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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零章

摘仙令 潭子 4843 2021-11-29 22:21

  留仙留仙,留住谁了?

  站在留仙山下,陆灵蹊望着这个心心念念了三百年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口气。

  “灵蹊,我呆你靴子上啊!”

  青主儿滑到她的靴子上,“这一路有不少灵植呢。”

  树也是灵植。

  留仙山上,遍植不愁木,它的果子便有镇魂之用。

  “知道,你要干活了呗!”

  为了方便青主儿,来的时候,陆灵蹊连靴子都换了双缠枝纹的,“好好干。”

  她们忍了三百年,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回。

  陆灵蹊对青主儿很有信心。

  证道丹的丹方她们不需要完美复制。

  美魂王只需要知道它大概需要哪些灵药,这些灵药都有什么特性。

  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从它们和证魂草合成证道丹的成丹之因上,为大家寻求某一突破。

  这突破可能还会带动神陨地,让它从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走出来,走到阳光下。

  “嗯!那边有人来了。”

  青主儿把自己变成了缠枝纹,“灵蹊,这次的名字可要保长久点。”

  珍儿的名字虽然也还好,但是,云天海阁在凡城建了那么多托天庙,现在做云天海阁的弟子,也容易被佐蒙人盯上呢。

  “知道了。”

  蒋十八,跟陆跟林可都没半点关系。

  “我没那么笨。”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青主儿当然知道她没那么笨,但是,就像宜法师叔说的,灵蹊就是事故体质。而如今的她们在仙界都弱的很,低调才是王道。

  提醒完了,她缩着脑袋,观察周围的所有草木灵植。

  后面的脚步声又快又急,陆灵蹊回头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女孩在前面边哭边跑,两个大男人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

  好在他们都很懂事,没在这里随意动用遁术。

  “颖儿,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看到陌生人,蓄了短须的男人苦口婆心,“不就是让你嫁个人吗?卫新义一表人才,前途可期,哪里就配不上你?卫家在紫霄宗更是赫赫有名,还有一个未来必定会成为金仙大修的卫九锡。

  人家若不是看在二弟面上,你以为你是谁?人家认识你个屁,二弟若是有灵,肯定也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就是啊,好妹妹,我们赶快回家吧。”

  青年男子亦是一脸急色,“你这样跑过来,叔叔英灵不远,必会伤心的。”

  “什么一表人才,什么前途可期?”

  女孩珠泪滚滚,“你们还不是看中了卫家给的聘礼吗?别当我不知道,卫新义处处留情,光侍妾就有五个了。

  父亲若在,哪怕穷死,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是叔叔去了呀!”

  青年男子的眼睛红了,“不同意卫家的婚事,我们家的茶园就要保不住了。”

  “那关我什么事?”

  女孩怒而回头,“茶园是谁押到赌场的?你们不赌,谁能抢我们家的茶园?”

  “……我以后再不赌了。”

  短须男子很是黯然,“乖颖儿,你就帮帮大伯,帮帮我们章家,那茶园可是我们家的祖产啊,没了祖产,我们家哪里还能再叫凌河章家?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又能往哪里去?”

  “呜~~~~”

  女孩哭得痛不欲生,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就超过了陆灵蹊。

  两男子无奈地紧追其后,很快也超过了她。

  人家的家务事,陆灵蹊无意插手,干脆走慢点。

  “灵蹊,他们说的卫九锡,就是那天,你在托天庙见到的卫九锡吗?”

  “应该是的。”

  “那这个章家肯定是非常非常小的世家。”

  青主儿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卫家也是,照顾人家有的是办法,干嘛非要拿一个有一堆侍妾人的搞联姻啊?”

  大家族肯定能寻出几个洁身自好的子弟。

  “这不是恶心人吗?”

  能怪人家哭得那么伤心嘛?

  “……”

  陆灵蹊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能说什么呢?

  这里不是天渊七界,要不然,还能干涉一下。

  “英烈园有四大守园人,据说都是金仙大修,那叫章颖的女孩往这里跑,应该也有向他们求援的意思。”

  毕竟那女孩才是英烈园英烈的后人。

  守园人对她肯定要照顾一些的。

  “卫家在紫霄宗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世家。”陆灵蹊曾听张穗提过一嘴,“只是,出了一个未来可能很厉害的卫九锡。守园人帮着说一句话,应该不是太难。”

  “那……”

  青主儿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若有所感的和陆灵蹊一起抬头。

  一道遁光从她们的头顶一闪而过,好像一点也没顾忌修仙界默认的不能在留仙山飞行的规矩。

  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陆灵蹊眉头刚蹙,就见前方一道灵光闪过,那遁光上的人‘哎哟’一声,直直摔下。

  “卫新义,你想死吗?”

  卫九锡大怒的声音,在更上方响起,“想死给我滚回家去死,别污了前辈们的眼。”

  “哎呀,不是。”

  卫新义痛声哀叫,“四伯,我是追着章颖来的,章颖,我没有对前辈们不敬的意思,我追来是想告诉你,别惊动章叔英灵,你不喜欢我有侍妾,回家我就遣送。”

  “好好好,颖儿,你也看到新义的诚意了,乖,我们回吧!”

