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如何,人间没有谁在意。但某些并不属于人间的生灵,对天上发生的种种便是格外的在意和好奇。
比如此刻正在人间天际酣战的三人,他们就在战斗中发现了一缕并不属于人间的气息出现在人间虚空深处。
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停下战斗,一同站在天际遥望虚空。
虚空深处的动静很微弱,微弱到不能掀起丝毫的涟漪,但对于三人而言,再怎么微弱的波动都会映入心湖之中,而那微弱波动所代表的意义却是能让整片星空都为之震颤。
不过此刻悬停天际的三人心境之中却是大不相同,破军上神所感受到的惊骇和书生、古逍感受到的便是两个极端。
一者觉得头发炸裂,心中升起无限恐惧和骇然;一者却是心中豪气骤起,无比的春风得意。
这一刻,书生和古逍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尤其是书生,心中之五味杂陈难以用语言描述。
他只能驻足远眺,百般思绪交织盘绕心头,眼眶微红。
无数年以前,他曾在人间某处乞讨、流浪,人世间重重苦难他早在幼时悉数尝遍,也许是否极泰来,也许是命不该如此,某次生死一线之际,一位步履匆忙的行人把他拉回了人间。自此,他便追随在那人身后,背负竹篓,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童。
那人的足迹很远,眼界很高,他与小书童说,他的路很远,很枯燥,问小书童是否要跟着他走。小书童说再远的路不长不过双腿,在枯燥的日子难不过生死一线,他不怕什么枯燥,也不怕吃苦,只求能够跟着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仗剑天涯。那人笑了笑,便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入星空深处。
在他们游历星空之时,那人曾与小书童说着远古之前的故事,指着漫天星空诉说它们的起源。
在他的话音里,还是小书童的书生似乎看见一个无比璀璨且混乱无比的大世,如涛涛江水逝去;一片更为璀璨,且规整无比的世界从又从江水尽头缓缓升起。
他们曾站在一片古老星空里遥看古往今来,那人面朝星河,指着这无尽星空感叹说。
这片星空里烙印着无数代生灵的心心念念,要有无数生灵的共发同一宏愿,无数代生灵的虔诚吟诵,寂静星空深处才会亮起一颗耀眼星辰。而一颗星辰的暗淡,就代表着无数生灵凋零后换来的璀璨崩塌。
每一束星光都来之不易,每一颗星辰都格外珍重。只是世间少有人知道自己的心心念念会在星空深处碰撞出如此璀璨的星光,所以他们这种知道星辰从何而来,知道它们因何而灭之人,就有那个必要提这片星空记得这些寻常的生灵。
要替生灵守护着星空,要替星空照看着宇宙众生。尽量不要让它们消失在夜空之中,被虚无之中的黑暗吞没;也不要让天下众人忘记了抬头,忘记了这片因为无数代人才亮起的星辰。
小书童看着那人神采奕奕的眼神,看着他春风得意的面庞,小书童很钦佩,也很是向往这种将世间一切铭刻在心中的生活。
小书童跟着他走了很远,走了很久,迎来无数星辰的诞生,也在途中目送星光的暗淡。
久而久之,小书童不自觉将那位的目光所向当做自己的星光所起,将他说出的话记下,将途中所见写在书中。
他想以另外一个方式替这片星空记住这些星辰。在他还年轻之时,便已立誓要从那位的肩头接下重担,替他看着一角星空。
然而没有人注意,哪怕是日夜相随的小书童也没有注意,随着步伐渐渐踏遍星空,那位越发变得沉默寡语。小书童并未在意,世间也无人在意,直到有一天,小书童发现一片尚在孕育中的星域,属于宇宙却又不似宇宙。
好像一圈光晕笼罩之下,小小星域里另有乾坤,犹如大环套小环,一整片星空悉数投在光晕之中。小书童很是吃惊,连忙去星空深处寻回那位,叫他来看一看这奇异星空之下的星空究竟是什么。
那位看见了,眼中稍显诧异和惊喜,过了许多日后,他叫小书童去唤回星空各处的门徒。小书童自无不可,抱着他所给的信物,便去寻回了他门下十二位弟子。
于是,那位和他的门徒们在虚空深处说了许久,具体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在不久后却发生了一件让小书童至今也不能理解的事情。
