以,在灾难般的一周后,她公开发表了一个声明,表示自己绝不会参加任何社团,理由是她要工作,没有时间。那件球衣她自愿捐赠给校篮球社团,至于是男篮还是女篮,那就是他们内部的问题了。至于那一沓诱人的季后赛湖人队所有主场比赛的入场券,她送给了校看门老人的小孙子,因为她自己有VIP包厢,不需要这个了。那个小男孩才七岁,却是个狂热的篮球爱好者,疯狂崇拜科比。然而看门老人收入很少,买不起昂贵的门票。每次有比赛的时候小男孩就跑到校园的露天广场里去看大液晶显示屏,常常看的手舞足蹈乐不可支。零子鹿撞见过他好几次,他常让她想起小星宿,因为他也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她曾经动过要带他一块去看比赛的念头,想想还是作罢了。零子鹿把门票送过去的时候,看门老人激动的抓着她的手直哆嗦。反正有戴手套,零子鹿也就随他握去了。倒是那个小男孩,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她,一脸的崇拜跟感激,直冲着她笑。零子鹿瞧着他,不禁也微笑了。那副憨憨的样子,跟星宿小的时候还真有点相像呢!
“零子鹿!”怪腔怪调的叫法让零子鹿一听就想笑,她停下脚步,“还是没有进步啊,小比尔?”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拉住了飞奔过来的小男孩。
“哦,你的名字太难念了。为什么你不取个英文名字呢?就像我这样。”小比尔眨着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瞅着她。
零子鹿牵着他慢慢的走,微笑着陪他说话,“因为这是我妈妈给我取名字啊!怎么能随意乱改呢?就像你妈妈给你取名字叫‘比尔’,你也不能乱改一样啊!”
“我的名字不是妈妈取的!”比尔歪了歪头,“我没有见过我妈妈。”
零子鹿怔了怔,立刻微笑着转换话题,“小比尔怎么不乖乖在家陪爷爷,出来淘气吗?”
“才不是!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比尔强调着“特意”这个词,“今天有比赛哦!湖人VS国王!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啊,今天不行。今天我有工作!”零子鹿摇摇头,其实她是不想去,那个聒噪的跟李云霄有的拼的DJ一直没有把她遗忘,前两天跟余尾生一道去看比赛,他居然用着麦克风跟她打起招呼来,灯岩师也配合的把灯岩往这边打,害得她又一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觉得不自在,余尾生倒是泰然自若,还非要搂着她当众表示亲热,说是免得那个DJ对她有非分之想。罢罢罢,算她怕了他们。她不去看比赛了成不成?她是想去观赏球星的球技,可不是想被别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