  章家老大又在那里劝了,“卫道友,别怪新义,新义有此心,我家二弟定不会怪罪。”

  “章颖,我发誓,只要你嫁给我,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此生此世,我卫新义,也只有你一个道侣。”

  追妻都追到这里来了。

  陆灵蹊也是无语。

  “……卫九锡卫前辈,我不喜欢他。”

  章颖无视卫新义的誓言,只盯卫九锡,“卫家想要照顾我家,我章颖感激不尽,但是……以这种好像逼婚的方式,请恕章颖无法接受。”

  “颖儿,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章家老大又气又急,“卫道友,你别听她的,她现在是在跟我呕气,回头……”

  “大伯,我没有呕气,我是认真的。”

  看到从英烈园下来的几个紫霄宗弟子,章颖大声道:“不晋玉仙,我绝不嫁人。”

  晋了玉仙,章家也没人能逼得了她了。

  “我是要到外域战场的。”

  “你现在才是化神后期。”

  章家老大更气了,“你以为成仙那么容易?你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吗?哪怕你爹在这,他也不会……”

  “我爹最疼我,我不愿的事,他绝不会勉强我。”

  章颖一口打断,转身朝沉下脸的卫九锡拱手,“还请卫前辈成全。”

  “……”

  卫九锡瞟了眼面露愤怒、尴尬的堂弟,慢慢点了头,“我知道了,新义,马上回家,与章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不……不行啊!”

  章家老大痛呼一声,“卫道友,我家的茶园,我家的茶园被义和赌档收了,婚事作罢,我家茶园怎么办?”

  他朝紫霄宗在此一众不停拱手,“卫道友,这婚事不能做罢啊!她小孩子不懂事,我……”

  “义和赌档?”

  卫九锡瞟了眼慢慢走上来的陌生人,嘴角晒然一笑,“行了,章道友的事,我知道了,看在已故章道友的面上,这件事,我卫家帮你承下了,以后……道友不要再赌了。”

  这一会,他心中是愤怒的。

  章家这几个人,早不往这里跑,晚不往这里跑,偏偏在他们代宗门祭拜的时候过来。

  守园的于前辈,就在那里盯着呢。

  “多谢!多谢!”

  章家老大把头都弯到了地上,“启儿,颖儿,快!快谢谢卫道友!”

  “不必了。”

  卫九锡温声以灵力托起,“新义,替我送三位道友一程。”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向盛开几人。

  陆灵蹊慢慢的走上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又跟这几个人碰上了。

  “三位道友,请吧!”

  卫新义红红白白的脸,好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声音带了种特别的尖利。

  “不用,我要祭拜我爹。”

  “呵呵!”章老大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敢劳烦卫道友,对不住卫道友,我……我们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要去祭拜一番的。”

  “……”

  卫新义深深看这三人一眼,拂拂衣袖,一言不发的一个人慢慢往下。

  陆灵蹊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往旁边站了一点,这才重新抬脚。

  上次遇到卫九锡时,没得太平,这一会……

  她很自然地避过这边的门,从英烈园外转着往东边的门去。

  为了方便天下人祭拜,英烈园有东南西北四道门,现在身处,却是北门。

  顺着石板路,走在幽静的英烈园外,陆灵蹊很无奈。

  “那是盛开吧?”

  青主儿看到盛开了,“灵蹊,你以后变回珍儿的时候,可以跟她多套套交情。”

  他们当初在盛开处,可是拿骷髅蝗卖了不少仙石。

  “知道。”

  陆灵蹊和青主儿在识海中说话,“不过主儿,我们到这里,不是来交友的,你现在要看的是这里的灵植。”

  “我看着呢。”

  居然怀疑她的专业技能?

  “一路上来,我看到了十五种灵植,除了不愁木,其他都是常见的外伤药,有四种还有微毒,正常都是不能入神魂类的丹药。”

  “都用玉简记下来。”

  丹药是个神奇的东西,有时候,药性相反的灵药,相结一处时反而会另起一种药性。

  “我又不傻!”

  青主儿对她很无语,“早记下来了。”

  “噢~,那你当我没说。”

  陆灵蹊看到前方一个扫地的老者,很小心的连神识中的通话都暂停了。

  青主儿也不敢说话了,扫地的老者和那把扫帚都很古怪,石板上的落叶和灰尘什么的,在触到扫帚时,好像凭空消失了般,什么都没落下。

  她小心地趴在陆灵蹊的脚上,生怕被那扫帚触到。

  陆灵蹊感觉到她的害怕,不自觉地多提了份小心,从老者身边过。

  老者好像没看到她,麻木地扫着他的地,直到她转过弯,才直起腰,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老于!”

  耳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那女孩有古怪。”

  “噢?什么古怪?”

  “她身上……,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老者笑笑,“人家一路上,可没半点不敬,所以呢,你好奇也好,我好奇也好,都只能干瞅着。”

  什么嘛?

  他手上的扫帚动了动,又哗哗地带着他的手扫了几下地,“我有说要干什么嘛?”

  “没有更好。”

  老于收敛笑容的时候,又重回麻木样,“赶快扫吧,我们的活还多着呢。”

  “什么叫我们的活?”

  扫帚加大了力度,“分明一直是我一个人的活。”

  “你叫人?”

  “……”回应他的是更大声的哗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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