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聪盯着视频看了两遍，黑眸越来越薄凉。
艾琳愣了一下，同仇敌忾地看着何聪：“哥，以后你别再理她了，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对她仁慈和容忍，简直渣得掉沫——”
“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别在给白嘉雯任何机会了！”
“唐肆城！”
艾琳看着何聪沉默上楼的背影, 心里的担忧越发重了，她宁可自己的哥哥是个薄情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爱一个女人爱到死心塌地。
背叛一次还不够，还给机会让对方背叛他第二次。
艾琳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决不允许白嘉雯如此伤害唐肆城！
因为昨晚睡得晚, 艾琳睡醒时，何聪已经吃过早餐去了公司。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让吴妈把早餐端上餐桌, 困倦地问道：“我哥今天离开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吴妈将餐盘放好，略微回忆了一下，“唐先生挺正常的，早餐也正常吃完了，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黑眼圈有些明显，可能昨晚睡得比较晚。”
“嗯，知道了。”艾琳应了声，按照吴妈这么说，白嘉雯对他哥的影响已经没有三年前那么大了。
或许，也算是件好消息。
吃过早餐，艾琳也回了公司，今天上午要接受两个媒体网站的小专访，下午需要录制新单曲, 四月底她即将开演唱会，现在也在紧急筹备当中。
何聪一早召开了常规会议, 会议结束就回了办公室处理日常事务。
周维进来送文件, 每次都看到唐总盯着手机走神，似乎在等某人的电话或者微信消息。
但这并不是他一个秘书需要操心的事情，恭敬地把需要何聪签字审核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唐总，这些是市场部那边叫过来需要审批的项目。”
何聪看了他眼，沉声道：“嗯，放这儿吧。”
周维委婉地提醒道：“市场部门的项目近期就在推动，项目部长需要尽快得到您的指令，这些文件您可以优先审批，今早反馈给他们。”
“知道了，下午你过来拿回去。”何聪捏了捏眉心，将桌面上那一堆文件拿过来认真翻阅，“帮我倒杯咖啡进来，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周维低下头：“好的唐总。”
最近市场正在推广沈长运起头的全民歌手选秀，投资金额大，牵连甚广。何聪没有掉以轻性，认真任审核了市场部门提交上来的资料，最后才盖章签字，落定实施。
忙到中午一点多，何聪才将事情处理完成。
抿了口冷掉的苦咖啡，他拿起手机，微信里依然没有白嘉雯的消息。
他拧了拧眉宇，眸光微沉。
昨晚艾琳给他看的视频，他并不完全相信，更倾向于相信白嘉雯。
因为在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能够感受到白嘉雯很爱他，很想顺利度过“实习期”和他永远在一起。
但这两天，她却反常的一条微信都不发给他，何聪心里不经起疑。
毕竟，她是说过“我可以逢场作戏，你必须守好男德”这种双标话的女人，可如今白嘉雯若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和别的男人逢场作戏。
矛盾半晌，男人还是拨通了白嘉雯的电话。
响了许久，对面才接通，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喂？有什么事儿？”
何聪语气平静：“你在哪里，吃午饭了没有？”
“我……我现在有事在忙，晚点给你回电话好吗。”
说完，电话就被白嘉雯挂断了，何聪明显听到白嘉雯身边还有个男人的声音，喊她嘉雯。
嘉雯。
何聪突然烦躁起来，盯着电脑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和图标，完全没有头绪。
五分钟后，男人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周维立刻跟上来：“唐总，您要去哪里？”
何聪脸色微沉，语气不悦道：“下午我有事，你不用跟着我，重要的事情交给副总处理，如果副总解决不了，放在我办公桌上，文件直接发到邮箱里。”
周维在电梯门口停下脚步，目送何聪走进去：“知道了白总。”
电梯门合上，周维才松了口气，回到秘书处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薛秘书拿着一份文件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疑惑地和周维打了声招呼：“周维，唐总不在办公室吗？”
周维点头：“嗯，唐总说下午有私事处理，你找唐总什么事儿？”
