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连写了一万字,分开挺费功夫的,主要是我各章节加起来算字数感觉麻烦,索性并在一章里了,时间不多,写得挺急又没时间修,错别字要是多了的话还请谅解。明天抽空慢慢改
石室之内,风烛残年的老道士自言时日无多,张润宁默然不语,徐未央的状况他也清楚,心但由徐未央亲口说出,仍是令他,一时无言以对,最后劝慰道:“师叔,莫说这些,先将药服下吧,莫说是延命几日,便是几个时辰,几刻钟,都是值得的……”
徐未央摇头道:“其实……并不值得,你可知血千秋为何赠药给我们?”
接着,还未等张润宁回应,徐未央就怕时间不够了似得自答道:“现在密室内两方互相牵制,谁也没把握占上风,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受到牵制,修罗道功法素来是怒火越炽,恨意越深就越是强横,血万戮若死,愤恨的血千秋将无人可挡,所以血万戮暂时不能死,而我们这边也类似,有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你们无论是战是逃,皆会受我拖累,所以,天女凌心为何愿助血万戮疗伤我不得而知,但血千秋赠药于我们,必是存了让我这老家伙拖后腿的心思……”
“他便是有此心思,那我顺他意又如何?”
徐未央摇头,却话题一转道:“少天师,先前贫道错怪了你,以为你要与地狱道合作,那时是真的对你起了杀心,你不怪罪贫道,但贫道却不能不怪自己……”
张润宁颤声道:“师叔你受先父托孤,辅佐我振兴天师道,我若真辱没了天师道威名,师叔杀我,也不过顺应先父嘱托罢了……”说着,眼泪不觉的滑落。
徐未央自嘲一笑道:“什么天师道荣光,都是我们执着了,父母所求,不过子女平安幸福,谁又会……托人杀自己的孩子呢,贫道……终究是错了……”
一旁应飞扬见徐未央将死,心头也泛起酸楚,听闻此话,忽得记起曾徐未央请托自己杀张润宁,不由想着,那时的徐未央内心又是何等凄怆?
“说起来……你也是要……为人父母的了,蕊儿要生了,你跑来洛阳参加佛道大会……也就罢了,但总不能空手而回。我……在洛阳……找金玉斋的最好锁匠打了个长命金锁,你拿去给……孩子,蕊儿面前,记得说是你……自己送的……”徐未央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锁,金灿灿的锁儿上雕琢盘龙卧虎的纹饰,正面书着长命二字。
张润宁见状,抹着泪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是同样一把金锁,又哭又笑道:“师叔,看,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
“哈,又是贫道……错怪你了,不过……这挺好……”说着,清脆一声,金锁坠落地上,徐未央带着一抹微笑赫然长逝。
应飞扬与徐未央相交虽短,但心中甚是感佩他为人,见他身死,心中也如大石压过一般,不由一叹。
半晌之后,张润宁道:“你知道么,他不光是我师叔,我的妻子,也是他的亲侄女……师叔道学渊博,又是父亲托孤的遗老,在门中声望无人能及,我却在与他结亲后,担心他靠着名望和姻亲之便,会影响我的天师之位,便免去了他的原有大祭酒的职位,将他安放在了一个闲职,师叔却没一丝怨言,甘做一只闲云野鹤……”
房中只应飞扬和张润宁二人,张润宁这些话似是对他说的,但应飞扬却知,对张润宁而言旁边随便是谁都好,他想做的只是找个人一吐心事。
“呵,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可我的这些防备却害了师叔,若是师叔仍在大祭酒之位,定不会有闲暇来洛阳参加佛道大会,如今也不会身死……师叔,是我害了你啊!”
张润宁再说不出话,跪在徐未央面前嚎啕大哭。
应飞扬不做劝解,默默推出石室,关紧房门,驻剑立于门外,替背负着千年荣耀的龙虎山天师,守住一方能供他哭泣的狭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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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旁边的石门先开启,天女凌心从石门中走出,面上露出一丝古怪之意,血千秋问道:“天女,我侄儿的状况如何?”
