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三川郡夏皇行宫中。
李福再一次收到消息,秦昭已然不在上阳郡!
“对了,主上,我们这次还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怎么?”他淡然问道,一边端起茶盏轻轻吹拂上面的热气,一边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策略。
“几日之前,常明山曾有天灾火雨降世!”
“你说什么?!”
李福手腕一抖,再不复之前的淡定模样,神色惊慌。
那人见他神色剧变,连忙出言补充道:“但是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玄甲军在太子的带领下,军气化形,以此成功抵御了天降火雨!”
说这话的时候,他依然难以掩饰自己的惊疑。若非反复确认过此事真假,他都怀疑探子被策反了在胡说八道。
那可是天降火雨啊,顶级天灾,沧澜界还从未有过成功渡过的先例!就算是掌握军阵,也不太可能。
“天灾……军阵……”李福闻言神色一阵变幻不定。
良久之后才面色复杂地在心中暗自叹息道:“秦昭,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等本事。再过些时日,也许又是一个先皇。可惜,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又不禁有些庆幸,还好之前没有把他逼回上阳郡,否则有这等功绩在手,恐怕调动那三十万玄甲军还真不是难事。
他将情绪默默压到心底,再度看向眼前手下。
“现在呢,发现他的踪迹了没有?是否回京了!”
“启禀义父!目前尚未发现太子踪迹。不过根据探子传来的情报,上将军晏青君此时也已经不在上阳郡,应该是在护送太子。”
“无妨。晏青君不必去管,只需要盯住秦昭就好。”
李福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继续思考当下局势。
“没有回京?那他会去哪呢?都城北边的天运河已经调了黑鹰军前去把守,如果他进京必然会被发现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愣。
“等等,天运河。哈哈!”
不知想到什么,李福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好你个秦昭,想不到还真有些急智。不过,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那可就成瓮中之鳖了!”
他眼神之中神采飞扬,转头看向黑衣人。
“传令下去,安排人手前往安宁郡宁安县姝宁公主那里盯着!稍后我会向陛下报告,有几份诏书需要交给大夏各位将领!”
夏皇逝世之事,目前知道的人数极少,即使眼前这个李福亲信,同样也被蒙在鼓中。
他转身走入后厅,拿出几分空白御用锦帛快速书写起来。
很快他便全部书写完毕,拿出玉玺挨个盖上了特制红泥。
之后便捧着几卷诏书走回前厅,开始发号施令。
“传令右将军白沐,调集全部玄甲军守住都城与安宁郡之间各处要道!等他到位之后,再传诏给中郎将徐朗,让护卫都城的十万赤蟒军去白沐原本驻地换防!”
这是最关键的一道指令,阳城必须完全锁死不能让秦昭进入,他担心徐朗能力不足,无法做到这一点。
而白沐则不同,作为武将中职级仅次于上将军的四方将军之一,他的领兵能力完全值得信任。
此外还有极为关键的一点,白沐此人毫无政治倾向,只认兵符不认人!
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武将,甚至可以说白家一向如此。
否则当年用兵无敌的夏国杀神白信也不会被迫害致死了。
至于东海郡白沐驻地,李福并不在意,这个地方是夏皇之前为了盯住那边的武国遗脉所设。在他看来,如今东海郡那边很安分,根本没必要担心。武国王族都被清洗干净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好怕。
锁住这条路关键路线后,李福又开始继续安排围堵军队。
“传令左将军李平,调五万玄甲军向江平郡卫城进发,之后前往卫宁河畔的季城!”
李平驻军之地在江平郡最西边的绿江沿岸,为了防备西面一些小型异族部落骚扰所设立。卫城则处于江平郡中心地带。
李福之所以这样安排,便是为了从四面八方围困住安宁郡。江平郡便位于安宁郡东边,两郡之间以卫宁河作为分割线。
无论绿江还是卫宁河,都是横穿大夏领地的天运河的主流分支河流。
“传令安北将军刘闲,调集他手下全部十万黑鹰军,前往安宁郡,去卫宁河东岸,驻扎在北边的宁城!
“传令江北郡周氏,朝天运河方向调兵十万,随时待命!”
其实李福不清楚周氏还有多少私兵,不过往多里安排就行了,心中对他们并没有太大指望。
没错,在他的想法里,周氏同样已经衰弱了,根本想不到他们还有十五万精锐军队!
“传令前将军何广,将他在北山郡和都城北边驻扎的黑鹰军分出来五万把守住上阳郡和安宁郡之间的天运河沿岸,由他亲自带兵!
“传令后将军南嘉,率领麾下全部十五万飞虎军分三路向北进军,卡主安宁郡与南阳郡之间各处要道!
“传令泗水郡姬氏,让他们向东北方向,往安宁郡调兵,驻扎在泗水郡与安宁郡之间的荣城!我知道他们有十万私军,全数给我派出来!”
一口气安排下去之后,李福感到一阵轻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声问道:“这些调令,最快大概多长时间能送到?”
那名手下将这些命令全数记牢之后,垂首回答道:“找专人全速奔行配合良驹的话,附近郡县大概一两天时间就够了,远一些的估计要三四天才行。”
李福默默思忖计算了下,时间来得及。
点头道:“好,马上去办!”
等那人领命而去之后,李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秦昭,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他虽然知道秦萱那里还有五万私兵,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杀神白信复生,也不可能用这五万普通兵卒打赢数十万军队的围堵。
更别说晏青君可比那杀神白信差得远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掀,冷笑一声。
“晏青君,你的领兵水准我也略知一二。陛下在世时曾经亲口点评过,灵动有余,血气不足。也正是因此,你始终无法领悟军阵之法。说到底不过是个仰仗家族荫庇的女流之辈罢了,又能有何?!”
至于秦昭,他却是从未放在眼里过。领兵打仗,可不是学会了军阵就能举世无敌的,秦昭到底太年轻了。
李福漫步走出宫殿。
望着天际的朗朗晴空。
他右臂前伸,随后缓缓握紧右手,似乎要将这片天地攥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