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从莲花峰回来,陆灵蹊心情甚好。
送出两颗碧心果,不管陆传能不能进阶,她都算还情了。
助长神魂的灵果,修仙界不是没有,但每一颗都是进秘市拍卖场的,想要遇到,可没那么容易。
大家的恩怨,已经无法说清。
可有一点,陆灵蹊非常清楚,就算将来有一天,她要为信老祖和满腹遗恨的诚老祖出气,也要先把欠仪芬和陆传的那一份情还上。
否则,哪怕有机会,她也要因为有所歉疚,而下不了手。
现在……
陆灵蹊觉得,自己也不能省了,碧心果得吃,得大吃特吃。
十面埋伏想要精准控制,没有强大的神魂助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这大概也是陆家这么多年,得陆望传承少的原因之一。
陆灵蹊庆幸,在百禁山跟鹰叔好的那三年,她每年都能蹭吃上两颗碧心果。
“别看了。”
进来的柳酒儿一把把她转在手里的玉简抢走,“你现在该休息了。”她一本正经地道:“再不好好休息,万一真跟病书生那样一病几年,那可惨了。”
不仅她惨了,就是她也会惨的。
柳酒儿可不想因为这家伙被亲师父训斥。
“管家婆!”
陆灵蹊无语,“你没看我都没瞅玉简吗?”
她确实病不起,依本意,如果房里没人,一定藏着大吃特吃一顿,然后再饱睡一觉,把自己当猪养个二十天。
“老老实实把玉简还我,顺便再给我熬一份养身汤来,要不然……”
她瞅着瞠目的笨师妹,“要不然,我一定跟知袖师叔说,那天,你们不管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陆家客房,害我为了感谢仪芬真人,送了两枚碧心果。”
“……”
柳酒儿肚中鼓出来的气,终于因为某人送出那两颗的碧心果又瘪了下去。
早就知道,这是个败家的。
送了叶湛秋两张灵符,现在又来。
南师姐回来,脸都是绿的。
“你讲不讲理?那宝贝是我们要你送的吗?”她痛心疾首,“你身上的灵草那么多,不知道换一样啊?”
碧心果啊!
修仙界所有特殊的灵果灵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结果,她一送就是两颗!
柳酒儿可以想见,这混蛋告状后,师父会把她骂成什么样。
“蠢才!”
陆灵蹊真想替师叔,敲一敲这个榆木疙瘩,“你以为普通的灵草,能被仪芬真人看上?凌雾也从奇怪岛出来,她会缺那些普通的货色?”
这笨师妹,连哄人都不会。
“既然是送礼,当然要搔到人家的痒处。”
可是,这付出也太大了。
柳酒儿看着师姐,真是无力说话了。
他们是想小气吗?
分明是老天没给机缘,要是她的碧心果也有一大把的……
“我懒得跟你说话。”
遇到一个机缘无双,运气爆棚的师姐,她还能说什么?
柳酒儿不跟她扯,“其他的我都不管,但是,我师父回宗,你还是这病歪歪的样子,你就等着,我天天在宗内找你麻烦吧!”
呦?
好大的酸气和怨气啊!
陆灵蹊没奈何,还真不太敢惹这个脑子一根筋的,“想把我养回白白胖胖的样子,你怎么样也得下点本吧?我不爱吃素,不管什么汤,多放点肉,四阶以下的妖兽肉,灵气都不怎么样。”
她在柳酒儿瞪来的时候笑了,“我是你师姐,你眼睛瞪得再大,也吃不了我。”
真是无耻!
柳酒儿气恨恨的转身就走。
虽然不知师父什么时候回宗,但万一乐机门那边很顺利呢?
要是回宗早,看到林不要脸的这个样子……
柳酒儿认命地拿了早前没吃完的五阶獾猪,砍下两根肋排,给她炖养身汤。
等陆灵蹊一觉睡醒,她把加了好些养元补血药材的养身汤‘哐’的一声放下,“别以为,我是怕你威胁!”
