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唐僧最近心静修为提高,虽然本身没有太多法术,但说起话来,不怒自威,灵魂也如同贴了金箔一般,闪烁着佛光。
“啊!!”
那水鬼,一见到这佛光,顿时就如同遇到克星一般,惊声尖叫起来,再也不能保持淡定。
连连后退,直到倚到门口,才有了点安心,便继续回道:
“师父,我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魍魉邪神。”
唐僧闻言一愣,却是不信,明明自己都不在敕建宝林寺内,便怒道:
“你既然说自己不是此类,却为何有捉我来此?这里根本就不是我先前栖身之所,深夜来此又意欲何为?”
那水鬼闻言,也是暗道唐僧不愧是上国圣僧,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完全看穿,也就不敢在唐僧面前造次,不由得低声说道:
“圣僧,并非是小王手段,还请赎罪,你看我一看就明了了。”
听到这水鬼自称小王,唐僧略微有些意外,便抬头仔细看去,等他定睛看处。
只见之前本是淅淅沥沥,水汽盎然的落魄水鬼,此时居然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
形神消瘦,长髯剑眉,英气十足,却是在这眨眼之间换了模样,与之前大不相同。
唐僧见了,大惊失色,心里暗道:
“这里,又是哪一朝,哪一国的帝王?”
若是苏炎在这里,也就能发现在这人衣袍上,王朝气运低迷,连气运兽都未能凝化,可以明白这国王国家并不算大,甚至没有傲来国大。
若是与大唐比起来,那就是连一县之地都比不上了。
不过唐僧应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虽然他是大唐唐王御弟,但遇到别的国家一把手,他还是算不上什么。
便马上躬身行礼,高叫道:
“原来是王上御前,敢是那一朝陛下?请坐。”
听了这话,鬼王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开心的意味,不过这鬼王当然是怕了唐僧身上的佛光,不敢多加靠近,便没有接他请坐的意味。
而唐僧邀请无果,抬头看时,他还是靠在门前,不由得继续问道:“陛下,你是哪里皇王?何邦帝主?想必是国土不宁,谗臣欺虐,才落得如此下场,有何话说,说与我听,贫僧虽然无甚本事,不过几位徒弟还是上天有路,入地有门,颇有些本事。”
这人,闻言才泪滴腮边谈旧事,愁攒眉上诉前因,道:
“长老啊,小王我家住在正西,离此只有四十里远近,那里有座城池,便是兴基之处。”
唐僧闻言一愣,不由得回道:“我们一行,正要往西去,却是正好,不知那里叫做甚么地名?”
那人继续说道:
“不瞒长老说,便是小王当时创立家邦之基,改号为乌鸡国。”
唐僧闻言继续问道:“陛下这等惊慌,却因甚事至此?”
那人似乎也能明白长话短说,不免赶紧道:
“长老啊,我这里五年前,天连年干旱,草子不生,庄稼颗粒无收,民皆饥死,甚是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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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闻言点头等待下文,而那人也非常懂事,便继续说道:
“经历那天灾我国中仓库空虚,钱粮尽绝,文武两班停俸禄,小王膳食亦无荤,与万民同受甘苦,沐浴斋戒,昼夜焚香祈祷。但依旧无甚大用,依旧是颗粒无收,已有不少国民…易子而食…饿殍遍地…只干得河枯井涸,差点国破家亡…”
“什么?!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唐僧原本只是想听这乌鸡国王把话说完,但听到讲到这里,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番形势已经如同地狱般光景。
哪怕是唐僧是个铁人恐怕都会是流泪不止,又何况是他这种十世善人?
“唉,是小王…小王的错…”
乌鸡国王作为国家之主,面对这般天威,他也是毫无办法,每每见到这样的场景,又如何不痛心疾首?
然而比起唐僧来,他更是无助,更是无力,那面对困难毫无办法的颓然,绝望之感,相信乌鸡国王已经心碎了一万遍。
唐僧也看到乌鸡国王呜咽声,声泪俱下,稍稍细想就能感觉到他的心痛,不免回道:
“请陛下节哀,那之后又是如何,难道是国破人亡,陛下也做了这井中之鬼?”
这乌鸡国王闻言却是一阵苦笑,无奈的继续说道:
“圣僧所言倒是实诚,小王当年还不如国破人亡了好。”
“陛下为何如此说,何以见得?”
