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的风极其的冷,尤其是冰雨落在身上的时候,更是席卷出层层的寒意。
可此刻,身体上的寒意,却怎么都比不上心脏上蔓延的寒意。
傅如均看着不远处的人潮,眼前的雨幕厚重,混杂着冰冰凉凉的眼泪,嗓音几乎暗哑到卑微。
他握紧了拳头,问:“孩子……是怎么没的?”
怎么没的?
不光是傅如均,另外三个人也无比期待这个答案。
而夏喃,好奇中还带着无端的心虚。
她觉得,温水的孩子没了,大概和自己有关系,虽然她根本就没害过温水的孩子。
甚至,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温水怀过孕!
就在此时,她看到温水冰冷的目光笔直的射向自己,轻轻的笑声中带着浓郁的嘲弄:“怎么没的,你在乎吗?如果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你会给那个小生命报仇吗?”
接着,夏喃就听到男人坚定的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声音:“会,我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风雨交加中,温水看向她的目光恍若淬了一层毒药,她缓慢又阴嗖嗖的道:“如果我告诉你,凶手就是你的未婚妻,你还会给孩子报仇吗?”
时间,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夏喃,眼里是从震惊转化成愤恨的情绪。
夏喃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朝温水嘶吼道:“温水,你少在这陷害我,挑拨离间我们!”
“我从不知道你怀孕过,更没有害过你的孩子,你休想给我泼脏水,况且,你说你孩子没了就没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怀孕过!”
顿了下,她突然朝身边的老人看过去,极力的解释道:“伯父,您千万不要相信她的挑拨,我根本就没害过她的孩子,就算她勾引如均,但她肚子里到底也是傅家的血脉,我那么爱如均,怎么可能会残害他的孩子呢!”
傅石峰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在考量着些什么。
夏喃这个女人虽然势力阴险,但自从把她从军区地牢里给捞出来后,她就对自己存有敬畏之意,根本不敢瞒着自己做小动作。
况且,他的人二十四小时密切的监视着她,这三个月以来,从没有见她接近过小水……
她大概,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然而,就在他打消了一半的疑虑之际,温水的声音就再度响起,在这风雨交加中,既阴沉又带着不真实的恍惚。
她说:“泼脏水?夏喃,我还不至于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去陷害你,想查证我是不是流产过,你们大可以去医院查,或者直接去问司夜也行!”
“至于,孩子是怎么没的——”
温水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浅浅淡淡的继续道:“大概就是我赶去傅家的那天,站在门口求你们出来见我一面,却被夏小姐给推了一把摔在地上,才伤到了那个刚刚满一个多月的孩子吧?”
“起初呢,肚子只有隐隐约约的疼,后来啊,我冒着漫天的风雪,亲眼见证你们像赶垃圾似的和我一刀两断,情绪太过于激动,才在司夜的车子里见了红……”
回忆像是带刺的藤蔓,将她紧紧的缠绕住,想挣脱,却发现越是用力,就越是被伤的鲜血淋淋。
“傅老先生,你儿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紧张这么心痛了,那我呢?”
眼睛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酸痛,她哽咽了下,才勉强维持着冷静,继续道:“从傅家到最近的医院,足足有四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我肚子每疼一下,我的心就跟着刺痛一下,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把我的衣服全都染红了……”
“后来啊,我终于被推进手术室里打了麻药,意识昏迷的期间,孩子就被医生用冰冷的手术钳给清出来了……哦不!”
她陡然笑出声,笑的眼泪不断的流,她说:“抱歉,我忘记了,它才刚刚一个多月,还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胞,算不上是孩子……”
最后,她看向一脸苍白的老人,轻声问:“傅老先生,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怎么,是为自己的孙子感到心疼吗?”
傅石峰闭上眼,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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