天女凌心面露一丝古怪,随后道:“血已经止住,经脉之伤也无大碍,还需得几日疗养,但已无性命之忧。”
“多谢天女了。”血千秋道,“只是天女应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不当说的就别说。”
天女凌心道:“我非是长舌妇人,自是不会到处乱讲,只是我宗的宗主若问起,天女也不好打诳语。”
“素妙音么?”血千秋听出弦外之音,冷哼一声道:“素妙音若问起,劳烦天女替我转达,修罗道愿做交易,换取素宗主保守秘密,不过,素宗主若索取无度,修罗道也只好再上优昙净宗新仇旧恨一起清算,该如何拿捏这个‘度’,素宗主号称‘佛门智’,心中理应清楚~!”
天女凌心道:“血道主放心,我定将话带到。”
血千秋点了点头,入了石室之内探视血万戮情况,而天女凌心也缓缓走到应飞扬旁边,问道:“徐道长现在如何?”
应飞扬叹了口气,正欲作答,身后石门开启,张润宁从中步出,双目仍有红肿,但面上已恢复过往威严,甚至让人隐隐觉得,此时的他比之过去,更像一名天师了。
张润宁道:“多谢天女挂怀,我师叔已经仙逝。”
应飞扬回身看去,徐未央尸身已不存,地上隐隐有焦灼痕迹,便知张润宁已动用道火,将徐未央火化了,心中又是一叹,道:“张天师,节哀……”
张润宁颔道:“悲哀的时间已过,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做。”
应飞扬叹道:“也是,现在是时候找血千秋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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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除却血万戮,应飞扬等五人综览了密室的三个房间,又回到了中间走廊。
应飞扬道:“血副座,对阴魍魉的藏宝,你有何看法?”
血千秋动容道:“比起帝王,阴魍魉更适合当个守着家当财主,藏宝之丰,确实罕有。”
“血副座何必避重就轻,在下想问的是,你认为内中宝物该如何分配?
血千秋不答,看向天女如慈祥长辈一般关切问道:“天女步履蹒跚,下盘轻浮,可是腿脚受了伤,要不要紧?”
应飞扬亦直视血千秋,如体贴后辈一般诚挚道:“血副座也被剑皇黄金剑芒所创,现在是伤好了?还是强压剑气在体内?若是后者那可务必小心,剑皇剑气非比寻常,血副座虽功力深厚,但时间久了,怕也有害身体!”
二人又是对视一阵笑,随后血千秋正色道:“各取一半,你看如何?”
应飞扬则瞥向阴九泉,语带挑拨之意道:“各取一半?咱们这好像有三方人,血道主是不是忘了谁?还是想让他辛苦一番空手而回?”
血千秋哈哈一笑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六道恶灭同气连枝,阴老弟自然算做我这一方的人!我们内部如何分配,就不劳应公子挂心了,阴老弟,你没意见吧?”
阴九泉自是讪讪道:“当然没有!”
张润宁则在此时坚定道:“从天师道中偷掠过来之物,皆属我方所有!”天师派曾被六道恶灭攻陷,不少典籍法器皆被掠走,现在宝库中就有不少从天师派那得来的“战利品”。
血千秋亦道:“那若有修罗道之物,自然也尽数归我方!”阴魍魉这次为了拉拢修罗道,将上册和毁煞枪拿来做筹码,但这显然不是他全部家底子,内中收藏除了阴魍魉扣着不给的下册,还有不少其他修罗道之物,令血千秋已在心中暗骂:“这阴魍魉究竟是了多少死人财!”
“好,那便这么分!”
双方谈定,应飞扬举出手掌,示意击掌为誓,血千秋亦是同时出掌。
“啪!”,交击瞬间,暗潮汹涌!
应飞扬运起紫薇天诀真气,并成一股汇于掌心,欲侵入血千秋体内,引动被血千秋强压住的剑伤,血千秋却早有防备,浑厚真元结在掌前,令应飞扬全无可趁之机,随后劲力再吐,欲探应飞扬虚实。
应飞扬却在他劲力将出未出之际抽掌退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各取所需吧。”
血千秋对他时机的拿捏颇为讶异,将真气强行压回,不动神色道:“果真英雄出少年,请!”
