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叔的日子真幸福!
陆灵蹊可烦打架的时候,还要动脑子了。
尤其在知道有两个专门盯着她,算计她的圣者徒弟后。
收到陆安老祖平安的消息,她才没管外面闹翻天的事,拿着万里传讯符,向宜法汇报了所有一切。
“……安画他们没想过,我们可以用万里传讯符联系吗?”
宜法看着手中的万里传讯有些不解,当场问出来。
“应该没想过。”
陆灵蹊忍不住笑了,“天下堂为防他们佐蒙人用万里传讯符更快的联系,然后害人,特意改了仙盟坊市的禁制,一般的万里传讯符在这里是失效的,所以,在坊市内,大家要联系的话,正常都是用传讯符或者传音玉简、飞剑传书这类明着的传音器。”
“那我们手上的……”
宜法看了眼手上的万里传讯符,“是你特别弄的,还是陆望前辈特别弄的?”
“是陆望老祖。”
有厉害祖宗,就是爽。
陆灵蹊不管夏正诧异的神情,声音异常清脆地道:“仙盟坊市的阵法禁制,他都懂,特意给我炼了可无视禁制,相互联系的两对万里传讯符,这些我都跟师父说过,师父没告诉您吗?”
师父都把万里传讯符给师叔了,按理应该会告诉的呀!
“哼!你师父那人,你还不知道!”
处处要她的强,有本事别把这万里传讯符给她啊!
分明还是想要她管林蹊。
宜法哼了一声,“言归正传,既然那安画和成康不知道,我们可以这么方便的联系,那你就过去给他们演一场戏!”
他们不是喜欢攻心嘛?
那就让他们攻一攻又如何?
暂时让他们高兴高兴,收一波仙界各方的同情,也未偿不可。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身为千道宗曾经的暗门虎王,她太知道某些人的心理了,“发现我们天渊七界一下子飞升那么多人,仙界的各方高层……暗地里只怕都不会太高兴。”
说不高兴,都是她给留他们面子的。
仙界各种势力早就固化,任何一方外来,势头好的个人和团体,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他们防着佐蒙人的同时,其实谁能说,他们没有利用佐蒙人铲除过异己?
“佐蒙人想向天下证明,他们还行,那就还行好了。
正好让这仙界的各方大佬看看,佐蒙人有多厉害,佐蒙人想杀人有多容易,让他们把紧迫和忌惮的心,多往佐蒙人那里倾斜倾斜,于仙界于你,于我们这些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而言,都是好事一桩。”
她们做好事不留名。
“正好,你师父还要闭个大关,陆安还要加紧修炼。”
他们都需要成长的时间。
“林蹊,你记着,出头的椽子先烂。”
林蹊的修为也不是多高。
要不然,陆望也不会出头干涉她与佐蒙人的生死擂战。
“想要活得好,该缩头时,当缩头。”
有时候,不争,就是争!
“……我明白了。”
陆灵蹊慢慢点了头,“我会让他们看到,我有多难过的。”
“……你先等等。”
宜法揉了揉眉心,“给我一刻钟,我找你重平师叔推演一下。”
感觉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人家是圣者的徒弟,既然出手……
她蹬蹬蹬地跑去找重平。
“林蹊,你……”
这边,夏正很想问问她,你喊陆望、陆安老祖是啥意思?
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因为,他们算是她师长的那种老祖。
“你自己不动脑子吗?”
想了想,夏正到底无法问人家的私事。
但林蹊这个样子,跟他心目中的形象,好像……又不一样。
“我有脑子更好的师叔们,干嘛什么事,都要自己想?”
陆灵蹊理所当然地道:“夏正,刚我师叔的话,你也听到了,回头,你也要陪我一块演点戏。”
万一不能像元岩那样真情流露,落在有心人眼里,肯定不是好事。
“……演戏啊?”
夏正轻轻吐了一口气,“我会跟什么都不知道的元岩学的。”
叮~
陆灵蹊把茶杯往他的杯子上轻轻一碰,“多谢你告诉我安画和成康的事。”要不然,她还蒙在鼓里呢。
“我们之间,说谢就不用了。”
他都没跟她好好说过谢。
夏正喝了茶,“你等你们都厉害了,大家一起进外域战场。”
母亲的仇,田甜的仇,他都要报。
“好啊!”
两人在茶楼里,慢慢等待好一会,宜法的声音,才重新出现在万里传讯符中,“林蹊,你是不是觉得,有了我,你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什么?
陆灵蹊哪里会承认,“没有哇,我一直在想的。”
“那你想一想,他们为什么把你师父扔在南门外,把陆安扔在刑堂广场。”
这?
夏正看她怎么糊弄宜法。
陆灵蹊瞪他一眼,挠挠头,好一会才试探着道:“师叔,他们不知道,我与陆安老祖的真正关系吧?”
“你说呢?”宜法才被重平师叔教训了。
“肯定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么把假陆安的尸体扔到刑堂广场来,就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明面上师父跟她更亲啊!
“师叔,他们是想通过那个假陆安,试探我的反应,确定陆安老祖有没有飞升吗?”
“……猜对!”
