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名的貔貅知袖都掏了灵石赌林蹊赢,山海宗宗主显武的心情非常不爽!
千道宗想干什么?
这般在天下人面前,力挺他们自己家的弟子,是要打压山海宗,打压他徒弟连肆的信心吗?
哼!
显武最看不上道门玩这些花花肠子了。
明明答应徒弟做客千道宗,结果……
一想到徒弟说的,他连千道宗的迎客亭都没进去,他的脸就更黑一层。
“去!通知所有山海宗弟子,到天机坊买连肆赢。”
林蹊的名头虽大,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年纪还小,想用十面埋伏,她还不够格。
所以,连肆一定赢定了。
他的一倍赔率看样子不多,但是欲德坊是自家生意,若在欲德坊买,最后肯定是欲德坊赔灵石。
所以,要买就到天机坊买。
顺便让天下人和千道宗看看,得罪山海宗的代价。
然后还没打的两个人就看到,两家赌坊的伙计,一个被山海宗的修士围了,一个被千道宗的修士围了。
“林蹊,你就一点也不怕吗?”
连肆望着对面好像云淡风清的女孩,“你要是输了,天机坊可就惨了。”
这些年,山海宗明里暗里,针对千道宗的任务,全都半途夭折。
他很明白,真要像师父说的那样,抓紧机会,把这个千道宗的宝贝疙瘩闷杀在擂台上根本不可能。
风门老祖不会当他的保镖。
师父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他永远呆在宗门。
连肆不想被千道宗上下几辈人盯上。
那么,想要把她光明正大地杀在擂台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大家都打出火气,都收不住手。
更何者说,让林蹊急功近利,自己往死路上钻。
“哈!连道友,你知道赌坊是干什么的吗?”
听到某人那个加重的‘赌’字,连肆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或者,是你怕了?”陆灵蹊似乎有些诧异,“说来,相比于你的赔率,我的赔率可是又多一倍呢。你要是败了,哎呀,你说欲德坊得多亏?它是你们山海宗的产业吧?你师父显武真人不知道会不会剥你的皮呢?”
“……”
连肆‘咕’的一声,咽了口有些噎嗓子的吐沫,瞅向看守擂台的联盟修士。
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敲真正开擂的第三声?
联盟修士好像收到了他的目光凌迟,在大家围堵赌坊伙计的活动稍减一些的时候,扬起手中的小金锤,当!
平平常常,一点也不大的声音,却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忙着给大家制黄金赌牌的陈掌柜都在在百忙中,看向擂台。
叮叮叮……
当当当……
妖刀和重影两刀从一开始就恨不能把另一个劈断,攻击与档格的声音不绝于耳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到,两兵器相击时那四溅的火花。
细细长长有如长剑的妖刀,可是山海宗非常有名的上品法宝,不仅当初炼制它的是材料上乘,它曾经的主人,还曾用元婴滋养近千年,直至将要老死才用特殊之法,不损法宝分毫地剥离开来。
谁有这样的本命法宝,都会如虎添翼。
可是……
看着好像特别重,特别蠢的重影大刀,所有人都有些哑然。
妖刀的速度快,重影刀的速度好像更快,不仅如此,在它更响的声音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它更有持久力。
这刀,据说是随庆特意为他徒弟炼的,也就是说,它认主林蹊,都没超过十年。
当——
两刀再次相击到一起。
陈掌柜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虽然他很想相信妖刀,相信连肆的能力,但是,台上女孩挥刀的动作,似乎蕴含无穷尽力,妖刀和连肆似乎在那重背大刀下,退缩了那到一点点。
这?
显武的眼睛,半眯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
他知道,林蹊不仅修法,还曾是炼体修士。千道宗的引龙决,似乎还在她手上发扬光大了,要不然,当初阴尸宗的尸猴,她就不可能找出来。
但是,得了陆望的十面埋伏传承,她一度瘦成皮包骨,又要修炼,算时间,这十几年,她不应该还有机会锻体才对,怎么……
显武真人的眉头拢了又拢,忍不住瞅了一眼擂台边,被禁制符封了的储物袋。
这是林蹊的,里面全是六阶七阶的海兽肉。
难不成,这些年,千道宗一直不惜代价地,以另一种方式助她锻体养身?
