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虽然心中焦急,但因为初临绝情宗,并不敢贸然行动。
当田嘉尤再次来到他们一众新进杂役弟子面前时,面上呈现出一丝不解,因为这一次绝情宗招收杂役弟子,本来便是为了缓解任务繁重之事,但是新进弟子到来后,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安排任务。
他虽然有诸多不解之处,但是并不敢违背长老的命令。
五长老交待,让他在今日带领新进杂役弟子先熟悉一下宗门情况,其实无非便是带这些弟子在西堡转转。
陆相跟随着众人一边走看着,一边思索如何打探消息,他的目的乃是寻找伊碧悠母女。
看到那些杂役弟子心无旁骛地观摩着西堡的情况,陆相快步走到田嘉尤身旁,轻声问道:“田师兄,平日里宗门的任务繁重吗,我们每日要做些什么?”
田嘉尤心情本来不太好,因为今日他还有许多任务需要去做,但是因为要带新入弟子四处转动,所以他得不到任务报酬,听到有人询问,他正要呵斥。
但是当见到询问着正是当日应征时引起使者注意的陆相,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道:“陆师弟,本宗的杂役弟子有限,所以宗门任务相对而言比较多,待你们熟悉情况之后,长老们定然会分派任务,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根本不想细说,所以敷衍着陆相。
谁知道陆相似乎是个话唠,他的话音刚落,陆相又再次问道:“那如果我们在任务中出现什么问题,要怎样才能上禀宗门长老呢?”
“任务出错什么的,你只需要和我们这些入宗早的弟子说就行了,我们会逐级上报的!”田嘉尤没好气地说道。
陆相答应了一声之后再没有声响,田嘉尤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下。
“那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我们才能进入东堡呢?”陆相的声音再次响起。
田嘉尤耐心几乎被磨灭,见陆相喋喋不休发问,心中几乎崩溃,如果是其余弟子,那他完全可以不用理睬,但是陆相曾引起高层注意,而且其修为明显要高于自己。
所以他不敢发火,如果陆相发怒,冲他动手,他根本不是对手,这样自己在杂役弟子的面前便会大失颜面,这当然不是他愿意的。
“陆师弟,今日长老让我带你们熟悉情况,我们先看看再说吧!你问的这些情况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因为我没有进入东堡过,一直都是在西堡任务。”田嘉尤故意放大声音说道。
这一次,陆相总算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次发问。
此时,陆相心中同样郁闷异常,听了田嘉尤的话,他知道自己要找到伊碧悠母女困难比自己想象中都要大。
如果到不了东堡,那自己根本打听不到她们的消息,人都找不到,要传递消息当然更不可能。
而从田嘉尤的话中,他可以知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这些杂役弟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都将会一直在这西堡转动,即使有了一些变故,他们这些新进的弟子也根本接触不到宗门高层。
说不定如今日一般见到白汀长老的机会都将不再有,那自己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伊碧悠她们。
陆相开始思索着计策,他甚至打算直接进入东堡探查,但是以自己的修为显然不可能不被发觉,在绝情宗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他的修为境界根本不值一提。
应征之时遇到的蒙面长老和今日前来交待的白汀长老,他都完全感知不到她们的具体修为,自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东堡打探消息,简直就是痴人言梦,根本不可能。
思索一番之后,陆相发现自己始终想不出办法找寻伊碧悠她们,他机械地跟随着众人在西堡行走,便连她们回到所住的地方,他都没有什么感觉。
直到听到曹远仇问道他,“陆师弟,你不回屋吗?”他才醒悟过来。
尴尬一笑,陆相说道:“曹师兄,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曹远仇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后,独自回屋去了,陆相则在他们集中的地方踱其步来。
此时,在绝情宗一间典雅的屋子之中,一个黄衣美妇正在关注着陆相,这美妇人并不是昨日在大殿上与那叫梓君的少女交谈的任何一人。
“这新入的杂役弟子果然不是为了什么历练,想来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美妇人自语道。
然后她走出屋子朝昨日红尘长老等人议事的大殿走去。
当她进入大殿,昨日议事的长老除了那叫白汀的长老没有在,其余的人都站起来行礼道:“见过宗主!”
