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就快了!
打完这场就能干老杂种了!
擂台一角,秦战盯着不远处的早坂雅树,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
杀到现在,他的体力还剩小半,但左腿已经酸的不行,毕竟不是真瘸,冷不丁的用单腿做剧烈运动难免不习惯。
更何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一路顺遂,那他或许会气势高涨,感觉不到疲累。
可事实是从第四场开始他便带伤出战,而且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无耻。
所以他只能望梅止渴,暗暗安慰自己。
“呵!”
不料早坂雅树轻蔑的笑了笑,竟然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三个字——马路大!
轰隆!
下一瞬,秦战似乎听到了火山迸发的声音,双目瞪大,血丝迅速爬满眼白。
马路大!
试验品!
原木!!
这是日军731部队对那些被它们做细菌实验的华夏百姓特有的蔑称!是比支那人更恶毒、更让华人愤怒的称谓!
或许早坂雅树的本意只是将秦战当试验品,认为他注定会挑战失败,身败名裂,可对秦战来说,这是他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唰!”
秦战剑指早坂,左手并掌如刀,在喉间重重划过。
“老杂种,你死定了!”
他咬牙切齿的宣告,杀意磅礴而坚定。
早坂雅树报以嗤笑,恍若无事般端起茶盏,云淡风轻的表现让一众手下赞叹不已。
唯独重光冢目光玩味。
因为他看到那茶汤正荡起涟漪,而早坂低头喝茶时连连眨动的眼皮和剧烈耸动的喉结也说明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怕了!
……
这时,护具检查完毕,植村教习缓步上擂。
“秦战君。”
他没急着开始,反而鞠了一躬,用生硬的汉语叫出了秦战的名字:“我叫植村纮,是被您杀死的川井君的挚友。”
“所以,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要说,我会全力以赴,为川井君报仇。”
说罢再鞠一躬,持剑就位。
秦战撇嘴:“不会说可以不说,要说就说清楚,我杀川井明明是正当防卫,怎么到你嘴里反倒跟故意杀人似的?”
教习不答,毕竟他说这些是为了撇清早坂雅树,而不是为了争辩是非,逞口舌之利只会让秦战有更多时间恢复。
他看向裁判。
后者当即开口:“红方选手,请就位。”
“来咯!”
秦战耸了耸肩,一瘸一拐的走上擂台。
所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越是体力不足越要故作轻松,越是腿疼越要若无其事。
虚虚实实,让对手分辨不出破绽和陷阱,才能扬长避短,克敌制胜。
双方施礼,比赛开始!
该说植村不愧是川井一夫之下最强教习,勇气、技术、经验、耐心都不缺。
最神奇的是,人品也出奇的好!
其他对手都或明或暗的拿秦战的伤腿作文章,唯独植村一板一眼,似乎是想证明他仅凭剑道也足以为挚友报仇。
但或许是跟川井一夫切磋的次数太多,两人的出招习惯也有些许相似之处。
这就要命了!
自打学剑起,秦战哪天不跟川井一夫玩命?
从被大卸八块到被撵的狼奔琢突,再到勉力坚持、旗鼓相当,最后反败为胜、甚至百战百胜,他刷的都快吐了。
于是开场没多久,植村就被点中手甲,秦战抢先得本。
可惜他腿好了,裁判也就不惯着他了,不等痛下杀手就被叫停,回到原位重新开始。
我特么……
秦战哀怨的看了裁判一眼,又开始琢磨怎么才能一招干废对方的面甲和自己的竹剑。
双方都没注意,在重新开始前,植村悄悄转了下剑柄。
比赛继续。
这次秦战有些畏首畏尾,因为十根竹剑已经断了八根,他不想在对方这里破了金身。
相比之下,植村依旧是一板一眼,不紧不慢。
他法度严谨,招式精熟,唯独反应速度稍逊,并且没有川井一夫咄咄逼人的杀意,以及秦战越打越兴奋的酣畅。
总体来说挺佛系的,倒是符合他教习的身份。
秦战暗自蹙眉,这种不愠不火的打法不能说毫无疏漏,可也不会留下太大破绽,想要一击建功,属实难度颇高。
“啪!”
“啪!”
清脆的交击声在擂台上空频频回荡,秦战踮着脚,一瘸一拐的跟植村对拼。
他想要凭借数百次搏杀川井带来的对柳生剑道的了解和自身的超速反应压制植村,创造出足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快了!
就快了!
秦战目露兴奋,和其他人不同,植村不会因为他腿上有伤故意拉开距离,真正做到了公平公正,一切只凭实力。
他比对方强,就能积少成多,将优势变为胜势。
几招过后,植村纮终于跟不上节奏,空门大开。
但就在秦战心生犹豫,考虑要不要手下留情时,一直古板守矩的植村忽然大吼:“川井君!植村纮给你报仇了!”
话音未落,竹剑已至。
秦战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之所以表现的遵规守矩,为的就是这一刻!
“啪!”
“啪!”
“咔!”
两道击中声和一道断裂声同时响起,与以往不同,秦战的剑依旧完好,植村也没昏倒,而且断掉的正是他的剑!
F**k!
秦战直接栽倒,短暂的麻木过后,一股钻心剧痛自左腿直奔天灵。
除了早坂雅树和植村纮,所有人都愣了。
下一刻,裁判喝令住手,阎宫狂冲上擂,司徒明均面露愤怒,穆雨婷花容失色。
然而阎宫再快,也比不上植村纮离得近!
秦战栽倒后他并没停手,而是用断掉后露出寒光的半截短刃对着秦战面甲直刺!
他的竹剑里还藏了真剑!他要杀了秦战!
“笃!”
短刃扎进橡胶地板,却是秦战用懒驴打滚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宽如裙摆的绔角却被植村纮踩住,他拔剑,再刺!
“噗!”
短刃被秦战手甲挡住,植村双手倒持握柄,用全身的力气下压,同时膝盖重重跪砸秦战刚刚受到重创的左小腿。
“屮!”
秦战右腿使不上劲儿,左腿又受了重伤,眼看刃尖即将没入面甲,他怒骂一声,借着左腿的痛意猛的挺腰侧身!
“呲!”
短刃擦着栅栏状的面甲护栏刺入地面,植村纮顾不上即将近身的阎宫,手腕只一挑,竹剑便再度刺向秦战面门!
可惜,塑胶地面多少有些夹刀,等植村拔出短刃,秦战已经滚出了半圈。
只是他的绔角还被踩着,所以这一滚也只能以植村为圆心,拉不开距离。
秦战也没想拉开距离!
剧痛和生死存亡的大危机激起了他的凶性,他收回手臂,双掌握紧竹剑剑柄,借翻滚之势不管不顾的朝天猛抡!
“啪!”
“咔!”
这次,他的竹剑终于断了,可植村的短刃也刺进了他的面甲。
“弟!”
阎宫撕心咆哮,双目喷火,一记竖肘拼尽全力怒砸植村腰椎。
“咔!”
骨折声瘆人刺耳,植村本已被秦战打昏,又硬生生痛到苏醒。
在惯性作用下,他的身体前倾,向秦战栽倒。
阎宫正要补上杀招,却见面甲上还插着短刃的秦战忽然抬手!
“噗!”
断裂后分成四片的残剑插进植村面甲,鲜血霎时间喷涌如泉!
植村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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