薛秘书眼睛亮了亮，透着八卦：“周维，你知不知道唐总去处理什么私事儿？听说唐总最近交女朋友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周维满眼疑惑，不解地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就公司的小助理呀，还跟我求证呢？你作为唐总的贴身秘书，应该知道唐总是不是谈恋爱了吧，他们说是沈长运搭的线，模特曲落落？”
“我不知道，没关注过唐总的私事。”
薛秘书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也感觉你不会知道，毕竟你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
周维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资料，在办公椅上坐下来，瞥了他一眼，“你最好也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领导的八卦就像老虎的屁股。”
“嗯？”
“碰不得。”
“哦，那我先走了。”薛秘书索然无味，抱着文件和周维打了声招呼离开。
周维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
另一边，一辆黑色豪车停在至上集团公司对面的停车场，视野开阔，看得到大厦门口人来人往。
何聪烦闷地从暗格里拿出烟盒，撕开崭新的包装盒，点燃了一根。
他极少抽烟，尤其是在洛杉矶接受治疗期间，唐迎迎和艾琳从来不让他碰香烟。
但其实他是有烟瘾的，虽然不重，烦躁的时候尤其想要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密闭的车厢内缭绕着浓浓的烟雾，一根香烟抽完，何聪都没有拨通白嘉雯的电话。
他烦躁地再次点燃了一根，拨了徐茸的电话。
“您好，唐先生。”电话接通，徐茸说话虽然礼貌，但语气微冷。
自从在雪顶峰之后，徐茸对唐肆城的看法就改观了，这个男人狠起来，比恶魔还吓人。
何聪蹙了蹙眉，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他沉声说道：“我是唐肆城，想见你们白总。”
“请问唐总有预约吗？”
“没有，她现在在公司？”
徐茸官方回答道：“很抱歉唐总，我们白总现在正忙，没办法和您见面，等白总忙完我再帮您预约时间，您看可以吗？”
何聪眸光冷冽，挂了电话。
半盒烟抽完，车内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窒息，何聪嘶哑了咳了声，摇下窗户换气。
新鲜的空气灌入车内，微凉又清爽，让压抑的情绪有丝毫的缓解。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至上集团的门口，秦之湛从车内下来，绕过车头走到另外一边，男人拉开后座的车门，将白嘉雯从车内公主抱出来。
很快，至上集团内部出来许多迎接的员工，包括刚才语气冷淡的徐茸和白嘉雯的助理周周。
何聪眯着眼睛目视着这一切，看着一群人乌泱泱地走进去。
“白嘉雯，你又赢了，把我骗的团团转！”一拳重重锤在方向盘上。
昨晚他还可以在心底里默默替白嘉雯辩护，但眼见为实，他都不知道如何欺骗自己，说白嘉雯喜欢他，只喜欢他。
“滋滋滋——”暗格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何聪拿起来，眼底划过一丝失望，随即深吸了口气，温声接起电话：“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国内与洛杉矶相差了十五个小时，现在国内下午三点多，那么唐迎迎那边应该是凌晨十二点，唐迎迎很少熬夜。
唐迎迎温婉地说道：“我是刚和国内的几个朋友打过电话，聊着聊着就现在了，想着国内现在正是下午，就想和你聊聊天。”
“现在在忙吗？”
何聪视线从黑色商务车上挪开，随意落在路边白色的路灯上，温声道：“不忙，正坐在车里，准备回公司了。”
“别太忙了，要注意身体，国内现在气温热起来，你腿上的伤寒症有没有发作。”
“没有，最近气温都比较好。”
“那就好，什么都比不上健康重要。”唐迎迎笑着说：“之前跟琳琳打电话，她说国内娱乐圈越来越卷了，妈妈知道你们都是很想努力的人，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健康，心情愉悦。”
“嗯。”
何聪此刻的心思全在刚才所见的那一幕上面，分不出理智过多的回应唐迎迎的话。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沉思一会儿，想想应该如何对待白嘉雯，和她说过的每一个诺言。
她真是个小骗子，把他骗的团团转。
“妈，我现在——”
“过年不跟随琳琳回来看我就罢了，现在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嫌弃妈妈烦躁了？”
“我没有。”
“没有就陪妈妈说说话。”
唐迎迎说话很有艺术，即便听出她话里带着目的，也很难让对方拒绝她。
