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泽放下忍九,径直打开院门,也不怕忍九逃跑。
忍九回头看了一眼,参天大树茂密,根本不见出口,没有路也没有光,黑暗似乎能将人吞噬,对比之下,竹屋小院荷塘中的萤火虫倒显得尤为珍贵。
天空似乎被撕裂了一般,独洒在小院中一片星光。
忍九手指微动,跟着覃泽走进了院子。
“这是我们的家,喜欢吗?”覃泽拿了一串葡萄,摘下一颗,剥了皮喂到她嘴边。
忍九没动。
覃泽强硬的将葡萄塞到她嘴里,语气颇重,
“没下药!”
忍九吃完之后拉过他的手将葡萄籽吐在他手里,声音平静。
“你到底想干什么?”
覃泽也不恼,只是慢慢凑近她,在她要后退的时候掐住了她的后脖颈,声音格外暧昧。
“想把你关起来啊,然后,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看忍九依旧无动于衷,他有些无趣的松开她。
“听说你要嫁给华绍。”
他的声音平淡,忍九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你听谁说的。”她垂眸,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吧。”覃泽冷笑一声,瞥了她一眼,眼神莫测。
“所以?”忍九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覃泽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里,手臂收紧。
“华绍他帮不了你,我可以。”
忍九突然笑了,眉眼微弯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忍九双手抵在他胸膛,看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左息九闭关了。”
覃泽手臂一僵,很快恢复自然,“为什么告诉我?”
“我要回武林盟。”
覃泽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忍九,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华绍吧。”
在忍九回答之前,他阴恻恻的开口,“你要是敢喜欢他,我就去杀了他。”
“十一月出关。”忍九毫不介意用左息九的行程交换自己的自由。
左息九的行程从来不是秘密,只不过无人打听,无人在意,或是从没想过知道,从不敢想和他接触,他向来高不可攀。
“你当我是什么!”覃泽死死地搂着她的腰,愠怒道。
“他出关之后不会放过你我。”
覃泽没有再听下去的打算,封了她的穴道,将她关到了一间竹屋。
在他走后,忍九很轻易就冲开了穴道,揉了揉被他箍得生疼的腰,她嗤笑了一声。
覃泽练的邪功,她在左息九的藏书阁里面见过,当时她一眼带过,没有细看,因为这武功对人损伤极大,覃泽倒是狠得下心。
想到这里,她皱起了眉头,这样看来,无忘心经也是邪功无疑了。
她倒不怕覃泽会吸干她或者华绍,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能力,何必等到现在?至于喜欢,忍九是不信的,曹兰那么爱他,他都能看着她死,无动于衷,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不过现在,覃泽不屑伪装,她又不是他的对手,他把她关在这里不过是想要无忘心经,她又不可能浪费时间给他写,真是麻烦。
覃泽按时给她送饭,然后说一些两个人都不相信的肉麻情话,大有一种一辈子不放过她的样子。
他似乎在忙些什么,倒是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口头上不饶她,忍九也不在意。
在被关了三天之后,忍九伤势痊愈完全,实在不敢再耽搁时间,一掌拍开了竹屋的门,走出院子却又不知道如何离开。
想来也是,如果覃泽没点把握又怎么敢在距离华城这么近的地方布置这个阵法。
直到晚上覃泽才回来,他眉宇之间有些倦态,看到她出了屋门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散架的屋门。
“华绍到处找你呢。”
“我要出去。”
“呵,你求我啊。”
“除了无忘心经,你要什么?”
覃泽懒懒的躺在竹椅上,有些漫不经心。
“想要你啊。”
不能对他动手让忍九有些郁闷,“你清醒一点。”
覃泽没有回答,魅人的狐狸眼微阖,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你跟左息九什么关系?”
世人都知道赤星流和左息九关系匪浅,可是只有个别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大部分人从那次狂雷门主寿辰中也只是知道他们关系暧昧。
“他是我师父。”忍九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极其复杂,隔着衣服,她抚上锁骨位置,依旧很疼。
覃泽睁开了眼睛,皱眉看着她,不过很快就又恢复自然,眉头舒展,阖上眼睛,似乎对此违反世俗道德的师徒关系也没有多大感受。
“如此算来,我的小野猫该称我一声师叔呢。”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呵,确实是…很令人兴奋呢。”覃泽接着说,“是吧,我的小师侄。”
等等,覃泽是左息九师弟?忍九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左息九还有师弟?那他们师父是谁?
覃泽掀起眼皮,看到了她惊疑不定的表情,冷笑。
谁敢信呢,谁又会在乎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能够放在左息九之后,除了赤星流。
忍九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找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声音。
“那你师父是?”
她怎么想都没有这个可能啊,覃泽看起来也不比她大很多啊,而且她在十年之前遇到左息九之后,十年来左息九一直在她身边,什么时候有的师弟?!
就算左息九真的有师父,可是十年来左息九容颜未变,从天蛰教日志来看,天蛰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百年前,教主都是他,如此说来,除了左息九还有一个武功和年龄都很逆天的人?
忍九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失落之中夹杂着欢喜,她不知为何失落,她也没有细想,满脑子都是如果覃泽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左息九出关之后,她是不是也可以逃过一劫。
覃泽突然拉过她,忍九一个没注意跌在了他怀里。
刚想起身却被他旋身压在身下,红色衣袍如血,和她的白衣纠缠,忍九心里有些没底。
“你,你多大了?”她之前那样对他,不会死的很惨吧。
“呵,现在知道怕了?”覃泽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