协议达成,便是大肆搜刮,不得不说阴魍魉收藏殷实,,应飞扬不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却也被收藏震慑,而血千秋和张润宁这两个当家管事的,感触更是尤为深切,只阴魍魉一人藏宝,就是天师派和修罗道两派加一起都比不上的。若能得了这批宝藏,必使门派实力大增。
丹药倒无甚好说,双方各取所需,应飞扬等将内伤、外伤,跌打,稳气,乃至作为今后时日食粮的辟谷丹,各种丹药都拿了一些,自然也塞了不少毒药。
收藏法器的一间却不是尽如人意,法器多半是认了主的,若要收为己用便需重新祭炼,难免费时费事费力,还有不少就是阴险毒辣的邪道法器,更不为应飞扬所喜。应飞扬是剑修,主张一剑破万法,素来不愿因过于依赖外物耽误剑道上的进境,最后只选了一件护身软甲和几把备用兵刃,最大收获反倒是得了两个储物袋,可将搜刮来的东西安放其中,免去背着大包小包的惹人笑话。
天女凌心收获倒不小,内中不少佛门之物,地狱道之人自然是用不上,而阴魍魉又不舍得丢弃,便一并扔入内中,此时天女凌心便捧着一对月牙形轮铲,难掩激动之色道:“佛门十宝中的‘新月宝轮’,竟然是在这里!”
张润宁所得更是丰富,看着诸多龙虎山法器物归原主,将它们带回后定能使龙虎山实力大增,光复昔日辉煌也有可能,但一想到在此处丧命的徐未央,一时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到了秘笈典籍的一间,应飞扬则是入如宝库,眼界大开,剑痴本色又不禁作,快步抢着几本剑谱,也忘了往袋子里装,就直接迫不及待的当场翻看了起来,边看边捏着剑指,眉飞色舞的比划,还不时击节赞叹。
“咳咳!”血千秋在应飞扬身边咳了几声,应飞扬浑然不觉。
“咳咳咳!”血千秋又大声一些,应飞扬依旧没有感应的翻看书册。
血千秋见状只道他装疯卖傻,眉一凛,一掌拍向应飞扬肩膀,看似只是轻轻一拍,内中却是暗藏雄浑劲力,心想:“你若是装傻,便可推托为见你出神,所以拍肩膀唤你,若是真傻了,这一掌要你废了你的膀子!”
却见应飞扬似有感应,身形向前半步,肩膀一拧,已将肩头避在血千秋掌势之外,同时一手捧卷,双目仍不离手上秘籍,令一手捏做剑指,反手向身后一刺,一股肃杀之意从指端涌现而出,直点血千秋掌心。
血千秋心头一惊,这一指他倒也破得,但——
指掌相接瞬间,血千秋暗敛功力,只以掌法试招,但见双方势快狠准,短短一瞬,已各逞变化,指掌接连对上了数次,却偏偏没激起一丝风声。
此时,招式之间突现一丝滞碍,却是应飞扬正要单手翻书册下页,血千秋趁机进招,以指对指,封住应飞扬变化,同时将真气涌入指尖。
所谓十指连心,指尖刺痛令应飞扬如梦初醒,回头看过身边情况,戒备道:“血副座,你做什么!”
这一声吆喝,其余几人都过来观视,见此情景只道血千秋搞偷袭,天女和张润宁更是带着轻鄙之意。
却见血千秋在鄙视目光中,咬牙切齿狠道:“你手上的,是修罗道的功法。”说罢将手伸出示意他归还。
“啊?”应飞扬一愣,翻回书皮,却见封面上果然是四字,当下明了前因后果,面皮一红,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书册递回,手却依然攥得紧紧的不舍得撒手。
血千秋抽了几次都没将书卷抽回,冷哼一声动了真力,才将书册夺回。随后又冷道:“你方才所使的剑招……”
应飞扬黯然神色又一亮,双目放光的打开话匣子道:“血元剑经是么?没想到修罗道中竟也有高剑术,尤其是第三招,稳准凶沉,干净利落,简直神来之笔,不过十一招后,剑招就嫌狠辣太过,不留余地,但刚而易折,若不能胜,则必将受制于人……”
“够了!”血千秋面上绷出青筋喝道,“应公子,偷学他人武功无论在哪一派门都是大忌,望你好自为之,今后若再见你动用修罗道剑招,莫怪血某不留情面!”
