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走进去,里面的装修虽然看着破败,但还是能感觉出来花了不少钱。
但这一整个屋子,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随意放在地上的那些乐器跟音响了,陈牧随意的瞟了一眼,意大利牌子的架子鼓,二十来万。
芬达公司的电吉他,陈牧没记错的话,一把也是二十来万,美昂撒钱!
贝斯,电子琴,萨克斯各种豪华的乐器出现在陈牧的面前。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些乐器价值就不下五百万!更别说那几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音响了。
张奕招呼道:“先坐先坐,一会就有人过来,差不多京城周边所有的摇滚乐队都会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人了。
陈牧找了个沙发坐下,仔细的观察着进来的人。
来人都很熟悉的样子,跟常照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随意的在厂房里走动。
陈牧又看了一会,人员组成乱七八糟的,看着各种职业都有,年龄段也是差得离谱,从初中的孩子到买菜的大妈。
是真大妈,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围裙就赶了过来,一开口陈牧就知道这大妈还真有资格过来,那一口烟嗓,唱个摇滚什么那不是手到擒来。
“这也太野了……”裴月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不由自主的说道。
梁伯跟樊现则是表现得十分感兴趣,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陈牧找张奕搭话:“这咋这么杂呢?”
“哈哈哈哈,就是杂,不过水平可不低。”张奕从墙上扣了几瓶酒下来,给他们一人递过去一瓶,“慢点喝,这里面都是我们自己弄。现在我比较少过来了,王维他们也没啥钱,喝一点少一点的。”
陈牧看着满地的乐器道:“没钱?”
“就是没钱,那些乐器啊?他们的全部身家都在这了,有的还是私房钱,都有家有孩子了,哪还有钱玩乐队。又不靠这个养家糊口的。”张奕似乎有些感慨。
陈牧更好奇了,“不是说水平不错么?随便接两个商演,不行就去酒吧,怎么着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穷吧?”
“你可别在他们面前说这个,我当时出道可没少被他们鄙视。”
“哦”
陈牧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心里默默盘算着,他这个迷笛音乐节主要还是想跟柠檬音乐节打对台的,音乐小众没问题,但这些人这么排斥商业化,那是得想个办法。
又过了一会,陈牧就看到有人开始往中间那个土台子上爬。
张奕在一旁介绍:“开始了,看着没,这个乐队叫断点,水平也算不错。”
陈牧抬眼看去,三个年轻的姑娘映入眼帘,一个长发的吉他手兼主唱,一个萨克斯手,还有一个短发的架子鼓姑娘。
很正常的摇滚乐队配置。
但当断点乐队唱起来的时候,陈牧眼前就是一亮。
不是普通的摇滚,是布鲁斯摇滚!
带着一丝迷幻慵懒味道的女声在空荡的厂房上空响起,陈牧立马就知道来对了!
这一个组合肯定要邀请!
接着就是不断的有人上台,一个乐队唱完了就换下一个乐队上。也没有什么顺序,没有什么规则,完全就是想唱什么唱什么。
各种风格信手拈来,布鲁斯,爵士,硬摇,舞台摇,英金属,迷幻,电子。
完全就是一个国内的摇滚大集会!
陈牧也听嗨了!
跟着一群人在底下跑火车。
王维他们的正阳门乐队在台上唱着,一曲唱完,正好看见陈牧一行人在底下玩疯了,朝陈牧招招手,让他上来唱一首。
陈牧看了眼其他几人,又看到了一旁满脸不关自己事的张奕,索性将张奕也给拉了上去。
王维没有说话,将吉他往陈牧身上一挂,又拍了拍张奕的屁股,转身跳下了土台。
陈牧站好了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梁伯跟樊现也各自找好了乐器,裴月更是早早的站在一边,只剩下张奕一脸无奈的在旁边看着他。
“拿去拿去!”陈牧笑,随手递给他一把贝斯。
台下众人也纷纷看向了陈牧他们,毕竟陈牧他们都是生面孔,唯一一个熟悉的,还是张奕这个跑去唱流行的异类。
所有人都在好奇,着几个人到底会唱什么歌。
尤其是拿着电吉他的陈牧,这小子只要有女歌手上台那眼睛就没眨过,看着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这小子看着可不像歌好人呐!
梁伯疯狂的敲打着架子鼓,樊现拿着唢呐随时准备着,陈牧,张奕,裴月也纷纷弹奏起手中的吉他跟贝斯。
抓人耳朵的前奏一下将厂房内众人的胃口给吊了起来。
不错啊!
听着是那么回事!
就在众人等着陈牧开口的瞬间,陈牧一句话就把众人的脸给喊青了。
“大哥你玩摇滚!你玩他有啥用啊!”
随着陈牧一声呐喊,樊现的唢呐声一下响彻了整个空间!
“哎呦我说命运呐——!”陈牧手不停,又是一声呐喊!
“是否每天忙碌只为一顿饭!”
“是否幻想里只有绫罗绸缎!”
“是否爱人已爱成了一个伴儿!”
“是否半夜里心痒痒地直蹭炕沿儿!”
陈牧半念半唱,在台上起范。
王维则是看得新鲜,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晃着,“这风格很新鲜啊!”
黎宗翰也说到:“有点意思啊,神神叨叨的!”
常照道:“有点……有点像二人转啊!”
陈牧接着唱道:
“日子一天天不会总是阳光灿烂!”
“岁月一年年收获的比醋还酸!”
“幸福像在天上磨磨叽叽不下凡!”
“花花绿绿的危险时刻就在你身边儿!身边儿……!”
台下的乐队一开始听得还有点别扭,但怎么感觉这音乐越听越上头!让人忍不住想跟着跳起来!
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蹦跶,就得像跳大神那样蹦起来才过瘾啊!
疯了!
所有人都围着舞台一圈一圈的跳着!
“为何人让人去受罪!”
“为何人为人去流泪!”
“为何人与人作对!”
“为何人与人相随!”
陈牧深吸一口气,伴随着樊现的唢呐声,大声唱了出来:
“哎呀我说命运呐,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