要是这次认了,柳酒儿怀疑她以后会常常拿师父威胁她,“告诉你,照顾你,我就当孝敬我师父了。”
孝敬知袖师叔?
陆灵蹊揉揉眼,往自己身上打个净尘术,懒洋洋道:“那我就不谢你了。确实,包括闵师兄,你们六个都得感谢我,没有我,知袖师叔得少笑多少?”
“……”
柳酒儿的拳头咔咔两声。
“柳师妹,你还打不过我。”
陆灵蹊耳朵没聋,听到后,忍不住乐了,“你筑基初期,我可是中期了。”师叔好不容易收了个女徒弟,可是这家伙一板一眼,连撒个娇都不会。
多逗逗,还能鲜活一点儿。
“哎哎,别走啊,我们说说话。”
她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柳酒儿干脆走快点,还把她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噗!真不经逗。”
陆灵蹊笑着用筷子夹起一块香喷喷的排骨,小口咬上去。
嗯!跟她一样,从底层爬上来的柳师妹厨艺果然也不错!
南佳人回来的时候,她吃的正香!
“还有四天,传送阵就对我们开放了。”
在外面转一圈,她心情又好多了,“太霄宫与我们千道宗的距离有些远,林蹊,保险起见,你暂时先在太霄宫养一段时间的伤吧!要是不想住太霄宫,就住到我们千道宗在这里的驻地。”
筑基中期以下修士很少走传送阵,就是因为,长距离的传送,对身体和神魂,都是极大的负担。
师妹虽然已经进阶到筑基中期,可这几天大损了元气,万一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行!我听师姐的。”
正好,陆灵蹊还想去看看莫机渊,听说那里离这边只有三千多里的路程。
又这么听话了?
南佳人迟疑了一下,“坊市并不是很安全,我的意思是,跟太霄宫交涉一下,你还住这边的客院。”
在仪芬真人那里挂了号,住这里,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冲撞她。
“师姐,我想住到我们千道宗的驻地去。”
住这边,太不方便了。
陆灵蹊可怜巴巴的,“那次我师父也说坊市不安全,让我住乐机门的客院,结果我在那里,差点把小命都丢了。
我不要一个人住这里,坊市人来人往,还有太霄宫的巡卫日夜不息地转着,我住驻地里面,又有刘运师兄他们看着,怎么也不至于有事的。”
这?
好像有些道理。
“那行吧!我们走的时候,你秘密住进去。”
确定师妹真的能吃能喝,没受什么影响后,南佳人终于开恩,丢下十几张传讯符,“都是问你身体情况的,你自己看着回,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说暂时身体没恢复。”
“我本来就没恢复。”
陆灵蹊觉得在外人面前,还是病歪歪好一点儿,“师姐,陆安前辈病了好几年,我要是好的太痛快,人家就要说我是妖孽了。”
本来就是妖孽。
南佳人真想回她这句话。
“师姐,你帮我都回绝了吧!”
陆灵蹊不跟她见外,“要是我自己回讯,客气的,肯定还要往这边走一走,到时候,真会影响我恢复……。”
她的话音未落,轰隆隆……
陆家方向,传来数声巨响。
祖宗堂被夷为平地,陆岱山和一众陆家子孙,跪在地上,把一块又一块炸烂的灵牌捡起来努力拼凑。
“呜……”
不知谁先发了一声悲音,紧接着好像传染一般,陆家族人痛哭一处。
“都别哭了。”
二长老陆岱峭红着眼睛大喝一声,“兄长,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炸我祖宗堂?”
为什么?
先是坟山,后是祖宗堂,为来为去,还是为了畅灵之脉。
陆岱山欲哭无泪,“当年的事,峭弟你也清楚,让我娶宁知意是诸位长老的意思。四叔公和七叔公还活着,要不然,你去问问……
我也想知道,当年,为什么要那么逼我?”
逼了他后,又放逐了千求万求得来的血脉,让他做了一个失职的丈夫,失职的父亲。
陆岱山看到头发花白,被惊出关的陆传也在捡灵牌,老泪再也忍不住。
“走!跟为父一起,我们去问问,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