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端着药进房间,就见小姑娘披散着头发靠在床上看书,侧脸很是安静恬淡。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把药喝了再看。”
箐歌早就闻到那浓郁的草药味儿,胃也早在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就泛起了苦水,听到他的话,她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一会儿在喝吧。”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知道是这样,傅庭深哄她,“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来,趁热。”
箐歌苦着脸,“热的也不好喝啊。”
傅庭深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揉着她的头发,“我也不想你让你喝,可更不想看你睡不着。再喝几天,等咱们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就再也不喝了。”
箐歌听他难得感性的话,伸手抱着他的腰,有些委屈,“我身体很好,每天也很困,可是……我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容易被吵醒,然后就很难在睡着了。
傅庭深知道她辛苦,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好了。”
马上,你就能心安了。
箐歌靠在他怀里,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以及他寸步不离,担心她的样子,心里很心疼他。
可是,她就是睡不着,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她是想说服自己的,不让他那么担心的,可是……她的对手真的很强大。
强大到无孔不入,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可是她也知道,只有她喝药,他才能好一些,才能心里有个安慰。
黑乎乎的药,她看一眼就有些反胃,可想到他的担心,箐歌端着碗屏住呼吸,喝一大口直接咽了下去。
可药的后味是那么的浓郁,她一呼吸,鼻子就难受的很,虽然她想忍一忍,喝完就好了,可实在喝不下去。
最后忍无可忍,箐歌偏过头,用帕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傅庭深皱着眉头,把药放下,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心疼地说,“不喝了,不喝了。”
箐歌泪中带笑,好一会儿,感觉不那么恶心了,抬头看他,“那多浪费,把药给我吧。”
傅庭深有些意外,看着小半碗药,不想她喝着吐着就说,“不喝了,剩下的不喝了。”
“那怎么行?妈妈辛苦辛苦熬出来的。”主要是她不喝完,自己今夜睡好睡不好是未知,他睡不好却是肯定的。
箐歌说完,自己把药端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把最后的小半碗儿一口气喝完。
她苦着脸,放下碗,傅庭深把手里准备好的蜜饯放到她嘴里,嘴里甜压过了一嘴的苦涩,箐歌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嘴里的苦味都消退了,箐歌躺在傅庭深怀里说道,“我想去学校了。”
学校课几乎没有了,傅庭深知道她不是想在学校,是想出去,“现在还不行,脚上的扭伤还没好,明天我让周静笙来陪你好不好?”
“好吧。”箐歌点头,“不知道她跟师兄的订婚准备的怎么样了。”
从她受伤,周静笙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平常一天能撩她几百次的人,如今几天了都没什么动静,一定是庭深跟她说了什么,她才这么安静的。
“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参加她的订婚宴。”
“嗯。”箐歌用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困。”
“那睡吧。”傅庭深搂着她,把两人身上的被子盖好。
“可我还想跟你说话。”箐歌撒娇,她发现她现在越来越依赖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也不想改变什么。
她的变化,傅庭深是最清楚的,他亲了亲她睁着的眼睛,“你先睡,等睡醒我们在说话,乖,我一直都在呢。”
听得她的话,箐歌才安心,手抱着他得腰,在他怀里蹭了蹭才闭上眼睛。
傅庭深抚着她的长发,不一会儿听到她的呼吸,他低头去看她安静的睡脸,心里更是怜惜。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问,从那天她醒来,他跟他讲了整个事情,并且告诉她,他的计划后,她只说了一句,她相信他。
之后,一直到今天,无论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她都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问,不说,不好奇。
他少年聪慧,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唯独遇上这个姑娘,他看不透现在的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她骨子里的不安全感却显露了出来,这些天尤其的明显,他开心他信任他,相信他,也真的担心。
可她过于乖巧,懂事,他也不忍心去问什么,只是希望,如果现在她的开朗豁达是装的,是骗他的,那骗一辈子也好。
第二天,箐歌洗漱过后,下楼,没到楼下就听见吵吵嚷嚷的,而其中声音最大最明显的一个人,她熟的不行。
“周静笙!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有精神了?”
楼下的人立马回头得瑟地回了过去,“你是不是羡慕呀,羡慕的话快恢复元气吧!”
