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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曲江湖情,来客不善

这个书生剑好凶 兑酒當歌 5262 2021-12-27 21:22

  桥上走来的,是一对卖艺父女。

  背着二胡的中年男子,形象很邋遢,穿着粗布衣,这么冷的天,衣衫却显得有些单薄,他紧紧牵着旁边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手。

  那少女背着一把琵琶,身穿补丁的花棉袄,留着小羊角辫,脸色红彤彤,那是很有特征的高原红。

  中年男子脸上布满皱纹,皮肤蜡黄,而且瘦骨嶙峋,眼眶深深凹陷,整个人看起来也要比实际年龄显得更老。

  “爹,有台阶,你小心。”

  到了客栈门口,少女搀扶着中年男子跨入店内。

  父女二人也是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来,这张桌子,正好和常平几人相邻,也挨着客栈门口,一般入店者并不会选择这个位置,因为吃土,很不吉利。

  可对于卖艺的人来说,这个位置却很显眼,适合表演。

  常平几人看着少女将自己的父亲搀扶坐下,然后才将背上的琵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还用袖口擦拭琵琶上的灰尘,看神色,有些心疼。

  “二位客官,想要喝什么茶?”

  店伙计并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的人,反而,对于一般的穷苦人家还多了一丝同情,跑到二人跟前,很是客气的问。

  中年男子脸上挤出很难看的笑容:“讨口水喝而已,就最普通的那种吧。”

  “好勒,您二位稍等。”

  店伙计麻利地走回沏茶

  “小楠,等做了这趟买卖,爹就给你买个布套,再去调下琴弦吧。”

  中年男子说着。

  少女用心地擦拭心爱的琵琶,眼神中充满了虔诚和迷恋,嘴里说道:“好的,爹。”

  “小妹妹,会唱曲儿不?”

  坐在店内最里面的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人邪笑着朝少女看去,戏谑的问。

  少女转头看到两大汉有些凶悍的脸,有些惧色,脸色紧张。

  中年男子却是淡淡一笑:“两位爷要是想听曲儿,我就叫我家楠儿给各位唱一首,如果觉得唱的好,还请给点赏钱,够付这茶钱就好。”

  那说话的大汉一拍桌子,豪迈一笑:“好,唱一个吧,要是大爷听着舒服,少不了你的。”

  “小二,老夫和小女借你宝地献丑给这两位大爷唱一首,不会介意吧?”

  中年男子先询问店伙计。

  店伙计正好端上茶水上桌,笑道:“没事,这不也给客栈增添点气氛嘛。”

  “谢谢。”

  中年人客气地朝店伙计点了点头,便是吩咐少女:“楠儿,就给两位大爷来一首江湖情吧。都是江湖客,在外飘零。”

  “好的,爹。”少女便将桌上的琵琶抱在了怀中,准备了一小会儿,便开始弹唱了起来。

  蛋蛋蛋,噔噔噔……

  很快,琵琶声响起,在整个客栈环绕。

  少女葱指落在琵琶弦上,发出了轻重不等的音波,形成了绝妙的一段音符。

  这音符初时轻缓,如涓涓细流,仿佛代入一个江湖游侠,初涉江湖。

  后来,琵琶弦声开始加重音量,音波代入的意境变成了高山流水,就如游侠学艺,永攀高峰。

  随着琵琶声不绝,少女红唇开启,唱到:“江湖多风雨,来去两飘零,与君临别意,千山万水情,山重又水重,与君何时逢。江湖多荆棘,生死由天定,那时少年意,晚来秋风急,纷争并无止,恩怨当还歌,少小不知味,白首入梦魂……”

  少女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点伤感,将一首小曲儿的意境表达得十分的悲切,一入江湖,便知风云,有过江湖阅历的人,很是感同身受。

  那两位大汉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大喊痛快!

  “这小曲儿,好听,大爷我喜欢!”

  最开始说话的那大汉神情亢奋,不由夸赞。

  “小二,上茶!”