关怀了儿子一阵，唐迎迎顺理成章地谈到何聪的感情问题。
“肆城，人生中没有那么多命中注定和从一而终，只要真正的放下某个人你才能开启新的人生，才能真正褪下满身的疤痕浴火重生。”
“就像是我和你父亲一样，当初不相爱吗？我们肯定是真心爱过的，只是我们并不适合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所以再难放下，我们也要彻彻底底的放下，之后我才遇见了你叔叔，才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妈妈知道你深爱着那个女人，如果那个人带给你的只有伤口和疼痛，她就不适合陪你过日子，即便知错就改人为的要在一起，可破了的镜子就是破了，泼在地上的水，永远都没办法重新回到盆里。”
“我们能做的，就是再买一把新的镜子，再装一盆新的水。”
何聪沉默地听着，他知道是艾琳把他和白嘉雯的事情告诉了唐迎迎：“妈，我知道了。”
唐迎迎温柔地说道：“光是知道并不够，你要做出改变，比如说去商店里再买过一把镜子，或者再去装满一盆水，而不是盯着破碎的镜子、泼掉的水发呆。”
“……”
“妈咪有一个朋友的女儿，比你小三岁，小时候你们还见过，最近她回国住一段时间，你和她见见面好吗？”
相比较艾琳年轻气盛的冲动，唐迎迎温柔的如一江春水，让人没办法拒绝。
“知道了，谢谢妈。”
唐迎迎打了个哈欠，软声道：“那就好，若溪的航班在明天下午，你有时间的话过去接机，顺道一块儿吃个晚餐。”
“嗯。”
“那我先挂了，要好好把握。”
“嗯。”
唐迎迎挂了电话。
何聪沉默了十来分钟，才驱车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没多久，他手机里就收到了沈若溪的航班消息和照片。
……
至上集团办公室，私人医生帮白嘉雯处理好脚上的伤势，好在只是在工地上不小心歪倒，情况不严重。
“白总，这几天尽量还是少走动，坐轮椅会比较好，休养的好的话，一周时间就能恢复。”
白嘉雯看着被包成了粽子一样的脚踝，默默叹息了声，“谢谢秦总，今天多亏你了。”
“不客气，毕竟项目是两家公司一起合作，白总若是在工地发生了工伤，盛华集团也要赔付。”秦之湛开玩笑道。
醒酒后，两人都恢复了商圈里的那一套，尤其是人多眼杂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客套，一个比一个警醒。
“后续问题白嘉扬会亲自跟进，现场那边也会派项目经理过去随时处理。”
秦之湛点了点头：“好，有任何问题，我们线上联系，公司还有其他事，我先回公司了。”
白嘉雯朝徐茸示意：“送秦总出去。”
徐茸微笑客套地作出请的手势：“秦总请。”
送走秦之湛，白嘉雯脸色才严肃起来，让周周推着她去往会议室：“所有项目负责人进来开会！”
今天一早，白嘉雯就接到了电话，他们公司搭建的一处拍摄酒店现场发生了人员伤亡，虽然和至上集团没有直接关系，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项目负责人们战战兢兢走进办公室。
开完会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像是一条臭咸鱼，白总是真的狠啊。
不过，好在今天白总处理及时，才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开完会，徐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白总，下午肆琳集团公司总裁唐总电话预约过找您，但您在工地现场，我给回绝了。”
白嘉雯连忙拿出手机，昨晚没充电，手机早就自动关了机。
“唐总说了什么没有？”
徐茸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只是问您在不在公司。”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白嘉雯疲惫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充电。
她捏了捏眉心，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一直在处理事故，浑身疲惫又饥又饿，打了内线电话让周周送点东西进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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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车内，秦之湛情况并不比白嘉雯好多少。
眼下一阵乌青，上车就闭目养神。
司机小声询问道：“秦总，我们现在回公司还是……”
“回酒店。”
“好的秦总。”司机设置好导航，平稳的驱动车子。
突然，秦之湛手机铃声一响，男人锐利的黑眸猛地睁开，是他贴身秘书的电话。
一接通，对方便道：“秦总，大事不好了，您和阮小姐昨晚被拍了，登上了热搜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