唐僧听到这样的话以后,也不免疑惑问道。
又听到这乌鸡国王娓娓道来:
“正是国家在危急存亡之际,忽然打西方来了一个,号称从终南山来的有道全真。”
“不过他也不是吹嘘,确实有天大本事,扇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先见我文武多官,后来见小王,当即请他登坛祈祷,果然有应,只见令牌响处,顷刻间大雨滂沱。倾盆大雨疯狂灌入国内。”
“小王见他如此手段,神通广大,救我与危难之间,救国与水火之中,就与他八拜为交,以兄弟称之。”
唐僧闻言一愣,又有些奇怪,听到这里故事貌似还是好事,那这乌鸡国王又如何沦落至此?
不免疑惑问道:
“那道人既然有本事,有手段,神通广大,救苦救难,陛下又何至于此呢?”
那乌鸡国王闻言一愣,这次却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满面怒火,剑眉横亘,怒道:
“可惜,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王知道他是野心勃勃,但从未料想,他这方外人士,居然是想夺我江山社稷”
“小王视他真正兄弟,以国士之礼相待,与他同寝同食,可惜还是喂不饱他,只得二年,又遇着阳春天气,红杏夭桃,开花绽蕊,家家士女,处处王孙,俱去游春赏玩。”
“那时节,文武归衙,嫔妃转院,小王与那全真携手缓步,至御花园里,忽行到八角琉璃井边,不知他抛下些甚么物件,井中有万道金光。”
“哄小王到井边看甚么宝贝,他陡起凶心,扑通的把小王推下井内,将石板盖住井口,拥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
“可怜小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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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已死去三年,是一个落井伤生的冤屈之鬼也!”
至此,这乌鸡国王才把自己遇害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唐僧因为深谙佛法,以前从未细想,但自从之前如同幡然醒悟一般,他却是知道其中蝇营狗苟,那所谓的全真为何要从西方而来?
为何他一到就能叫天天应,叫地,地灵,甚至,那乌鸡国三年大旱,都应该有些说法。
但想了这么多,唐僧只是暂时在心中想想,更多的事情,他还想着回去跟苏炎他们商量清楚。
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是被某种法宝拒到这里,若是乌鸡国王不让他,他估计也很难回去。
唐僧见说是鬼,也没有多害怕,毕竟这一路走来,他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妖怪也不算少了,刚刚乌鸡国王还未表明国王身份之时,那水果形象也不遑多让,只是让他心跳加快了半分钟,现在早已经好了。
唐僧的胆子也越发强大,不过听到这里:“陛下,你说的这话也有问题,既死三年,那文武百官,三宫皇后,遇三朝见驾殿上,怎么就不寻你?更何况枕边之人,相处不知多久,难道也看不清真假?”
乌鸡国王闻言,怒上心头,面目狰狞,铁青着脸,要不是卡看到唐僧身上的佛光,他估计都想动手了,但一想起只有唐僧能帮到他,还是只有继续说道:
“长老啊,这全真老道,手段自是不缺,自从害了朕,我灵魂出窍之时,不敢出井头,只在井口看到,他当时在花园内摇身一变,就变做小王的模样,更无差别。现今占了我的江山,暗侵了我的国土。”
“他把我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了他矣。”
唐僧闻言一愣,也不由得点头叹道:
“陛下,你这遭遇那也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甚是悲惨。”
“只是我听说这阴间地府,却是还有申冤的机会,陛下,那怪倒有些神通,变作你的模样,侵占你的乾坤,文武不能识,后妃不能晓,只有你死的明白。你何不在阴司阎王处具告,把你的屈情伸诉伸诉,虽不能强上阳世杀他,倒是能在他死后记明嘴型,当善恶有报,天理昭彰。”
乌鸡国王闻言又是苦笑道:
“这全真老道,却不止是神通广大,还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因此这般,我也无门投告,每每走入地府,还未见到阎罗殿面,就会被小鬼送出门去,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乌鸡国王,就像是想起来伤心事一般,居然开始大哭不止,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又是鬼身,这哭泣起来,如同坏掉的风箱一般,嘶哑刺耳,完全就是噪音。
唐僧一听起这样的话讲,也能明白其中弯弯绕绕,也终于明白前几天苏炎为什么要说,“以后定要持剑从地府走一遭,方才彰显天理循环,公道何显!”
然而很快就被这乌鸡国王,哭声打断思量,唐僧也不禁安慰道:
“陛下,还请平息心神,贫僧已知晓你的问题,请说贫僧该如何帮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