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秦治与白元棠带头,朝廷之上陆陆续续出现了附和的声音。
秦天玄本来听闻段离之言只是有些意外,并无太多念想。但如今看见这么多大臣附和秦治的声音,秦天玄反而开始认真考虑起了段离的提议。
秦治如今一枝独秀并无其他出色的皇子牵制于他,做事是越发的猖狂,变得毫无底线。而且朝堂上一言,竟有一呼百应之势,这的确是需要提防一二。
看着众多大臣附和,段离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奸计得逞的冷笑让注视着他的秦治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很快,这一丝不安就已经变成了现实。
沉思片刻后秦天玄对着白元棠微笑道:
“疫灾善后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这些户部应该是最为擅长处理。白爱卿你身为户部尚书理应责无旁贷。
这样吧!就由白爱卿你接替秦丰。灾情紧急,回去做好一些准备事宜,后天出发吧。有劳白爱卿你走一趟了。”
听闻秦天玄之言白元棠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苦瓜脸幽幽的看着秦治,希望秦治可以代他说上两句。
这可是疫区啊!哪怕情况已经受到了控制,但一样是存在被感染的风险。
可此刻秦治却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怒目圆睁的盯住了段离。直到此刻,秦治才如梦初醒。
段离由头到尾都在算计他。将他的党羽必定会附和他,秦天玄必定对此存有疑虑的环节全部算得死死的。只要他的党羽附和,他的悲催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当真是可怕的城府。可惜,如今他才想明白过来,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他只有恨得咬牙切齿的份!
白元棠连番眼色秦治都没有看见,反而是段离捉住了这个时机,冷笑着说道:
“怎么?白元棠你打算抗旨不尊了?”
感觉到段离那淡淡的杀意,白元棠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拉扯出一脸难看的笑容领旨谢恩。如同丢了魂一样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事都谈完了就都散了吧!本尊也累了。”
秦天玄挥了挥手,缓缓站起往后殿中走去,再没有给秦治任何提出抗议的机会。
段离跟随着众人一起行礼恭送帝尊,目送秦天玄与那持弓白衣老者步入后殿后,亦没有心思再在大殿上停留。他还得赶回去为幽夜雨打造一个安全的沉睡环境。
只是一阵微风吹过,段离的身影已经消散在了大殿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诡异的身法当即再次引起了众大臣的热议。
离开议政殿后秦天玄背负双手缓缓漫步在后殿花园之中,沉思了许久后伸手揉了揉眉心,带着些许疲劳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觉得段离的价值真的有父尊说的那般高吗?”
跟在秦天玄身后的白衣老者略感惊讶的想了想,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
“尊上的意思是担忧段离干涉秦州皇权竞争吗?老主人对段离可是赞誉有加。
开始我第一次见他,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有修炼天赋的孩子,并无太耀眼的地方。今天看来,老主人真是目光如炬。老主人收他为徒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的成长速度之快简直是骇人听闻。
如今段离的诡异实力估计除了老主人,秦州境内将再无敌手。老奴觉得今日对其示好,他日可能收获一位仙尊护我秦州,值得投资。”
秦天玄默默听着那名白衣老者的分析,心中亦是颇为意动。揉着眉心叹息了一声。
“作为父亲,我还真是失败。秦治这个逆子,如不是如今朝中势力正盛。燕州又一直对我秦州的疆土虎视眈眈。担忧朝中动荡不安会影响到边境局势。单凭他做事毫无底线,我就想将他废了。
哎!罢了罢了。如今秦丰回来,就当是留给秦丰磨练磨练吧。”
看着秦天玄孤寂的背影,白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感同身受的悲哀。最是无情帝王家,一点都没有错。
“砰~”夜深人静,二皇子秦治的书房内传出了一声花瓶被摔碎的清脆响声。
“你这废物,当初你不是十分肯定段离修为尽失吗?为何如今他的战力更胜从前?你是不是收了段离的好处?说!”
面对手持长剑暴怒之极的秦治,那名朱雀卫军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冤枉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二皇子息怒,卑职冤枉啊。我把脉的时候真的发现幽冥王体内没有丝毫修为气息的。小人就算有一百个胆都不敢欺瞒二皇子您啊。
统领,统领,快帮我美言两句。我真是冤枉啊。”
一旁的公孙权张了张口,但看见脸色狰狞的秦治与地上两名倒在血泊中的侍女,终归还是什么话都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
本来已经气炸了的秦治听见幽冥王这三个字,脸色就更显狰狞了。其手中长剑一挥,那名朱雀卫军医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胸膛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横跨大半个身躯。
眼见秦治出手无情,那名重伤的军医当即惊恐万分的往着房门处狼狈爬去,地上留下了一行粘稠的血迹。
盛怒中的秦治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两步追上艰难爬行的朱雀卫军医,挥剑就是一通乱砍乱刺。似乎是在发泄着今天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不甘与怒火。直到那名军医变得血肉模糊,他才把手中的长剑狠狠一丢,丢出了房门之外。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当他发泄完心中的负面情绪后,秦治再次缓缓走回到书桌之后,瘫坐在一张太师椅之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不远处的公孙权。
公孙权感受到秦治冰冷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
“二皇子,这不能怪我啊。你看我今天也是尽力了不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要不是把家族先辈的功绩都抛出来了,今日可能已经丧命在了段离那畜生的手中。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找人在半路上把秦丰除了,一了百了。只要伪装成山贼报复,没有证据证明与我们有关联,秦尊就算再如何怀疑都拿我们没办法吧?”
秦治眼睛微微一眯,眼中杀机闪烁,但同样伴随着几分担忧。
“有把握吗?如今段离紧盯着我们,只要稍微露出些许破绽将再难成事。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方可无后顾之忧。如无十足把握还是少做少错为好。”
看见秦治表情有所缓和,公孙权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献媚讨好的笑容。
“朱雀卫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本身的势力有多强,而是与各种各样的地下势力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些地下势力各种违法行为如若都被我朱雀卫所破获,又如何有帝都的繁荣夜市?有时候繁荣是离不开部分黑暗面的。
而要在秦州发展地下势力,当然是少不了要我们朱雀卫纵容。这就是我们朱雀卫的根基。
不知道二皇子听说过金钱帮吗?金钱帮是秦州最具规模的赌业势力。其帮主徐鸿福乃是天级一阶的高手。金钱帮能有如此规模少不了我朱雀卫的幕后支持。我可以说服徐鸿福亲自出手,配合其帮中的精锐成员,只要不是段离亲自出手,我想定然万无一失。
而段离有个极为疼爱的妹妹。如果我们提前找人对她妹妹生事骚扰,必定可以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为徐鸿福的出手创造一个最佳时机。
二皇子觉得我这个计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