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又抬首看了一眼那楼上我道:“是天帝陛下的五公主,粗略算来应当是下凡历劫便可位登上仙了。”
我点点头,抿了一口不大好喝的清茶,洛华给了店家些银子,请他帮忙买些点心来,剩下的不用找了,店家眉开眼笑的便去了,不多时便捧了三三两两的小吃来。
瞧起来倒是顶顶不错,我正待下口,忽闻人群一阵惊呼,抬头便见一个绣球直直的飞来,眼看要到我的脑门上,被洛华一抬袖便挡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人群哗然,我抬眼望去,那五公主脸色好生难看。
我估了一估,五公主投生的小姐定然不是想找个女人做上门女婿,是以那球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我身旁的洛华,至于为何不直接扔他而是扔我,约莫是手不太准,给扔歪了。
加之从楼阁到我们这里距离,寻常人家的小姐又如何有这把力气,看不出这柔柔弱弱的小姐倒是个习过武的。
洛华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继而拉起我便走,连我的点心都没来得及拿,只听见后面脆生生的几声站住。
听洛华说,那小姐不是习武,而是天帝为她配了两个修为不错仙子做婢女,没想到堂堂天君给自己的女儿开起后门来一点也不含糊。
午后洛华要回上界,我不想在此处呆着,便与他一同回去,他带着我直奔了娘娘处,却是不让我进去,独自一人见了娘娘。
我在外头等得焦灼,本想掐个隐身诀进去探上一探,又立马放弃了这个年头,里头的那两位修为都在我之上,这隐身诀掐了便掩耳盗铃般,哄哄自己罢了。
整整两个时辰他才出来,峻眉微蹙,眸色深深,却在看见我的第一眼便笑了出来,他笑得温柔,如一汪清水荡涤了我半日的不安。
我问道:“娘娘答应了?”
他笑容愈发的深,“答应什么?”
我僵了一僵,清了清嗓子道:“额,答应我们下凡游玩。”
他“唔”了一声,将我挟上了云头,待我反应过来,自己已衣襟大敞的躺在了竹舍的床上,我不记得院中有没有人,不记得回来花了多久,只记得他说,阿畹,我要娶你了,只记得他抱着我同我耳鬓厮磨,厮磨着就厮磨到了床上。
炙热的唇仍旧在我的胸口游移,洛华抬起左手随意一挥,一个结界从头顶蔓延开来,将整个竹舍包裹在其中,劲风一过,连带着不见的还有我的衣裙。
此刻他衣冠楚楚,而我寸缕未着,不由想伸手遮挡一二,双腕却被他握在手中死死的压在头顶,这姿势,着实让我有些难堪。
他从我的胸口抬起头来,又来啄我的唇,右手食指点在我的眉心,又将我的一身法力给封了,见我迷茫的望着他,他边在我脸上四处亲吻边道:“阿畹,我忍不住了,我不准你逃。”
我脸颊烧得滚烫,应是红了,他忍不忍得住同我没什么干系,哪怕他忍得住,我也要力争让他忍不住。
只是如今这状况,我有什么好逃的,我向来要强,不服输的劲到哪儿都一样,哪怕如今是被他死死的压在床上亦是不肯罢休,我难耐的仰了仰脖子道:“我才不逃,还不知道是谁逃呢。”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的一团燎原的烈火燃烧得愈发旺盛,“那让我瞧瞧,我的阿畹到底有多厉害。”他的吻沿着脖颈,胸口一路往下,唇舌所经之处均被他点起灼人的烈火。
他挺身进来时,嘴里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唤我,“阿畹,阿畹……”
他额间的汗珠沿着好看的眉眼,汇聚到鼻尖,汇聚到下巴,每每滴落在我身上便仿若一个个专属他的烙印,烫得我颤栗不已。
平日里的冷静自持,都换作了此刻的悠长与持久,而我只能仰着头大口的喘气,难耐的吟娥,攀着他的肩,看着他染上情欲的双眸。
化作一叶翩舟,而他是那撑篙的人,由着他带着我在一片潋滟的烟波里飘飘荡荡、浮浮沉沉……
随着他那声极力克制的:“我爱你。”
烟波里便绽开了无数盛放的烟花,带着滚烫的星火坠落、坠落,不知要坠向哪里。
抵死的缠绵令我时而清醒,时而迷惘,外头的天光也逐渐褪去,直至月光从窗口映照在地上。
一如那年我同陆洲眠执手而握,此时的圆满远比当日还要更甚几分。
可是我没能懂得过极则罔的道理,此后的一切,或许是怪我要得太多。
我睁眼便是洛华的喉结,他一手穿过我的脖颈,一手抚在我的腰上将我搂在怀里,下巴压在我的头顶处,想到他情动之时喉结滑动,汗珠滚过那个凸起的模样,我面上又一热,忍不住凑了上去,轻轻吻了一吻。
头顶响起了他的嗓音,“你还有这精神,看来是我不够卖力了。”
我急忙按住他从腰侧往下滑动的手,撇撇嘴道:“够的够的,太够了。”
岂止是够,想来他那句“我不准你逃”是说到了点子上,我确实是想过要逃,没逃掉。
起初我还同他硬刚,他用力撞我,我便用力咬他,谁也没好到哪儿去,到后来我实在没辙,学炎极认输时喊着他哥哥哥哥,求他放过我,没想到他一点也不体谅体谅我的腰,“玩命”起来更甚之前。