宜法道:“幽古战场上,陆安的表现虽然不俗,可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状况不是很好。”
陆安也确实没有从正途飞升。
虽然经了几波灵气雨,可能把修为又往上推了一点,但是,离飞升还差好些火侯。
“佐蒙人忌惮你和陆望前辈的原因在于十面埋伏。我和你重平师叔推演半天,感觉我们要是那什么安画、成康,这一会我们肯定也会担心,陆安飞升。”
如果仙界出现三个同阶无敌,那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个超级大的打击。
“所以,这戏要怎么演,就要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
没有提示吗?
陆灵蹊挠头,感觉好难。
但这种时候,她又不能真的让宜法师叔手把手的教了。
“仙界也有的是聪明人。”
佐蒙人忌惮三个十面埋伏,仙界其他势力也难保。
宜法叹了一口气,“你要想好!”
想好?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陆灵蹊烦恼的拽了两根头发。
不过,这事不是她不想面对,就能躲过去的。
半个时辰后,和夏正分开的她,终于从刑堂里奔了出来。
“林蹊……节哀!”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宗其就发现面前的女孩有些不对。
“他不可能是是陆安的。”
陆灵蹊皱着眉头,蹲下来检查假陆安的尸体。
她本来想演出又庆幸,又复杂又凝重的表情,可是,看到这个就因为跟陆安老祖长得像,就惨死的老头,心里的某个地方,控制不住的有些塌。
“陆安没有飞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灵蹊的难过是个人都能看到,“当初能晋化神,主要是他不放心那个下界的六脚冥虫,他——已经竭尽了全力。”
佐蒙人弄假的老祖,假的师父尸体,是想告诉她,他们拿她没办法,但会一刻不停地寻她所有亲近的人吧?
“这一位……”
陆灵蹊退后几步,深躬一礼,这才转向宗其,“麻烦您,找到杀他的人,让他……死难瞑目。”
“……好!”
不是陆安,宗其心下轻松不少,“你们把这位道友的尸身收好。”交待完手下,他直接道:“林蹊,堂主有令,如果你出来,我陪你亲到南门。”
希望随庆那里,也是假的。
嘶~~
这弄假的人……
宗其的脑子转得快,再加上面前女孩眼中,有些惊吓的样子,马上想到,背后佐蒙人的险恶用心。
这些年,大家为什么对佐蒙人在仙界的行动,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不就是因为,他们像疯狗一样,认准一个人后,就会对着他的亲朋、家族死命出手吗?
想不到又开始了。
“陆安是假的,令师那里,肯定也是假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拍到女孩肩膀的时候,宗其隐隐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抖。
唉!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杀神,到底也……
两个人在大家让开的道中,急奔南门。
此时,久等不到林蹊的鲁善,在查验过所有后,到底把假随庆的尸体收到了南门处。
他不放心外面。
他总觉得,佐蒙人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后,要给一个厉害的报复。
陆安和随庆,这两个人具体什么样,他并不知道。
但随庆飞升,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陆安……却不是。
能在寿元的尽头,冲进化神,是陆安的运气,也是天渊七界的运气。
但,人活着,不能光凭运气。
他和一庸在私下说起过陆安,感觉他再厉害,也不可能这时候飞升。
所以,他没管刑堂广场的尸体,赶到了南门这一边。
“堂主,林蹊来了。”
一部部长颂时,看到是宗其亲自送来,也松了好大一口气。
鲁善摆摆手,示意刑堂弟子给林蹊让开一条道,“林蹊,看清楚,他是不是你师父?”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自然地瞅了宗其一眼。
宗其轻轻摇头,示意那边的陆安是假的。
鲁善才要松下一口气,就见林蹊的面色,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我……我不知道!”
面前跟师父甚像的修士,临死的时候还圆睁着双目,那种无尽痛苦,完全凝固在已经脸上。
陆灵蹊的心跳,忍不住的跳快了些。
如果不是知道师父在坊市好好呆着修炼,如果老祖没给她特制的万里传讯符,看到……看到,她一定以为是师父的。
安画、成康……
他们……
“师父,师父当天就离开了仙盟坊市。”
陆灵蹊按住胸口,慢慢跪下来,“说好的,大家分散开来,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不起!
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师父~”
陆灵蹊的手,慢慢伸向死者的眼睛,可是,连着盖了三下,也没能让他闭眼,“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对不起……”
透过镜光阵,看到某人那样哭倒在假的随庆面前,安画和成康的面色都有些复杂。
陆安没有飞升,他们应该高兴。
但是……
“她真不知道随庆在哪吗?”
按理,不是应该送到今明岛吗?
哪怕陆望不在家,只凭十面埋伏,陆望肯定也不介意林蹊把她的师父送到那里。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对?
“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真正表情。”
成康太遗憾了,布置在南门的镜光阵角度不对,“到底是跟我们演戏,还是怎么的,没法分辨。”
“……我们自己知道他是假的,随庆……”
安画想了想,“随庆如果知道他被我们安排死了,或许会马上跳出来,安排各方,注意所有可疑人员吧!”
最好,能让假的,变成真的。
那才是他们的报复。
才算他们给世尊出了一口恶气。
“注意不了。”
成康还在盯着镜光阵,他想看清楚,那个跪下的女孩,到底是什么表情,“如果他是跟风门一起的,我们派再多的人,也注意不了。”
现在只能希望,风门能因为邵裕和广若曾经觊觎传送门,对仙界有戒心。
要不然……
“现在,就是不知道风门在哪。”
他转头看向安画,“有关风门传送门的消息,你分派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