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夏晴空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安承心头瞬间放松下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她的容颜来。
“回家了吗?现在是要吃饭还是睡觉?”一开始的时候,因为顾南松的话,安承本来是隐忍了几分怒气的。可是一听见夏晴空的声音,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有淡淡的疑惑和愕然在夏晴空脑海里盘旋,中午的时候,安承匆匆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他语气的急促和不安。
即便他现在的情绪很稳定,可是她还是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安承是一个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接听电话的人,除非是有人出现打扰到他。
“我在等你电话,所以还没睡觉。”
“嗯。”安承点点头,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他暗自叹息了一口气,踌躇的开口:“对了,你妈妈……她好像很想你,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应该是真的担心你。你真的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一时间就沉默了,只要一提到张依,或者是提到回家。夏晴空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很清楚。现在她最不敢面对的人,其实是顾南松。
“我……我不知道……”思念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就算夏晴空觉得自己被张依伤透了心。当她一个人置身陌生的城市的时候,还是会对她有着浓烈的思念。
“安承,我要坦白告诉你。其实我妈妈的事,我早就已经原谅她了。可是我现在真的担心的……是许凉音和顾南松!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他们现在……过的好吗?”
一个人生活了太久,独自承受的压力也太多太多了。夏晴空沉思良久,终究还是决定,要放开心结。把这样的烦忧分享出来。
而安承,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过的很好,许凉音也依旧一直缠着顾南松。还有顾南松!他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你的消息。”安承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是一直强迫自己,才没有让顾南松的话占据他的思绪。
夏晴空感觉自己被一种强烈的绝望击倒了,她的鼻头微微发着酸,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听见安承说的话,她更加的惶恐了,只想要缩回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敢再听见任何有关顾南松的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南松还会等着她,两年的时间,他都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吗?
“夏夏,我有话要对你说。”安承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随之而来的沉重感。
夏晴空有预感,他即将要说的,绝对是和今天突然挂断电话有关的事。见他那么严肃,夏晴空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事?是和今天中午突然挂断电话有关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
“我今天中午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被顾南松看见了。他说了一大堆好奇怪的话,我很疑惑。所以想要找你问清楚。”安承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做事,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顺从心意问她。
有很多的惊骇,很多的惶恐。在夏晴空心里迅速腾生,恐惧如同水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心脏。她很害怕,如果安承不相信她的话,那该怎么办。
“他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成全许凉音还是真的喜欢我!你走之前,又和顾南松有过什么样的约定。不要敷衍我,不要欺骗我!我只想听最真实的答案,即便真相很残酷,我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安承一口气问出了自己心里所有的疑问,这个时候的他无比清醒,即使知道可能会受到伤害。却还是忍不住问个明白。
夏晴空沉默了片刻,隐忍的咬住下唇。仿佛有呼呼的冷风从她身下一直往上吹,浑身冰冷。她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低声问道:“你相信他说的话?”
“当然不信,所以我才来问你。只要你说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相信。”安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否定了,他相信,夏晴空是永远也不会骗他的。
夏晴空的眼泪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涌上来,她仰头看看天花板,强迫眼泪倒流回去。
“安承……我很高兴,你来向我求证这件事。这说明你很信任我。”她微微笑着,心头堵的难受。像是压了千斤石头似的沉重。
“所以他说的是假话!他在骗我对不对!”安承听见她略带隐忍的哭泣,觉得自己心疼的不得了。
“很抱歉,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有跟任何人说明白我的心意。”柔和的灯光撒在夏晴空的脸庞上,她突然宣誓似的虔诚起来。
“是我因为对许凉音的愧疚,祈求顾南松留在凉音身边照顾她。只是那个时候,我满心都是罪恶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得到爱情,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安承——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出一直积压在心中的秘密,夏晴空感觉放松极了。
“我知道了!夏夏,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安承深邃的眼眸渐渐明亮起来。他就是这样没有底线的信任夏晴空,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信了。
就算曾经她对顾南松有过迷恋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她是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他的爱不是占有,也不是强求。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宽容和信赖。
许凉音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本来以为家里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可是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家里还是灯火通明。
许彩莲和童向远还有童梓言,都正坐在客厅里等她回家。
“爸爸!你们怎么还没休息啊!这么晚了,还在等我吗?”许凉音有些茫然的走进客厅里,一边观察童向远的表情一边问他。
“凉音你过来!”童向远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过去。许凉音连忙走过去,在童向远对面的地方坐下。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到底怎么了?爸爸,我一回来就看见你怎么忧心忡忡的样子,该不会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吧!”她能够被许彩莲抓住把柄的事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她也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她们母女俩还能整出什么名堂来。这两年来,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从来没有停歇过。
“你两年前住院没有回家那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说要去看你,你也不让我们去。问你怎么回事你也说是因为淋雨感冒,可是我今天听见别人说,你那次,是被别人……给侮辱了!到底怎么回事?凉音啊,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爸说啊,我好给你做主啊!”
童向远其实是下午的时候,看见许彩莲拿给他的报告单,是许凉音在两年前住院的相关证明。得知许凉音可能被侮辱的消息,他气的差点晕倒。
眸光似是不经意的瞟过许彩莲和童梓言,许凉音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上次她看见许彩莲进医院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要去检查身体,没想到她居然是去查自己两年前住院的事。
“听别人说?听谁说啊!”许凉音落寞的笑笑,目光瞥到不敢看她的许彩莲,突然嘲讽的开口:“看来我在爸爸心里的地位,还是不足够,你宁愿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
最近忙着顾南松的事,都没怎么和许彩莲打交道,看来她是皮痒了。居然主动来找她的茬,真的还以为她是原来任由别人欺负的许凉音吗!
“那些数据单都在那里明摆着呢!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简直败坏家里的风声!”童梓言看她明明处于下风,还那么趾高气扬的,气的直跺脚。
“你这句话说的太恶毒了吧!”许凉音调转身子直视着童梓言,一副不骄不躁的态度。“如果我真的出了那种事,你也该好好安慰安慰我吧!说那么难听的话,就不怕有报应吗?”
“好了,你们别吵了。每天呆在一起就吵吵吵,烦不烦啊!”童向远猛地一拍桌子,家里三个女人一台戏。每天他都快被这三个女人折磨疯了!“凉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凉音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看来她还是太软弱了。做的事太幼稚。所以许彩莲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极限。当初她假怀孕的事,她都帮忙圆过去了。现在是想怎么样,过河拆桥吗!
“我已经说过了,那次就是淋雨导致的感冒,因为有些严重,所以就住院了。我可是惦念着爸爸公司太忙了,所以才不让你过来看我。还有那个什么数据单,现在这种科技,什么证明伪造不出来啊!爸爸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爸爸没有不相信你,我不是怕你受欺负,想为你做主,所以才来问你嘛!行了,你都说不是就算了。大晚上的,都回去休息吧!”
童向远一向最讨厌管这档子破事,平时公司的事就已经够他烦的了,还要回家忍受几个女人的尔虞我诈。巴不得赶紧弄完了好休息。他说完这些话,就起身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