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轩纤指跳动,道和音袅袅不绝,却与情至深处戛然而止,惊起一片杀伐之意。
“铮……”
琴弦寸断,声音尖锐而刺耳,瞬间让整个场面冷了下来。
愿月夜眉头微挑,但道心自在,脑海中的旋律从弦音断处自然延续,又是宁静祥和的沉迷了些许,但终究乐理不及玉流轩,及至堵塞之处,便淡然的醒来,很是疑惑的看着玉流轩。
玉流轩脸色红透了,对着众人抱拳,谦谦君子风,歉意的道:“道心浑乱,让诸位见笑了。”
“情深而起杀伐,且醋意熏人,莫非是玉公子心上人有恙?”夜阑却是感兴趣的问着玉流轩。
愿月夜本来便心有疑惑,夜阑此问倒是让愿月夜心中豁然开朗,便也微微愕然,而后静静的听着玉流轩回答。
而叶狂听了一曲,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对牛弹琴,看着仙子们在音律中沉迷,深感自己所学皆是歧途,只能极其郁闷的看着玉流轩卖弄风骚,此刻听闻此事,便觉喜闻乐见,甚感欣慰。
雪惊弦收了剑,很是好奇的跑到了愿月夜身边坐下,认真的看着玉流轩,又看了看愿月夜,见夜阑问起了如此闲话,只能心中叹息,觉得玉流轩与愿月夜的一场好姻缘没戏了。
玉流轩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很是和善的一笑,并不回答众饶问题,反而很有兴致的看向了白九。
白九对于音律狗屁不通,但玉流轩的弦音引导,加上与雪惊弦对剑,此刻确实有所收获,呆在一边,剑指飘动,兀自沉迷。
雪惊弦、愿月夜与夜阑等人面面相觑,只好随着玉流轩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白九。
“这剑法,前后矛盾,狗屁不通。”
众人兴趣所致,叶狂便见到了机会,觉得是时候展示自己的才华了,便抢先的夸夸而谈。
“叶狂,能不卖弄了吗?你看不懂《青玄六剑》,也看不懂此时白九剑意所指。”夜阑没好气的看着叶狂道。
正要好好卖弄的叶狂,哪能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就灭了兴致?
当下叶狂便取出一柄很是普通的长剑,掷地有声,反问夜阑道:“此剑可佩《青玄六剑》?”
夜阑便爽朗的笑了起来,道:“孩子气,很坦白的,上清月只是一套《青玄六剑》,也能打的你哭爹喊娘。”
叶狂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因为作为炼器师,最重要的便是看的懂他饶道意,才能为他人量身定做法宝。
所以,炼器师看不懂的道,便不是好的道。
此刻以凡剑佩《青玄六剑》,分明便是贬低《青玄六剑》,当着佳饶面贬低其家传术法,叶狂真的怀疑自己的脑袋在那一刻是被驴踢过的。
愿月夜倒是很宁静,因为叶狂是不经意的,愿月夜也可以不经意的听,最主要的是,叶狂掷剑真的配的上《青玄六剑》。
愿月夜看了眼夜阑,觉得夜阑是个看似懒散,其实骨子里却闲不住,喜欢惹是生非。
不过愿月夜并不计较这些,反而笑问雪惊弦:“惊弦,可曾有所体会?”
雪惊弦对于叶狂与夜阑对峙之事本是一头雾水,见愿月夜问起来,便想了想道:“不管是白九的剑,还是我的剑,都很别扭。”
“《青玄六剑》源起百剑精绝式,我上清仙门历时数万年,耗费数十位长老心血,将百剑凝合六剑,但是白师弟学剑三年,只观前三剑,便将《青玄六剑》分光化影的起势,精绝到了一剑,虽然剑意散了,但万剑归一的精髓却有了三分模样。”愿月夜看着众人,静静的道。
“这么,白九的剑道赋在于寻法溯源,返璞归真?”雪惊弦若有所思的道。
愿月夜点点头,道:“白师弟赋奇佳,但却执着炼器,剑道赋所展露不过一二,但在我仙门以属于上乘。”
“上清月执与剑道,所见便也为剑,但其实白九胜在自在之心,万法随心而御,无我无他。”玉流轩浅笑着道。
“玉公子这么一,夜阑倒是心中恍然。”夜阑沉吟,而后道:“愿月夜以剑述道,却是引偏了我等。”
“白九与雪惊弦对剑,起手《青玄六剑》,后经辗转,已非六剑模样,反而以本心柔意强扭剑意中的杀伐。”
“此刻想来,不是剑意参悟杂乱,反而是在混杂的剑意中彰显本性,白九此人定然是观看了魔道大人物的杀伐之剑,随心演绎,只是火候不到,未能浑然一体。”
夜阑很是认真的想着,慢慢的与众人听。
愿月夜静静的聆听,心有感悟,喃喃道:“以本心御万心,倒是我觑了白师弟。”
诸人论白九剑道,却不自觉的开始品悟自己的道,以一人心,足见众人心。
叶狂诧异,原本便是愿月夜推崇白九,此刻却又像是胡言乱语起来,但是此时的叶狂却是心如明镜,知道自己不如愿月夜,不如夜阑,更可怕的是,不如玉流轩。
许久以后,白九不在沉迷,转目四顾,却见其他人皆已经入定,只有叶狂大眼瞪眼的瞪着自己。
“叶兄,这是?”白九疑惑。
不是观剑吗?怎么突然就都跑去修行了?
这些人,忒不厚道,还是叶狂靠谱,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耍剑。
“呵呵!”叶狂冷笑起来,愤愤的看着白九,甚至想上去骂两句。
这么多人因为白九而寻获灵感,依依入道,事后自然对白九更加热情,可怜只有自己啥收获没有,反而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美丽的仙子投入他人怀抱。
这样的白九,真想冲上去狠狠踹两脚,然后取而代之。
白九无语,感受到了叶狂的郁闷,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此人总是贬低自己的剑道,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叶狂却也认真的看自己的剑法,算是难能可贵,白九便不再纠结这些事情。
“走了,我们要加速回九锻仙宗了,白九你也别想闲着,来帮我一起驾驭楼船。”叶狂很快摆脱内心的郁闷,豪气顿生,想要在楼船之上,肆意云海。
白九当年便学习过这种法器的驾驭之法,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笑呵呵的道:“我帮你御船,抵做船资。”
“滚,老子没想要你的钱。”叶狂笑骂,全力御使楼船,冲入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