说罢,怒气冲冲的回身而去,待压下怒火后再回头一想,心中却突得一惊,暗道:“方才他便看书,便演招,竟然还能将血元剑经使得有模有样,所作评论,亦是一语中的,难道……”
随即转念道:“怎可能有如此悟性,定是我现的晚了,我修罗道的剑法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当真可恼!”
待他走开,应飞扬才带着委屈地看向本想声援他的二人,然而,说真的,若真是偷学人家功法不被察觉倒也算了,就像他们现在找了些无主的秘籍,某种意义仍是偷学,但也算合江湖规矩见怪不怪。不过应飞扬那岂是偷学,他是当着人家的面翻看,不光如此,还对招式品头论足,这就简直向打人家脸一般过分。
张润宁叹了声上前,翻着应飞扬堆起来的那沓剑谱,从中抽出两本,往应飞扬眼前扬了扬。
“这两本,龙虎山的。”说罢也头的不回的走开。
应飞扬心爱事物被拿走,此刻也不讲道理的腹诽道:“嗤,一个个都这么藏着掖着,宁可剑法失传也不愿与他人分享,难怪修罗道和天师派都没落。”
“师傅传徒弟都留一手,更何况对其他人,我见到的尚且如此,我看不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年月里,千百年来还不知有多少集前人智慧精粹所得的绝世功法,因个人私心而致使失传!”想到此处,应飞扬心中有些黯然,诸门诸派,千秋万代,不知多少剑法如流星般惊艳一时,却最终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断了传承,那些曾领一代风骚的剑光,再也映不入自己眼帘,这是何等可悲。
“若是人人不藏私,有功一起练,那该多好,门派就算再遭几次劫难,也不会断了传承,咦,这么说起来,怎么有点像剑皇诸派同修的理念……”应飞扬痴性一起,思绪就收不住。
“应公子”天女凌心将他唤回神,劝慰道:“我知你是无心,不过,现在仍在险境,不是钻研剑法的时候……”说罢,向血千秋那瞥了一眼。
应飞扬心领神会,无奈的将心思收回,继续挑拣着有用的书册。不一会,又翻到一本。
“记载初代天师张道陵生平的实录么?不是剑谱我也没兴趣翻,省却再沾染一身腥臊,还是快还给张润宁这家伙吧。”心中觉得没劲,结果手也没拿稳,落在地上.
应飞扬拾取之际,书恰巧摊开,而书中一段话,吸引了应飞扬目光,应飞扬看完之后,面色不由一沉,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书捡起,放入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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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搜刮后,阴魍魉百年珍藏被洗劫一空,之后双方按约定,各自占了间房间疗伤。血万戮还泡在池子里,所以他们一方选得自是药房,而应飞扬三人,则心照不宣的选了离暗道最近的器物房。
待石门闭合,应飞扬掷出一本书册,对张润宁道:“我非是故意看到的,不过最后一页内容,你还是看一眼得好!”
张润宁见了书封眉头不禁一皱,随即打开最后一页,面色却越来越严肃,不过一页纸,眼珠子却是来来回回扫视了不知多少遍。
天女见状也好奇道:“书中写了什么?少天师可方便告知?”
张润宁放下书册,犹豫一下道:“是鬼道天书记载?”
“鬼道天书?”天女凌心并不知其中因果,疑惑道。
“不错,书上说,天书五百年现世一次,然后耗费慢慢八十年成形,成形之后八年消散,我派祖天师坐化青城山,将龙虎双剑和天师印玺流传下来,而未将天书流传于后世,便是因为他坐化之时,天书也同时消散不存于世。需等五百年轮回,八十年成形后,天书才会再现!”
