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跟「我是谁」一样,要么是文青的无病呻吟,要么是哲学家的智慧火花。
秦战两者都不是,所以思考了没多久便急吼吼的辞别道长,拉着江姑娘往酒店跑。
他是色胚……
道长摇头失笑。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急于了结因缘、拔苗助长,会导致对方钻牛角尖,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素素。”
目送二人离去,清枚道长终于看向徒弟:“贫道已向明均师兄言明因果,年关将近,你打算何时回洪门复命?”
张素素垂首:“听师父的。”
道长露出笑意:“既如此,你便陪为师过年吧!”
张素素眼眸微动,低低道了声是。
其实她回国是为了劝师父回洪门的,但她知道师父是什么性子,所以既不劝也不走,打算拖到洪门放弃为止。
没想到这一拖居然还拖出了好处。
虽然师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只要能勾住程仙儿,师父自然不会亏待她,相处十几年,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俄顷,她找了个机会拨通电话:
“老三,跟你说个事儿,今年春节我不回洪门了,在这边陪师父。”
“真的,具体原因以后再说,你打算怎么办?陪我还是回洛杉矶?”
“这还差不多。”
……
另一边,关如月也在打电话,不过是开着免提打的。
“伍爷,最近挺好的?”
她看着门缝处的两道阴影,笑吟吟的开口。
小伍好悬没吓死,连连陪笑:“月姐,看您说的,小伍,嘿嘿,小伍。”
听是小伍,其中一道阴影动了动,但没走。
关如月眼珠一转,露出一抹坏笑:“伍爷,求你办点事儿。”
“姐!您甭逗我了,嘛事儿您说,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那姐就不客气了啊。”
她果断开口:“俩事儿,第一,姐有个朋友刚回国,帮姐弄个京牌,有问题没?”
小伍秒回:“没问题,您什么时候用?要靓号吗?”
“越快越好,号你看着办,老规矩,按市价走,不许强买强卖。”
“懂了!第二呢?”
“姐那朋友想在津港开个汽车售后。”关如月关掉免提:“这不刚过退役期嘛,帮姐找几个技术好的汽修兵。”
门外,老关面色铁青。
开汽车售后的十有八九是男性,办车牌则意味着长住。
刚回国,男性,在京长住,闺女还这么上心,除了姓韩的还有谁?!
他腮帮子动了动,按住门把手就想进去。
关妈赶紧把他摁住,指了指主卧,示意有话回屋再说。
“胡闹!”
房门一关,老关立刻质问:“你不是说月月没跟姓韩的联系过吗?你怎么看的孩子?!”
关妈一脸委屈:“是没联系啊,我每天都查通话记录。”
说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边拿笔记本边道:“就今天没查!这死丫头肯定是今天联系的!她下午还出去了!”
“出去了?!”
老关大发雷霆:“几点走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哪了?你检没检查……那个?”
说到最后,他的音量不自觉的降低。
关妈剜了他一眼:“你闺女跟仙儿一起走、一起回,那个日本小姑娘也在,我查什么?”
老关讪讪。
两口子都没发现,客厅里的灯悄悄关了,一道身影走到门前,抻着耳朵偷听。
“有了!”
过了一会儿,关妈用闺女的身份证号和亲情号调出通话记录,老关则臭着脸拿起一本书,眼神时不时的偷瞄。
“这是仙儿,这是月月同学,这是……”
“妈!”
眼看时机成熟,关如月一把推开房门,老关和关妈吓的一激灵,等回过神,再想合上笔记本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干嘛?”
关如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妈:“你竟然调我的通话记录!妈,你不相信我?!”
关妈手足无措:“不是,月月,你听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关如月一脸悲愤的指着屏幕。
关妈哑口无言,求助的看向丈夫。
要说还是老关有静气,国字脸一沉,反问道:“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刚才给谁打的电话?”
“小伍啊。”
关如月故作茫然,随后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老关:“你竟然偷听我电话?!”
老关不为所动,继续质问:“给谁办车牌?!谁要开汽车售后?!”
“你管不着!”
关如月把头一扭,气鼓鼓的回道:“一家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要告诉奶奶!”
老关高涨的气势瞬间萎靡。
关妈连忙圆场:“你爸也是凑巧听到的,跟妈说说,你是不是又联系那个姓韩的了?”
“我没有!”
“那这个号是谁的?”她指了指某串001开头的国际号码。
“反正不是振坤的。”关如月凤眼一翻:“程秀卿同志,我对你很失望。”
被女儿当场捉赃,关妈只能败退。
老关卷土重来:“别转移话题,号码到底是谁的?!给谁办车牌?!谁要开售后?!”
关如月嗤笑:“你信不过我?”
老关张了张嘴,又及时收住,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
关妈却没丈夫那么老奸巨猾,开口道:“不是不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
关如月故作气愤:“我现在就打,如果是振坤的号,我任凭处置,如果不是——”
“妈保证,以后再也不查你的通话记录。”
“老关同志,你呢?”
老关冷哼一声:“你打吧。”
半分钟后,关如月扬起下巴咯咯咯的笑,像只得胜归来的小母鸡。
……
首都国际机场,江莜竹的眉梢还带着尚未散尽的春意,眼角却已泛起浓浓的离愁。
“早点回来。”
她整理着秦战的衣领,不放心的叮嘱:“去檀香山多带保镖,一定要带好护具,我听说竹剑比赛也有伤亡记录。”
“放心吧!”
秦战轻啄她的唇瓣:“周叔托人打听过,砍我的那个是剑道馆首席教习,也是最能打的那个,其他的都是菜鸡。”
“那也不行!”
眼泪包蓄势待发:“小心无大错,再说你怎么知道对方不会请帮手?没有首席教习,人家不会请个更厉害的?”
秦战嘿嘿一笑:“你说的这个龅牙也想到了,所以我这次会指名挑战剑道馆馆主,不给对方另请高手的机会。”
说着,他掏出手机。
江莜竹仔细翻看,发现那是个老鬼子,四五十岁,穿着剑道服,手拄竹剑,很斯文的样子。
“早坂雅树?”
“对,这杂种是美日混血,表面是剑道馆馆主、商人、慈善家,背地里其实是鬼子右翼势力在美国的资助者。”
秦战简单说了说洪门提供的情报,但隐去了对方还是檀香山教父一级的黑帮大佬、有过多次拼杀经历的事实。
江莜竹松了口气:“那……他要是不应战呢?”
秦战冷笑:“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