  幽幽的小曲儿一直传递到客栈外,还在桥边的行人也都被吸引。

  这时,门口又出现两男两女身影。

  看穿着,有点像是宗门人物。

  常平几人朝那四位男女扫了一眼,神色没有起伏,依旧沉浸在少女楠儿的歌声中。

  当那两男两女疑似宗门弟子入座后,也是被少女的琵琶声吸引,频频点头,其中一娇媚女子道:“吴师兄,这曲唱的真好,待会儿给点赏钱吧。”

  吴师兄点头:“一首江湖情,平生任烟雨,的确是不错。值得些赏银。”

  话落,便不再说话,但,目光却是有意无意朝常平一桌瞟了瞟。

  今儿个,店伙计也是忙碌的很,没想到,自常平一行到店后,客栈的生意就突然爆好,他只得到后院知会孩子闲鱼的老板还有厨子,开始招呼客人。

  “小二,打尖。”

  那四个宗门男女入座没多会儿,又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打扮一看就是读书人,淡蓝色文人衫袍,看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五官也算工整,但没有那种灵秀之气,谈不上英俊,算是在大众脸上高了一截,多了一些斯文气。

  和这位读书人一道的女子则是持剑,身穿粉白相间长裙,挽髻,清秀,身段婀娜,不过目光却是有些冷,只不过,看读书人的时候,却是带着温柔之色。

  “二位里面请。”

  读书人和女子坐在了那四位宗门人物相邻的桌,二人的到来,也是基本上将客栈内的位置坐满了。

  两人让店伙计沏了两杯洛水仙,叫了几个小菜,然后安静地坐在了位子上,目不斜视。

  女子的剑则是放在了右手桌面上,玉掌按住剑鞘,那洁白的手背上有一串小铃铛,看起来,和剑鞘是相似的古铜色。

  店伙计看到满堂客人,却是皱眉,悄声跟店家道:“掌柜,今儿总感觉不对劲啊,会不会?”

  店家却是乐的合不拢嘴,埋怨:“闭嘴,可别乌鸦嘴,哪有不对劲,不跟平常一样?都是些江湖客,顺便做点别的买卖,不行,得吩咐那边义庄多备几口棺材,你,快点麻溜地招呼客人,估计今晚是要客满了,叫李婶把客房清理一下,把三娃子也叫上帮忙打下手,这么多客人,可别怠慢了。还要,你可别搞花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懂吗!”

  “好勒掌柜。”

  店伙计朝后院小跑而去,撇头,却是瞄了眼临窗桌的那位英俊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后要抓抓后脑,甩了下头,便是去了后院内。

  此刻——

  少女楠儿唱完了那首江湖情,又开始弹奏起琵琶,不缓也不急的琵琶声落在客栈内的每个角落,客人们都仿佛沉浸在了琵琶声中,没有说话,很是安静,兴许在回忆自己的江湖故事。

  窗外,马夫二叔倚坐车位,神情木讷,眼睛间或一轮,盯着冷清的街道,特别是,目光着重放在石桥外的方向。

  啪啪——

  就在这时,石桥外,一个背着背篓,头戴斗笠,大冷天,却只穿一套薄薄的外衣,甚至打着赤脚的男子慢慢向镇上走来。

  这男子看起来面黄肌瘦,但双眼却很有神,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弧形刀面的大菜刀,腰的另一侧挂着一支烟枪。

  男子腰间那菜刀前尖后钝,刀柄很厚,感觉似乎也很有重量。

  他一步步踏着步子,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很深的脚印。

  很快,男子走到客栈外,但并没有进入,而是来到二叔停靠马车的位置,那里有一个简陋的马厩,是留给骑马的客人栓马用的。

  而男子便是走到了马车旁边,将身上的背篼取下,然后,将里面的杂草倒入了马槽里,做完这一切,男子便是坐在马槽上,抽出烟枪,点燃了旱烟开始抽起来,神情闲适,貌似在打盹。

  男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常平这一桌几人的眼中。

  常平继续品茶,不露声色,一口茶喝了快有半柱香时间。

  素娘见到客栈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客人来,神色却不由地开始变得紧张。

  “小常先生……”

  她看了眼书生,却见书生送来温和的笑意,道:“素娘,今晚,可能要在这家客栈休息一夜了。”

  素娘脸上不自然的一笑,低声道:“是啊,大晚上的赶路,也不太安全,花些银子住店,总比遇到危险好。”

  李元汐轻蔑一笑:“这可不一定哦,说不定,这家客栈更危险。”

  “啊?”