他轻笑一声又将我往怀里拉了拉,“乖,接着睡。”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我睡不着了,感觉又同你打了一架。”
他默了半晌,在我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翻身下了床,看见他光/裸的背脊和紧实的线条,哈喇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奈何我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没有捏法术,只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缓缓的套上,转过身用被子将我一裹打横抱起。
从清洲岛至幻海的这一路真是忐忐忑忑,他倒是往日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可被子下的九畹上神我可是未着寸缕,若是被人瞧见,估摸着我脸皮再厚也是没法做人了,得亏是半夜,感谢夜神以浓厚的夜色替我这张老脸遮了遮羞。
我以为带我来幻海泡澡是他贴心的替我考虑,在我泡了一阵又被他折腾了一回后,我决定收回之前的话,我觉得他这是替他自己考虑得多些,我的老腰从未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他将昏昏欲睡的我带下了凡,在清晨敲开了那家客栈的门,
看来双修也不能过于频繁,他头上的白发又增了许多,每每折腾我一次,头发便多白上几分,简直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在客栈里,我将再次压上来的他推了下去,“你还真想将这一头的头发都折腾成白的。”
他没有再翻身上来,只将怀里的我紧了紧,道:“若我说死在你身上也愿意呢?”堂堂洛华神尊,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令我顿时浑身如火烧般。
我面红耳赤道:“那也行啊,你若是死在了我身上,我便换一个。”
下一秒便被他捏住了下颌,将我的脸掰过去看他,他嘴角虽是带着笑,却面有冷意地道:“九畹,你敢。”
唔,我不敢,不是不敢,是不愿。
可是如今我长能耐了,仗着已将他吃干抹净,于是我眯起眼得意洋洋道:“那你最好是节制一点,否则若是真死了,你也管不了我了。”
须知有些时候当软则软当硬则硬,我不是说他,而是说我自己,我显然没有领会到其中的真谛,这随意顶嘴的一句话又触到了他的逆鳞,最后在他边动边问我还敢不敢了和我哭喊着认错中告一段落。
天上的风气素来是奔放的奔放,压抑的压抑,洛华属于太过压抑后爆发的奔放,惯是个会折腾的神仙,莫说我没想到他在床上是这副样子,怕是普天之下也无人能够想到,从前我以为若是同他一起,他在床上也是要打坐的。
说实在的,如今我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本上神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初只想着徐徐而图之,没曾想我刚起了个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后头的节奏是万万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前日里没怎么逛,今日天气瞧着不错,洛华便带着我一路闲逛蹉跎光阴,路上吃了些小食,又到了一处很是气派的茶楼,挑了二楼一处临窗的桌子坐下,嘱小二上了些点心和一壶好茶,其实我倒是想喝好酒,可洛华说晚些时候再喝,罢了。
撑着腮侧头望着窗外,想起上次同他一起这样喝茶还是为了替他寻一位良人,谁知道寻着寻着竟将自己给搭了进去,不觉好笑。
“在想什么?”洛华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见楼上一群人下来的脚步,“估衣布庄的那个寡妇,我非给她弄到手不可。”又是一阵调笑。
“欸,啧,瞧这身段,这腰身。”听着脚步竟是朝我们而来,我转过头去便看见几人呆楞的望着我,这才想起方才喝茶已摘了面纱。
“这小白脸也生得好生貌美,就给你了,这佳人嘛,让爷去调教调教。”中间那肥头大耳的人说着又朝我们走近了一步。
他口中的小白脸是洛华无疑,我急忙转头看向洛华,向来温文尔雅的他如今面色一黑眼中已有了肃杀之意,担心他闹出人命,我急忙伸手拉住他握起的拳头自告奋勇道:“你别动,让我来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