“天书现世是莫大机缘,得天书者或可执掌天机,影响今后千百年大势,祖天师为防天书落到恶人手中,为祸世间,便将天书消散之处,也就是祖天师坐化之处封禁。并嘱托我张家后人,待五百八十年后,天书现世成形,再以天师印开启洞府,取走天书,以天书导引天下大势,去恶扬善,代天师表!”张润宁本因天女凌心是佛门之人,不愿将此事向她说起,但想到对方曾救过自己,便也不再隐瞒,此等天地秘辛从他口中说出,虽是竭力压制住语调,但仍难抑制心中激动,声音竟是不住颤。
应飞扬却不屑撇撇嘴,暗道:“什么为防落入恶人手,为祸世间,说得比唱得好听,张道陵又怎知五百八十年后,自己子孙中没有恶人,不会祸世?还不是捡到便宜占了天书一次,就想让子孙将今后的机缘也霸占……”
但他对天书兴趣不大,自也没有说破,只问道:“那自你们祖天师坐化之后,过了多少年?”
张润宁眼露异彩道:“正好五百八十年……”
应飞扬沉吟一声,道:“书上记载与阴魍魉吐露出的信息倒是一致,五百八十年,也解释了阴魍魉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今年抓你……只是……”
应飞扬心中还有说不出的隐隐不安,却见张润宁已跪倒在地,对着那本虔诚一拜,颤声道:“祖天师保佑,历代天师保佑,父亲,师叔,你们看到了吗?天师派,天师派终于复兴在望了!”
头颅低埋在臂弯,声音已带出哭腔,一日之内,先是师叔身死,之后天师道的法宝卷册失而复得,再之后,天书现世的消息也有了证实,而且恰巧是在他这一代重现。大喜大悲之下,张润宁终是情难自禁。
待张润宁起身,又对应飞扬道:“应兄,之前我对你颇有成见,总看你不顺眼,但此番鬼界之中,承蒙你多次相助,请受我一拜!”
应飞扬避开,有些不好意思道:“算了吧,怎么说也是我有错在先,先得罪的你……”
张润宁笑道:“若不是你,我怕是早于天女对上了,还需多谢你,让我免在人前露丑!”
“哈,说得也是,丢人现眼的倒霉事让我替你做了,却是该受你一拜。”应飞扬也不再躲闪,安然受他一拜,二人对视一笑,先前芥蒂全消。
唯独天女茫然道:“明明提到了我,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应飞扬笑而不语,又对张润宁道:“对了,再给你一本书,你看这几日可能将那第三个法术学会?”
张润宁又接过书册,神色却是一变,惊道:“这是地狱道的……”
应飞扬急忙嘘道:“小点声,天机不可泄露。”
张润宁亦压低声音道:“你让我学这做什么?”
应飞扬道:“以防万一,若出了意外,咱们若想离开此地,可能还需要靠它。”
张润宁点头道:“天师道功法出自鬼道天书,地狱道这区区小技,自然也难不住本天师。”
应飞扬放下心,“那便有劳了!”又转头对天女道:“是了,天女,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什么事?”
应飞扬正色道:“我要传授你达摩神剑!”
“哈?”天女一懵没反应过来,而张润宁则又怒道:“好哇,应飞扬,你竟连达摩神剑也偷学了,本天师看错你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秘籍藏哪了,快还给天女!”说罢,就要往应飞扬藏秘籍的储物袋里翻。
应飞扬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到一边,道:“边玩去,别瞎起哄。”
天女也咬唇道:“应公子,达摩神剑你是如何学得?莫非……”
“行了,别瞎猜了,我能感触那种事吗?”方做过“那种事”的应飞扬恬不知耻道。
随后将当日入了达摩宝库,在幻阵中使出达摩神剑,又借真气运转痕迹推出达摩神剑运气步骤之事,只隐去了姬瑶月和灭宙破宇这对刀剑之事。
这番经历之奇,令两名听众不禁咋舌,天女颇多感触道:“没想到杀佛之刀的现世,内中仍有如此多的因有,应公子能从幻阵中由虚入实,更是匪夷所思,如此算来,应公子可算是达摩祖师的隔代传人,这达摩神剑来得名正言顺,方才是我多心了。”
天女面上一红,低下修长白皙的脖颈向应飞扬致歉。应飞扬见状心中自觉好笑:“这才一会功夫,天师和天女都在我面前低头致意,这么算来,我岂不成了天皇老子了?”
