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白初才悠悠转醒,这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林白初趴在床上,他伸出手,试着去碰杯子。
指尖碰到了杯壁,他忍着手臂与后背皮肤拉扯时带来的痛,好不容易把杯子拿到面前,费劲的想喝一口水。
林白初干涩的嘴唇好不容易碰到了水,背后的伤像是常年紧绷干燥的地表一样,蓦地被一个动作弄得裂开了点口子,疼的林白初手一抖,温热的液体哗哗的滴到了床上。
纵使难受,林白初还是忍着用嘴接着剩下的水,一咕噜喝了大半杯。
久逢甘霖。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肿的走了形,接着两道眼皮之剑狭窄的缝隙,他又艰难的把杯子放回去,他想,帕金森综合症或许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这么趴了大半天,林白初胳膊腿全都僵了,但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动的太厉害,只能老实的待着。
他把头压在了枕头上,布料有一部分是干的,有一部分是湿的,比起昨晚受的,林白初苦涩的想,没他想象中那么难受。
晚上,门被人打开了,来人是陶厉。
陶厉送来了蔬菜粥,一点小咸菜,还有五个蒸的皮薄肉嫩的水晶虾饺。
“何婶说,让您吃点好消化的食物。”陶厉的脸长得过于板正,就算是讲着温柔的话,也难以舒展他僵硬的面部表情。
林白初被他扶了起来,因为整个背基本上废了,他不敢靠在任何一样东西上,陶厉想着用手环住林白初,然后喂他吃东西。
但是林白初的状态不太好,脸色比纸白,身上、额头上都是冷汗,他见陶厉要帮助他吃东西,摇了摇头,说:“你放在那,待会我会吃。”
陶厉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食物,出了卧室。
林白初神情呆滞,像是被抽了魂,无神的看着床头,他没被他哥赶走,已经是万幸。
就在床上躺了几天,与其说是给林白初一个安静的空间,实际上,上到秦家宅子里的老管家,下到只能帮帮佣的临时工苦力,都知道秦家的老爷这些日子根本不回家,那晚上被打的体无完肤的少爷被彻底冷落了。
长久的痛苦之后,就是一阵让人恐惧的麻木。
林白初半个月没去上课,整个人的心境都冷静了不少,他其实没有失去什么,只是被明确地告之了不能得到什么。
他不能因为他哥不爱他而恨他,毕竟,是他强吻了他哥。
想着想着,林白初还是止不住的哭了。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但是实际上做,又有谁是大彻大悟的圣人?
当他能重新活动的时候,他离开卧室,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桌子上依旧放着他哥读过的书,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书签所在的页码丝毫没有动。
他无力的垂下手。
当林白初踏出秦家的时候,根本没人敢上来劝,包括平日里能说得上话的何婶,也是战战兢兢假装没看见忙自己的事去了。
只有陶厉的声音立刻传入了林白初的耳朵里。
“少爷,您去哪?”他问。
林白初很平静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根本不知道该发出点什么声,然后哑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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