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闻言不由得想起在环山关外宣家与白家之人看见这白清水时的怪异表情,顿时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透彻。翻了个白眼,段离没好气的说道:
“那三十三两是不是应该还给我呢?你白家的家族生意,自己人出入应该不用出钱的吧?”
“...段兄弟,白老哥我刚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先去个茅厕。我大哥在里面等你....你找他还你钱就可以了...我们两兄弟的钱谁给不一样?”
一边说,白清水如同逃命一般向着内院飞奔而去,转眼间人影都不见了。留下白羚与段离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段离哥...是你吗?”
就在段离看着白清水离开的方向哑然失笑之极,段离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道如此熟悉的声音让段离不禁全身为之一震,心底最深处一直被他死死压抑着的思念与温暖再也无法控制的弥漫上了心头。
而伴随着这股越压抑就越强烈的感觉的还有一股愧疚。对幽夜雨的愧疚。一时间段离陷入了无法思考的境地,脑中一片空白。或许这就是人类对无法面对的事情所产生的潜意识逃避吧!
段离本能的转过身去,还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反应,一道倩影带着香风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这一刻段离大脑“嗡”的一下彻底迷糊了。但他的身体本能却十分清醒与诚实。在他思绪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双手已经把舒月抱在了怀里。
当他恢复清醒时一切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他不能否认自己对舒月是有感觉的,就如同对幽夜雨一般的真切。
他不知道幽夜雨知道后会不会不再理他,但他不想欺骗自己所爱之人。
段离决定在幽夜雨醒来后将会坦白交代自己的错误。他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同时喜欢上了幽夜雨与舒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段离哥,你的头发....你不要担心,我查看过古籍,夜雨昏迷不醒这个情况九转回天丹曾经有医治过的先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在舒月扑进段离怀中的瞬间,段离头上的黑色斗篷滑落下来露出了他银白色的长发。年少白发,这是心力交瘁的象征。作为炼丹师的舒月当然知道这些医理,心中不禁心痛如绞,眼泪忍不住顺着那绝世美颜往下滑落。
舒月之言让段离心中充满了怜惜与感动。事隔多月不见,舒月第一时间并不是诉说这段时间遭遇的艰辛与委屈,反而对此只字不提。其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对他段离的情深意重关怀备至。如此痴心于他的女子如何能不让他怜惜感动?此刻,段离怀抱着舒月的双手不禁更添了几分情意。
而感受着段离的情深双拥,舒月脸上不禁浮现出幸福的红晕。有此一刻,一切都值得了。
“咳...舒月姐,段大哥,客房在那一边。嘿嘿。”
白羚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把段离与舒月从热情双拥中惊醒了过来。舒月脸皮薄,经白羚如此取笑不禁脸红耳热。恼羞成怒之下舒月伸手掐了白羚的腰身一下,疼得白羚直吸凉气。
“让你多嘴。看我如何收拾你....”
看着两女在庭院中嬉闹,段离心境难得的放松了不少。
“幽冥仙尊,主人有请。”
不知何时,白止水已经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向着段离躬身一礼有请道。
对于白家知道他的身份段离并不感觉到意外。有舒月在此,关注舒月之事的白家知道他的身份也属情理之中。
跟随着白止水进入大殿,此刻大殿内一共有两人。两人都与白水清有几分相似。
看见白止水带着段离进入大殿,两人连忙离座相迎。经过白止水的从旁介绍,这两人分别是白家族长,白羚的父亲白子画。白家大长老,白子画的大伯白化艺。
与两人一番应酬式的客套话后三人各自入座。白家族长白子画入座后首先开门见山说道:
“段小友这次前来丰州是为了舒月郡主的事情吧?听闻万商堂此刻已经如临大敌,请来了不少强援希望段小友知难而退。段小友还是小心为妙啊。”
段离入座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杯香茗喝上一口,从白子画之言中分明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丝笑意。
“白家主此言似乎是意有所指啊。不知道是白家的意思还是丰州皇族的意思?”
白子画听闻段离之言完全不觉得意外,和身旁的白化艺相视一笑。豪爽的哈哈大笑道:
“大长老,我就说嘛!段小友聪慧过人,与聪明人说话根本就不用拐弯抹角。”
此言话音刚落,白子画当即再次转头微笑着对段离再次说道:
“我白家与丰州皇族血脉相连,又谈何区别?段小友莫怪老哥唐突,老哥就直说了。
万商堂刚成立时与我丰州皇族本为一脉,乃是我丰州立州始祖所成立的一个商业组织。
但随着万商堂的壮大,万商堂逐渐开始干涉丰州的内政。金钱收买、暗杀异己、教唆皇权分裂,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已经成了丰州最大的隐患。
奈何如今的万商堂已经太过强大,更有天蝎仙尊为其撑腰。如若丰州皇族举全州之力与万商堂为敌,丰州本身亦将受到重创。届时必将被邻州趁虚而入祸乱我丰州疆土。岂不是得不偿失?
万商堂亦是知道这一点,近年更是变本加厉大肆扩张他在朝中势力,令我丰州皇族十分之担忧。”
说道这里,白子画拿起桌面上的一杯香茗喝上一口润一下咽喉,再次继续补充。
“不知道段小友如若单独对上天蝎仙尊,有多少把握可以将其战胜?”
段离一直认真听着白子画的讲述,却并没有表露出多少惊讶。这样的剧情他看连续剧都看过不少。羽翼渐丰,不安于屈居人下。这就是人性。
对于白子画的询问,段离只是回以淡淡一笑,眼中尽是狡黠之色,注视着主座上的白子画不发一语。
看着段离那狡黠的眼神白子画暗自一叹。这段离的心性根本就与他的年龄不符。完全可以说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尴尬的轻咳一声,白子画无奈的再次开口说明。
“老哥有一个与秦州合作的计划。如若成功,回报应当十分之丰厚。不知道段小友有没有兴趣参与?”
段离闻言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这才是人话嘛。想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白家主不妨说来听听?我想连白家主都觉得丰厚的,一定十分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