他原本十成十把握的心,终于在徒弟又退后一步时,落到了一半一半。
徒弟还没动用双面骷髅……
林蹊虽然厉害,可是年纪是她的短板,从筑基中期到结丹,用了十六年,这时间不可谓不快,她顾着修炼,应该就没时间精研陆望的十面埋伏。
就算精研,短短的十几年,想要有所成,想要运用到实战,好像也非常困难。
显武眼里好像淬了毒,看着台上得理不饶人,一刀更比一刀重的女孩。
陆望是杀神,虽是道门修士,可是杀心比一般的魔修还要重上百倍。山海宗惹不起他,也不敢惹。
陆安号病书生,一辈子病病歪歪,好像随时风吹就倒,可是一旦动起手来,也没人能活,山海宗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不敢惹指南方,甚至他所过之处,山海宗师长,立马退避。
现在又出了这个林蹊……
显武盯着节节后退的徒弟,盯着他腰上的双面骷髅。
叮叮叮……当当当……
连肆被逼得几乎回不了气,重影大刀在眼前,好像真的有无数的重影,它一刀更比一刀狠地砸在他的妖刀上。
可恨,他们明明是修士,用了灵力后,他的虎口也好像被砸得隐有崩裂。
连肆心中骇然!
他师父不是不疼他,让他去挑战林蹊,却是帮他在山海宗攒资历。他们算过她的修炼时间,算过她的灵根资质,按理,绝不可……
当!
连肆脸上一白,虽然回击的快,虽然退避的快,他的妖刀却差点脱手而去。
不行!不能等了。
再这样下去,就是他败了。
他不能败,更败不起。
连肆借陆灵蹊的刀劲,往后连避的时候,终于拍向了腰间的双面骷髅。
呼……
好像一阵怪风,擂中上的温度瞬间下落好几度,黑雾从双面骷髅里飘出,瞬间弥漫整个擂台。
“不好!子母魂!”
黑雾里,无数大小魂影,好像万分凄厉地扑向陆灵蹊。
虽然台下的人,没有听到它们发出声音,可是那种无声呐喊,却像喊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我的天,居然已成心相之势!”
他们在台下,都被影响,那台上的人呢?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台上,生怕某人心神被夺,要成待宰的羔羊。
随庆已经一闪在联盟看擂的修士身边,不过,他在那里,山海宗一位元婴长老不知何时,居然也在那里。
叮叮叮!
陆灵蹊当然不会被这些被人控制,只知杀戮,只知撕咬的魂影吓住。
重影刀舞的秘不透风,把所有靠近的想要把她活活撕了的魂影全都打散打散再打散。
师父说,只要双面骷髅在,它们就永远也杀不死,打散了,又能很快重聚。想要不被累死,唯一的办法,还在它的主人身上。
擂台就这么大,陆灵蹊不怕连肆跑到天涯海角去,她一边不停地击杀撕来的子母双魂,一边紧追不时配合子母魂,想要反制她的连肆。
击散了母魂,那看似可爱又可怜的小魂,瞬间好像要疯狂了。
它们凄厉的戾叫惨叫,似乎从耳边响到了识海。
陆灵蹊的眼睛越来越红,她真不知道,这些看似人模狗样的魔修,怎么就能为了强大,那样朝待产的孕妇下手。他们就不是爹生娘养吗?
当!当当当……
连肆终于给自己挣取到反击的机会,他不敢停,不敢歇,想要抓紧机会,让林蹊自动认输。
这种时候,他再也不敢奢想杀了她。
双面骷髅养出来的子母魂,怎么可能如此弱,一击就散,一定她的重影……,重影有避邪之效,甚至可能有制邪之力。
再这样下去,连肆知道,他好不容易养出心相之力的子母魂,境界又会下落。
“你该死!”