黄衣美妇人稍稍摆手说道:“各位师姐妹,你们想来刚才也看到了那叫陆相的杂役弟子的情况,不知你们认为该怎么做?”
“宗主,我认为为了不多生事端,我们还是先去将那陆相叫来问询一番,如若他愿意说出进入我宗的目的更好,如不愿说,我们便将他囚禁起来,再详细审问!”昨日那粉衣少女模样的人说道。
“七师妹的说法各位师姐妹认为可行吗?”绝情宗宗主问道。
其余长老纷纷议论起来,一番议论之后终于有了结果,“我们认为七师妹之言颇为可取,秦宗主定夺!”那叫红尘的长老回话。
“七师妹,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将那陆相带到议事殿来,如若他不说出此行目的,那我便去请师尊她老人家出手,进行道识探察,虽然有伤天和,但是我们绝情宗的恶名也早已在外了!”绝情宗主说道。
那粉衣少女领命而去,他刚离去,白汀长老走了进来,先对其宗主行礼后说道:“二师姐,现在就去叫那杂役弟子了吗?”
“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速速将这件事了结了,宗门这些时日本就事多,师尊交待的事情我们也还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不用等了!”绝情宗主回答。
在昨夜,绝情宗高层已经对陆相入宗一事进行了商议,后来决定先看一下陆相如何做在作决定。
今日,因为绝情宗主黄曦见到陆相的作为,才有了马上将之找来问话的决定。
陆相正在昨日聚集之地思索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入东堡之中,到时再想办法打听伊碧悠母女的消息,只要自己将龙昊天的情况和她们说清楚之后,那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了,到时自己再想办法从走出绝情宗。
他也曾想过缓缓进行这一切,但是他还有许多刻不容缓的事需要去做,炼制丹药、修为提升,安顿仰星一众朋友,寻找小师姐黄怡灵和父母等等。
所以他才会一进入绝情宗便向田嘉尤打听消息,尽管他看出田嘉尤的不耐,但是他别无他法。
就在他想着一切的时候,一个粉衣少女瞬间来到他的身旁,许是故意让陆相发现,这一次是陆相转身之后粉衣少女才来到他的身旁。
这少女也许你可以说她不漂亮,但是却气质超群,此时她满面笑颜地看着陆相并未言语,陆相看她的容貌,年龄似乎只和自己相当,但是自己却感知不到其修为,知道必定乃是绝情宗精英人物。
见她并未说话,只得抱拳行礼道:“姑娘好!”
“嘻嘻,你就是新进杂役弟子陆相,对吧?”粉衣少女终于开口。
“是的,我便是陆相,不知姑娘何事?”陆相回答。
“我奉宗主之命叫你前往东堡回话,你跟我来吧!”粉衣少女说完转身当先而行。
陆相一怔之后,快步跟上,他本想问一下宗主叫自己去有什么事,但是一想马上便可到了东堡,什么事到时自然知晓便没有问询,只是快步跟随而去。
跟随着粉衣少女来到东堡议事大殿,陆相见到这大殿之中已有七八个女人正看向自己,他心中虽惊,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紧随粉衣少女走到大殿阵中站定。
粉衣少女躬身一礼说道:“宗主,各位师姐,我已将新进弟子陆相带到。”
回身对陆相说道:“陆相,这是本宗宗主及各位长老,你先见过她们。”
陆相对着众女一礼之后说道:“杂役弟子陆相见过宗主及各位长老!”
他已经发现这些人当中有今日早些时候和他们做交待的白汀长老,还有便是昨日将他们带入绝情宗的人也在,只是二人如今都未蒙面纱。
而那昨日带他们进入绝情宗的少女,见到陆相行礼却是展颜一笑,躲到一边去了,陆相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这人不是长老吗?