  素娘慌神,美眸不自觉就朝左右瞟了瞟,发现,其他桌的客人神色极为自然,也没有哪一方对他们这桌特别关注,看起来,一切是如此正常。

  “李大人,可别开玩笑,素娘也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这江湖赶路人还是见了不少,不管如何,多数还是风尘仆仆,可是,今儿个有些奇怪……”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素娘没敢再说下去。

  常平道:“素娘,今晚就和香盈姑娘安心的睡觉,别多想。”

  “可我总觉得……”素娘神色多少有些担忧,欲言又止。

  香盈玉手轻轻按了按素娘手臂,柔声道:“相信公子。”

  “哦,好的。”

  素娘这才强自镇定。

  少女楠儿的琵琶声继续萦绕,食客们听的聚精会神。

  姬玄将店伙计招呼过来,直接点菜,笑道:“我听说你们店好像有道招牌菜叫花鸡是吧,来一份,牛肉半斤,小菜整两份,炒花生一盘,白酒半斤!”

  “三号桌客人点菜,一会儿给各位送来。”

  店伙计热情点头,不过,转身时,却是在李元汐身边轻声提醒:“好心提醒几位,今晚若是住宿,要小心,关好门。”

  “多谢!”

  李元汐笑了笑,将两枚铜钱放在了桌面上。

  店伙计伸手快速抓走,而后笑眯眯地入了后厨。

  ……

  姬玄坐在了李元汐旁边,嘴唇咀动:“常兄,你这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投石探路,引蛇出洞看来很有戏啊。”

  李元汐翻白眼,嘴唇也是咀动,发出蚊蚋说话声:“你这是书生门前读书放屁,显摆的你!”

  常平面色如常的喝茶,茶水润口后,嘴唇咀动,同样发出蚊蚋说话声:“姬大人,可是看出了底细?”

  姬玄道:“这暗赏看来出的价码很高啊,醉仙居给出的消息是,有人拿出了一件玄级品质的法器作为暗赏,要父女二人活口,很豪横,果然,都是难缠的角色,首先说说里面那两头大牛,天生蛮力,来自闽江道,不属于任何杀手组织,叫闽江双煞,不要轻视二人的力量,手撕猛虎没问题,术道修为估计应该在虚神一境上下,当然,这修为境界和真实实力是有区别的,这两兄弟的战力值肯定高于本身境界。”

  “第二组,卖唱父女,丁未邪,丁小楠,擅长音功,道行不差,特别是丁小楠,营造幻境的本事很厉害,有着绝对的天赋,不好对付,尽管父女俩人修为境界不会很高,可对付起来却很棘手。尤其要注意丁未邪,可不是看上去这么老实巴交。”

  “第三组,没落宗门月阴宗弟子,表面极为正派,实际则是心很毒辣的魔门,手段冷酷残忍,为壮大宗门,也是经常接暗赏,时常派出弟子,美其名曰历练,实则敛财。这次过来的师门四人为吴明为首的弟子,擅长宗门毒辣术法炼魂度魔手,对于魂魄禁锢之术有专攻,很邪门,特别是女弟子,擅长伪装幻术,稍不谨慎就容易着道,极难对付,魔阴宗在偏北的北海某岛,和巨鲸帮关系不错,难怪……”

  “第四组,夺命书生无情笔白长今,还有他的红颜知己断肠鬼剑莫小琴,你知道,这两人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介绍到这里,姬玄卖了个关子。

  常平拿起茶壶,将空了的茶杯倒满,笑道:“该不会是一文一武吧?”

  姬玄摇头,露出神秘笑容,嘴唇咀动,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所谓的夺命书生也不过是伪装,也许那家伙会几首骗骗小姑娘的情诗……”

  听到姬玄这么说,常平不自觉摸摸鼻子,这打击面是不是有点广?他总怀疑小姬同学主要是针对他。

  一看在场两个姑娘的来的白眼,姬玄忙解释:“此处不针对常兄,呵呵,说回夺命书生,这家伙啊,最厉害的是手中的笔,还有一本书,人间书,只要是被无情笔写在人间书上,此人必死!”

  “如此邪门?”李元汐惊,吓道:“你这都哪得来的消息?”

  姬玄笑:“放心,消息绝对准确可靠。”

  常平眉头紧锁:“意思是,如果他想要某人今晚死,那人绝对活不过明天,不知姬大人被他写过名字没?”

  “啊呸!”

  姬玄脸黑:“能不能盼我点好?”

  “那就是小生了……”

  常平抿嘴。

  “师傅……”女扮男装的许陌鱼细眉揪着,很替常平担心。

  “说说那断肠鬼剑莫小琴吧,这位如何?”常平不以为意,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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