陆灵蹊手心一动,重影的后刀突然长出,它第一次飞离主人的手,高速旋转一边应对妖刀的攻击,一边快速收割擂台上所有的子母魂影。
连肆眼睁睁地看着,好些还没重新凝聚的子母魂,被那一而二,二而三的重影双刀不停地打散再打散。
这就是异形之宝吗?
他简直要绝望了,“去!”倾尽丹田的大部分灵力,妖刀狠狠地一斩而下。
叮——
异形之宝再厉害,林蹊得到的时间也太短,想要如意使用根本不可能,分散开来,劲力灵力,定然也会分散了。
这是他的绝路,也是他的机会。
连肆原本就设想着,在擂台上,给某人一点机会,让她伤了他,让台下所有人都感觉,他是不得已,是没办法下的绝地反击。
这种情况下,容不得留手,所以,死了伤了,根本怨不得他。
千道宗再宝贝这人,做为道门六大宗,也不能在明里朝他下手了。
台下,元婴以下修士,只能看到黑雾中,妖刀犁出了一个长长的刀气,那好像要斩尽一切的一刀,让好些人都忘了呼吸。
当——
让显武等山海宗元婴长老没想到的是,守御在林蹊身边的重影刀,居然在瞬间又重新化一,迎着连肆那一刀,相撞在擂台上。
擂台上的阵法好像不堪两刀相击的劲力,一闪又一闪。
这是为元婴修士斗法而建的擂台,现在两个结丹初期的小辈,能在打斗中触动此阵,足可以向天下证明他们的不凡了。
只是……
山海宗一众欣慰不起来。
普通修士因为黑雾,看不到连肆已经到了樯橹之末,他们难道看不出吗?
相比于还很有余力的林蹊,其实连肆不管是灵力上,还是在劲上,好像都输了。
不过,掌门没开口,谁也没动。
显武的脸色铁青。
他的徒弟怎么能输?
大家押了多少灵石在天机坊?
又有多少人,在欲德坊押了林蹊赢?
十面埋伏虽然未出,可是这个臭丫头却好像天生就是为刀而生。
当当当……叮叮叮……
台上,陆灵蹊当然不会给连肆叫输的时间,用重影把妖刀拖住,她直接飞跃而起,直扑向他。
嘭!
嘭嘭嘭……
拳头击在肉上,击在骨头上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台下南佳人等正要努力看清楚时,就见那黑雾渐渐散了。
妖刀不知何时被打落在地,很有人样的连肆好像沙包一样,被某人拎着在台上砸过来砸过去。
那个让所有人都很忌惮的双面骷髅,不知何时,被一朵青色莲花死死咬着。
看那莲花的样子,似乎要把它包起来。
这?
嘭嘭嘭……
“开擂,我们认输。”
显武铁青着脸,终于认输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死不开口,让林蹊就这么把连肆活活打杀了,天下人将如何看他?山海宗弟子又将如何看他?
看着好像烂泥一样的连肆,任谁都知道,他的骨头,肯定都断了十几、二十截。
擂台终于要打开了。
可是林蹊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她的所有心神似乎还在连肆身上,在又一次把他砸到擂台时,一脚狠狠踢到他死死护着的丹田部。
“啊……!”
连肆大声惨呼,借力瞬间弹远了些,“师父救我。”
在感觉林蹊可能杀他,他无力反击的时候,他就以仅剩的灵力护住了丹田和身上大部分紧要的位置。
为了师父的面子,为了山海宗的面子,他不能认输。
只能让师父亲口认输。
可是,没想到,擂台大阵要歇,林蹊居然下死力要毁他丹田。
“住手!”
山海宗的商长老以灵力护罩护住自家弟子,“林蹊,你要干什么?我们已经认输了。”
“……认输了?”
林蹊有些呆呆的,好像才反应过来,看向护在她身前的师父,“师父,我赢了吗?”
“你赢了。”
“累死我了。”陆灵蹊好像再也站不稳,干脆就坐了下来,“我的天,总算保住了我的钱。”说话间,她把飞来的莲花往师父手里一塞,“我讨厌那什么骷髅,师父,您帮我捏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