“陆相,你且先坐下回话!”绝情宗的宗主黄曦说道。
并未依言坐下,陆相抱拳说道:“宗主长老均在此,岂有弟子坐处,弟子不敢,弟子站着回话,您们有什么示下,请吩咐!”
黄曦并没有勉强,只是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彩,心想这陆相不管有什么目的,在做人上都是一个颇为守礼的人。
“陆相,我听梓君回来禀告你进入我宗乃是为了历练?以你的修为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杂役弟子吗?”黄曦直截了当询问起陆相进入宗门的目的来。
听了绝情宗主的话,陆相没有马上回答,他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也许便要陷在绝情宗内,如今看来,绝情宗已经疑心自己进入她们宗门的目的,自己如若依旧说只是为了历练,那必定难以取信于他们,该以什么样的说辞回答,陆相斟酌着。
“回禀宗主,各位长老,晚辈不敢隐瞒,我到绝情宗确实还有其他的事,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历练。”陆相字斟句酌地说道。
那叫做梓君的少女听了陆相的回答,杏眼圆睁,显然很是生气,因为陆相欺骗了她。
绝情宗一众高层,听到陆相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来到绝情宗另有目的,不禁有些佩服起他的胆大。
“你还有什么目的,且说来听听!”宗主黄曦问道。
“晚辈在说出来之前,可否向各位前辈请教绝情宗内一件秘辛。”陆相没有回答而是先问道。
“大胆,你这个小娃儿还和本宗谈条件吗?”红尘长老不忿地呵斥。
“大师姐,先别发怒,我等且听他说说要探听本宗什么秘辛再说不迟!”黄曦柔声说道。
虽然她并未大声言说,但宗主之威却在,红尘长老微笑点头,没有再说话。
黄曦转首向陆相问道:“小友有什么需要询问的,你先说一下,如若我宗能够向你解释,本宗自会向你言说。”她听到陆相改变了称呼也跟着将称呼改了。
“晚辈听闻前辈宗门之中的女子如若加入宗门之后,倘若昔日的道侣或者定情者找到她,便要将之处决,不知道这传说是否属实?”陆相问道。
来到大殿思索之后,陆相决定将一切和绝情宗之人说清楚,因为他想到如若一直在杂役弟子之处做任务,也许一直都见不到绝情宗的高层人物,那他只有独自前往东堡打探伊碧悠母女的消息。
但是偷入打探如被发现,那性质完全发生变化,自己到时如被斩杀或者囚禁那更不可能探听到消息,所以才想到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是因为担心自己说出一切,连累伊碧悠母女受到制裁,所以才想到向绝情宗打听她们那颇无人性的传说是否属实。
“属实如何,不属实又如何?”黄曦面色一变问道。
虽然已经看到黄曦神色的变化,但是陆相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如若传说是真,那晚辈便不打算说出此行要做的事,如若不是,晚辈便将一切说出,然后晚辈任凭处置。”
“你既然已经进入我宗,你以为一切还由得你吗?我们这般问你,只是不想有伤天和,不然我们大可搜寻你的道识?”黄曦冷声说道。
“晚辈既然敢独自前来,自然可以避免这一切,晚辈至少有三种方式阻止你们对我道识的探寻,你们可要一试?”陆相毫不退让地说道。
“小友果然有胆识,本宗可以告诉你,外界对于本宗之言多不属实,你不必尽信,现在小友可以说出你进入本宗的目的了吧!”黄曦和缓地说道。
“晚辈对于其他传言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知道前辈宗门对于处决门人的做法是否存在?”陆相并没有被黄曦糊弄,因为这牵涉到伊碧悠母女的性命。
绝情宗的众长老见到陆相这般不知进退,面上都露出不忿的神情,显然随时都有可能暴走。
“我大体已知小友来宗的目的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些所谓处决门人的说法只是本宗对于外界释放的信息,事实并非如此!小友可以将一切说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