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举起酒盅干了一盅,梁诚心中对这个自称文华的青年已经有点底了,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梁诚的心机也开始受到了很大的促进,感觉洞察力也变得更深了,头脑也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从这个叫做文华的青年的衣饰和谈吐中判断,梁诚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出身于北章国的贵胄之家。
因为哪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这青年都一清二楚,还把灵石不当回事,所以怎么看都不是缺灵石的主,身家一定不简单,于是梁诚有心和他结交一下,打算先拉点交情再说,指不定今后到了武宁,这青年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在这个心思下,梁诚和文华聊得十分热火,那文华谈锋甚健,话匣子打开后各种趣闻轶事说得大家哈哈大笑,一边说着,一边灵酒一盅一盅灌下去。不但梁诚和文华喝得高兴,渔阳派这一老一小也特别兴奋,十来天积累的一点疲惫感似乎也不在话下了。
再喝了一会酒,文华说着说着忽然道:“对了!你们既然是进京贩卖清澜河刀鱼的,那必然现在就有清澜刀鱼啊,今天那么高兴,何不弄两条刀鱼来下酒呢。”
梁诚笑道:“文老兄,你倒是说得轻巧,我们千里奔波所为何来?不就是指望着卖掉这区区几条清澜河刀鱼,然后换点灵石回门派,怎么能自己先吃了呢。”
“哈哈哈!好了知道了,不会耽搁你们生意的,今天我请客,我请客好吧。”文华笑道:“这清澜河刀鱼在武宁城,不就是一块上品灵石两条么,我现在花两块上品灵石买两条来,请大家一起吃还不行吗?”说完又掏出两枚上品灵石放在桌上。
梁诚闻言心里骂了一声,原来在武宁收购刀鱼的人也那么狠,三千下品灵石收一条刀鱼转手就是一块上品灵石两条,须知这一块上品灵石的价值还超过了一万下品灵石,这样算来又有巨大的差价在里头,没想到这小小的刀鱼生意里面竟然到处是套路。
“行,文老兄请客那就不是问题了。”梁诚毫不客气伸手收下了灵石,转头对连向明道:“向明,你去取两条刀鱼送到厨下让他们加工,今天托文老兄的福,我们这些鱼贩子自己,也有了机会尝尝这清澜河刀鱼到底是啥滋味,真是有口福啊。”
“好嘞!”连向明闻言兴奋地点头答应一声就下楼取刀鱼去了。
文华一脸惊讶,问道:“什么?你们自己不知道清澜河刀鱼的滋味?你们自己贩卖刀鱼自己却没吃过?这怎么可能呢?”
梁诚道:“文老兄啊,你这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俗话说得好,卖菜的吃黄叶,卖盐的喝淡汤,卖草席的睡光板,为啥呀?还不是穷呗,全是因为舍不得啊。你看看这清澜河刀鱼价值如此昂贵,我们小门小派的人自己怎么舍得吃。”
“唉!可叹啊可叹!”文华居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天天过手的东
西自己都没尝试过,这种事情真不好想象。
不一会,那被烹制加工好的两条清澜河刀鱼端了上来,可是文华好像是失了兴致,筷子都不想拿起来,只是独自闷闷地喝酒。
渔阳派这一票人马倒是吃得火热,人人都伸筷吃了几大块鲜美的鱼肉,连声称赞这是人间美味之余,这才注意到文华还没吃,连向明不好意思地朝文华道:“文大哥,你赶快趁热吃啊,再不吃就没了。”
文华点点头,伸筷子随便吃了一小块,便不再吃了,只是喝酒。梁诚觉得这文华还挺有意思,心地好像是比较纯良。
文华这个人有什么心思都反应在脸上,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应该是同情吧,看得出这青年算是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人,并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家伙,梁诚不由得心中对他的印象开始有些好了。
既然文华这个爱说话的人没了兴致,一桌人吃完了刀鱼后也就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李弘毅”长老道:“赶了好多天的路,大家都疲倦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小二,结账!”
那小二闻声一溜小跑过来了,文华却道:“这帐算在我头上吧,小二,多少灵石?”