箐歌看周静笙得瑟的嘴角,朝她不屑地看了过去,低头认真下楼梯,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看到周静笙眼里的心疼。
本来就坏了一只脚,走路很不方便,箐歌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伤了另外一只,所以走的异常小心。
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一个台阶,一双手突然出现在眼前,箐歌抬头,就看见陆明西难得皱眉的样子。
“怎么?我这样很难看吗?看你这眉头皱的。”
“丑,丑死了!”陆明西毒舌地回答,扶着她的胳膊,感觉她实在瘦的过分,忍不住生气,“席箐歌!你要把自己折腾死吗?”
箐歌以为他说的是受伤的事儿,低头走路,好脾气的说,“这只是个意外,过几天就好了。”
“意外?那瘦的没二两肉也是意外?你照镜子看看你的鬼样子!你真是……”陆明西最看不得她这样折腾自己的样子,十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箐歌知道陆明西的心意,弯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只把陆明西看的瞪她一眼,别过去再不说话,她才开口,“你不知道三月不减肥,要悲伤一整年吗?”
“哼。”陆明西冷哼,气愤的不再说话。
箐歌也不害怕他生气,顺毛的拍他的头,“不过只减一个月哦,下个月我就把她吃回来,陆西西不要担心。”
“鬼才担心你,活该饿死才好。”
“是是是,鬼不担心我,你担心我。”
“喂!席多多。”陆明西咆哮,“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
箐歌安全的走到平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厚了吗?我看不出来啊,我只感觉越来越好看了呢。”说完还眨巴着眼睛对着陆明西。
陆明西受不了的别过头,“脸皮真是太厚了!不知道一会儿林叔跟姜阿姨看到,还认识不认识他们的女儿!”
箐歌正准备往前走,听到这话,惊讶地问陆明西,“我爸妈要来?”
陆明西点头,没说话,沙发上坐着的周静笙一乐,“你不知道?”
“不知道。”箐歌摇头,“都没人跟我讲。”说完她看了一圈儿,问周静笙,“话说,怎么就你们几个?”
“傅大神跟阿姨去机场了接伯父伯母去了,祁男神带傅姐姐去超市了,裘誉汶在医院一会儿过来。”周静笙说道,看箐歌跟老太太一样缓慢的走过来,忙从陆明西手里接过她的手,看着她包的更粽子一样的脚问道,“还疼吗?”
“不疼。”箐歌摇头,坐下后,像完成了一个大工程一样,如释重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啥事儿。”
周静笙又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箐歌这时看了看客厅,突然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闻钰的声音,怎么不见人啊。”
“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箐歌话音刚落,就看见穿着春装青春十足的厉闻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厉闻钰走出来,从果盘里叉了一个新鲜草莓给箐歌,“庭深哥哥走的时候,让我们好好招呼你,所以啊,你就客随主便喽。”
箐歌笑着点头,她这样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就得老老实实当个“客人”!
几个人说着话,女人们从衣服聊到八卦,从国内聊到国外陆明西在一旁玩着手机,一会儿被使唤端茶,一会儿被指使倒水,倒也其乐融融。
大概半个小时,听到院子里汽车的声音,箐歌透过窗子往外看,就看是傅庭深那辆灰色的奔驰,她知道车里坐的人是谁,人难免有些激动。
周静笙坐的离箐歌近,听到动静就提前的扶着箐歌的胳膊,等她站起来,就自然的扶着她到门口。
姜秀智下了车,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理智跟在谢无忧身后往别墅正门走。正说着话,她一抬头看见门口被人拥在中间,面容清瘦不少,脚又裹着纱布的女儿,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她担心了好久的心在看到女儿好好的那一刻放下了不少,可心也更疼了。
林书良看妻子站在原处不走,轻拥着她的肩,咬牙说道,“走,往前去吧,多多的脚,不方便下来。”
十七有话说:十七眼睛出了些问题,有半个月了,本来想着更两天歇一天的,尽快把《你好傅先生》更完,可现在实在不行,眼睛很难受,要遵医嘱了。
接下来可能会停更几天,对不住了各位!不过《你好傅先生》也就要结束了,正文加上几个小番外大概有四万字左右,等十七好一点,就立马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