口中则正经道:“无妨,听闻达摩神剑最后两式,也是威力最大的两式佛法无边和天佛降世现在已失传,我想趁此时机,将这最后两式的行功诀窍传于你,让这两式神剑能再现尘寰!”
天女疑问道:“敝帚尚且自珍,何况达摩神剑这等绝技,应公子为何又无缘无故要传于我?”说道此处,天女突起荒唐念头,面上泛红的暗忖道:“总听师父说,若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那便多半是喜欢你了,你若也想无缘无故对他好,便是情劫要到了,莫非应公子他……”
却见应飞扬淡淡道:“我想有一日,天下剑法能可天下人共参,再无壁垒之分,门派之别。再无本该不朽的绝技因藏私而失传。如此,我也能阅尽天下惊世剑法,一睹古今无上绝学。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想览天下绝剑,便不该吝啬自身技艺,达摩神剑险些失传,在下既有此因缘重得这门剑法,自然不能让它再度断绝于世,鬼界之中凶险莫测,未防不测,便想趁此时机将这最后两式传与天女!”
天女起先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但听到最后,却为应飞扬的弘愿所慑,喃喃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欲要取之,必先予之……”随后眼睛一亮,击节赞叹道:“应公子说得没错!将心比心,不舍如何得,我亦在此替师门擅作主张,应公子传我佛法无边和天佛降世两招,我便为应公子补全其他几招的招路和心法!”
“好个天女!”应飞扬亦是赞叹,随即将最后二式运气方法全无保留说出,而天女凌心已将应飞扬欠的招路补全。
看着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张润宁竟生欣羡之意,恨不得也加入其中,最后却是微微一叹,走出石门外替二人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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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凌心精心而坐,气凝指端,捏莲华圣印,皎洁纯净佛光自指端燃起,映照素净清雅的面容,更显端丽如仙,一股剑意却是沛然而生,堂堂皇皇,无边无际,如佛光普照三界。正是达摩神剑的佛法无边之招。
眼见极招讲出,突而佛光一敛,光华尽收,应飞扬问道:“怎么了,出岔子了么?”
天女凌心睁开明媚眼眸,摇头道:“咱们三日钻研,功法是无误了,可惜我内力难以恢复,终是功亏一篑……”
自他们居于密室中,已过三日,三日间,血千秋果然不曾打扰,而天女凌心这三日除了固定的疗伤时间,其余都在与应飞扬参详达摩神剑。
这二人一个是剑道天纵英才,一个集聚百代天女武学智慧,此时联手要让达摩神剑最后二式再现,应飞扬将那两招运功方法贡献出后,便是二人齐心,共同推演招路。
靠着先天剑觉和后天智慧,二人时而互相启,彼此点破对方迷障,时而又为了一个小小细节,喋喋不休的争个不停,虽是如此,应飞扬却对天女生出知己之感,大慰平生。
自他习剑以来,便是一人独学,周遭之人或是才智不及,或是志趣不相投,与同龄之人畅谈剑法,还是生平头一遭,三日下来,达摩神剑的其他几招他已烂熟于胸,算欠缺的招路也已补全。
正儿八经的招路与他自己从运气方式推演出的野路子一比较,确实又强上不少。
而天佛降世和佛法无边的招路,也在二人齐心协力下现形,虽不知原版的这两招具体是什么路数,但应飞扬已有自信,如今这两招,绝对无愧达摩神剑的“神剑”之名。
可惜怕动静太大惊动到血千秋,不敢切实验证一番,而天女凌心腿伤虽好,真气恢复却异常缓慢,一时也使不出最后两式。
应飞扬道:“果然人鬼殊途,鬼界终是不适合人居住。”这三日以来,属他真气和伤势恢复最快,天师道的功法脱胎鬼道天书,所以在鬼界影响不大,比应飞扬差不多少,但作为最强战力的天女凌心却迟迟无法恢复,只能解释为佛门功法与鬼界格格不入。
他却不知这还是天女凌心修为深厚,换做寻常人和其他正道人士入了鬼界,时间一长,身上清气便会逐渐被污浊鬼气所染,运气好能及时出去的会大病一场,运气不好的,怕是会被鬼气吞噬,沦为半人半鬼的怪物在鬼界游荡。
“不知修罗道那边如何,他们若恢复得差不多了,此进彼退,原本的均势怕要被打破、”
倒是想什么来什么,此时听闻血千秋声音传来,“应公子,天女,劳你们二人出来,我有事相商。”
应飞扬和天女出了门,却见张润宁守在外,血千秋,血万戮和阴九泉亦都在门外。
见血万戮已行动自如,应飞扬暗暗皱眉道:“血副座,不知有何指教?”