小二却点头哈腰道:“几位仙师,那蛊雕你们只吃了一点点,还剩下不少,能不能打个商量,就将它抵给小店,如果这样的话,这一餐饭和今晚的住宿小店不但不收费,还可以找补你们两千中品灵石呢。”
“李弘毅”大手一挥:“好,没有问题,就这么办吧。”
“哎呀,那我还沾了你们的光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文华说道。
梁诚一笑:“文老兄,咱们今天有缘相会,聊天喝酒一直很高兴,沾了你的光,不但吃到了美味佳肴还赚了你不少灵石,所以你就别那么见外了。”
文华笑着点点头,于是五个人就下楼来到了后院,酒楼的伙计们早就在在一栋小楼二层开好了三间上方,于是梁诚的两个躯体一间,刘长老和连向明一间,文华单独住一间。
梁诚的两个躯体进屋关了门后,并没有合二为一,因为梁诚发现自己从修炼了那洞察天目后,似乎两个躯体互相之间也多了些感应,根本不用开口就心意相通,随时知道另一个躯体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很微妙,和以前非要合体在一起才能感知对方的思想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观察周围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自己随时都可以从两个视角看世界,这样一来,所看到的东西无论从深度和广度上都提高很多。
另外,梁诚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靠近北章国都,身边的修士已经越来越多了,不像在渔阳那种偏僻的地方,所以也可能存在一些异能之士,这些修士有可能会隔墙探查到自己的情况。
自己既不愿暴露能分身为二的底,也懒得在这房间布置什么隔离禁制,那干脆就保持这种两人状态好了,反
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梁诚的灵躯和魔躯就分别在两张小床上躺下,也算是伸展一下躯体,毕竟这十来天大多是在兽车上度过的,当然没有躺在床上来得舒服。
梁诚因为体质不凡,这几天其实并不劳累,所以不需要睡觉,于是梁诚的两个躯体一面躺在床上貌似在睡觉,一面在修炼增强对洞察天目的体会。
灵躯和魔躯都运起洞察天目,往四方搜索观望着,试着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运起洞察天目观察四方,这一门神技果然厉害,虽然隔着墙,但是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情况都洞若观火。
时间过去了一会,就在梁诚修炼洞察天目感到有些疲惫时,忽然发现有五六个黑衣人往客栈这边围拢过来,显然是有所图谋,梁诚见状顿时一凛,心道这几个贼子果然要来偷鱼了,两个身躯立即从床上分别起身,走到了房间门口。
由于刚才修炼洞察天目已经好一会了,精气神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梁诚的两个躯体同时合上了洞察天目,放出神识来观察四周的动静。
刚从洞察天目的纤毫毕现状态改成神识查看四周的状态,那感觉特别不爽,梁诚觉得一阵气闷,身体的感觉上好比是在阳光明媚的处忽然掉落到薄雾蒙蒙之地,立即觉得视野不清了。
梁诚生怕出什么错,两个躯体立即同时施展敛息决后,推门走出了房间,然后分头行动,灵躯留在楼上观察,魔躯则暗暗下了楼,悄悄来到停在院中的兽车附近。
果不其然,有五个身影弯着腰径直朝兽车走去,来到了车边后蹲下了身子,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
梁诚心中大怒,心道我们渔阳派捞几条清澜河刀鱼容易吗,你们这些家伙就想随便偷走,这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梁诚的魔躯悄没声息地靠近这五个人,轻轻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却见这五人都是旋照期的修为,蹲在那里,都是单手扶着车身,眼睛却盯着楼上,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好像并不是要偷鱼的样子。
梁诚看到他们的行为,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些家伙既然不是偷鱼贼,却这么蹑手蹑脚的是要干什么呢,眼睛还盯着楼上,莫不是想上去偷东西?不过无论他们想干什么,这鬼鬼祟祟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哈!!你们在看什么?好看吗!”梁诚冷不丁大吼一声。
那五人本来借着车身隐蔽着,聚精会神盯着楼上动静,没想到身后却忽然传来这么一嗓子,顿时吓得跳了起来,有一个人的脑袋还撞在了车身上,“哐”的一声大响,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车身撞坏。
梁诚大怒:“你这个家伙竟敢用你那狗头撞我的车!胆子不小哇!可恼也!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些小毛贼!”
说着,梁诚飞身上前,醋钵般的大拳头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