血千秋道:“指教不敢,只是想问一下,几位最近伤势恢复的如何?”
应飞扬打着哈哈道:“我们伤势本就不重,休息三日自是气定神完,不劳血副座费心,倒是二位恢复的怎么样?血道主,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好了么?不再呆在药池里泡两天?”
血万戮眉毛一扬,没好气道:“不劳费心!”
血千秋笑道:“既然伤势都已恢复,不知三位打算几时离开?我和万戮打算今日便走,不如同行如何?”
应飞扬心知此时定不能露了怯,否则对方多半会为了阴魍魉的遗宝,做些杀人夺物的勾当,而另有密道可出的事也须得隐瞒住,是故淡定道:“血副座有心照应我们这些晚辈,我等自是高兴都来不及,不知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血千秋道:“一刻钟各自准备,一刻钟后动身,如何?”
“自当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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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六人各自准备妥当已到门口,应飞扬却道:“血副座,血道主,咱们在内呆了三日,不知外界情况如何,是否该先派人出去查探一番。”
血千秋点头道:“嗯,有理,查探之事极为风险,我方自是由我去,你们那方派谁?”
应飞扬随口道“我做出的提议,自然该由我来。”
血千秋佯作讶异道:“我说了查探之事异常危险,当由各方修为最高者出面,贵方不该是天女出面吗?是你怜香惜玉怕她受伤,还是……另有原因?”血千秋说到最后,目光转向天女凌心,似要看透她的虚实。
应飞扬心头一惊,暗骂道:“这老狐狸,真是防不胜防,这时候都不忘试探我!是我大意了!”
若是让天女出面查探,那她功力只余三成左右的事瞒不过血千秋之眼,若否,没有合理解释,血千秋同样会怀疑天女凌心伤势严重仍未恢复。
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之际,天女凌心接口道:“外出查探之人有风险,内中留守之人风险同样不小,血副座,您说不是吗?”天女凌心扫了扫阴九泉、血万戮一眼,言下之意便是她留守此地,可以防备这二人在密室内袭击,更能让血千秋投鼠忌器。
血千秋哈哈道:“确实有理,既然如此,应公子,咱们请吧!”
随即,血千秋一转机关,石门“吱——吱——”打开,随即,两道身影箭射而出,冲出密室大门,眼前却是宫殿作派的大堂,大殿黑白二色为主,八根盘着鬼虬的柱子撑持,扶手雕着骷颅头的白骨王座高高在上,下头也各有席位,门外是两只狰狞石兽镇殿,而应飞扬这才知,暗门竟是连通的皇座底部。
血千秋再一转皇座扶手的骷髅头,大门又再度闭合,此时却听闻一声,“有人在内中吗?”
应飞扬和血千秋随即各自隐藏柱子之后,不露行迹。
话音方落,一个鬼修在门外探了探脑袋,正欲入内查探,旁边另一鬼修拉着他道:“瞎嚷嚷什么?兄弟们都在外面,这里除非阴魍魉又来闹鬼,那也是有鬼,哪会有人?”
“刚才明明听到有动静的……”先前的那鬼修嘟囔道。却也没再进来,继续前行。
应飞扬和血千秋相互示意,也从殿中快脱出,沿着殿墙往左侧走行至拐角处。
却听一声,“怎样,我就说有人吧!”
却见先前两名鬼修已从侧旁又折返回来,手掏怀中,欲放出讯号!
应飞扬和血千秋齐在心中道了声不妙,随即动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