那一天,他受命奔走四方,却在远处看见一朵绚烂无比的光自神秘星域炸开,整片星空都为之摇晃。以至于星空里无数生灵于一瞬间灰飞烟灭,一整片星空化为混沌。
小书童大惊大骇,当即掉头冲回原地。站在远处他看见一整片化为混沌的星空,从中他感受到了那位的气息。他震惊不已,很难想象这片星空会有人对他出手,且能够将他击杀。
他疯了一般冲入混沌,想要去拯救自己的引道人,可当他冲入混沌以后,那人却毫发无损的站在混沌里,面带微笑,一手持一截金黄杨柳,一手托住那片被他发现的奇异星空。
小书童刚想说话,那人便朝他抛出手中杨柳,冲他说了一句:“你不是我门下弟子,从今往后你和我一脉再无任何瓜葛,今日所造罪恶自有我一人承担,日后若有人问你是否认识太上,和太上有无瓜葛,你大可说没有,我不会怪你。而你手中杨柳,乃是我证道之物,今日我赐你一截,你可将其种于心间,它可替你守住心镜,世间一切皆难以伤你分毫,你若不愿,大可将其抛于星空,任由它自生自灭。”
说罢,那人轻挥衣袖,将其打入虚无之中。若不是手中道柳庇佑,他兴许早已被虚空同化,形神大道尽数归于虚无。尽管如此,当他从虚无之中挣脱而出之际,世间早已过去不知多少万年,一切早以尘埃落定。
而那位被世人尊称为太上的至高存在已经化道,他坐下的弟子十二元灵也紧随他的步伐而去。
那片被小书童记在书中的星空炸成了一片混沌云海,被诸神以七轮生命星辰镇压在星空之中。
已经不在年少的小书童站在这片被人称呼为混沌云海的星域之中,感受着云海深处太上的大道气息,自称书生的年轻人伤感不已。
太上说他不属于太上一脉,可他如何知道,书生早他的道视为自己的路,他这一生想要做的,便是竭力从自己先生的肩头接下些许担子,替他看管着少许的日月星辰。
然而天不遂人愿,只是一个擦身而过,再重逢时只剩下这么一片混朦的云海。
旁人兴许不知道这云海的缘由,但他很清楚,这遮蔽时空的混沌元气,便是太上大道借助星空显现世间的体现,每一丝每一缕都是太上的道,能够将元气所触碰到的一切同化为混沌。
书生看着头顶远处七轮刚刚升起不久的星辰,很是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啊,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太上手中的道柳,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能够阻挡太上混沌元气的同化,哪怕是依托于星空长存世间的仙神,也不能抵御。
所以不难想象,很久很久的未来,再怎么璀璨耀眼
的星辰都会被丝丝缕缕的混沌拖入云海,彻底化为云海中的一缕混沌。也正是如此,书生越发难以理解太上的行为。于是书生毫不犹豫的跳入混沌云海,前去寻找所谓的真相。
云海深处,自成乾坤,而太上的踪迹已不可寻,反倒是十二元灵的气息弥漫整片星空,虚无缥缈无处不在且以特点的方式整齐流转。就好像日月更替,江河东流,不可逆,不可缺。
不过当中有一团绚烂光彩格外耀眼,书生本以为那是太上所留遗物,可当他靠近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位尚在襁褓之中的男婴,只是不知为何陷入寂静,恍若冻结。
而这时,一位身材高大,面容稍显木讷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凭空出现。他们都是太上坐下弟子,也是一对曾让整片星空都为之暗淡的伴侣,而这被人以神通冻结在襁褓之中的幼儿正是他们的子嗣。
他们和书生说了许多,但就是没说太上为何要亲手葬送整片星空的理由,只是把那幼儿交给书生以后化道而去。书生并没有为这幼儿解开禁制,但他把幼儿收入贴身乾坤世界里。
可是太上为什么要亲手葬送万千大世界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如一团阴沉乌云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若是一日不解开这个疑惑,书生便很难让自己安静下来,自然也无什么心思教导那幼儿。
寻找了几日后,不见混沌云海中有什么生灵也无新的星辰诞生后,陷入绝望的书生走出混沌云海,漫无目的步入星空深处。
路过某片气象光彩格外不一般的星空之时,一位如星空一般伟岸的男子凭空而现。他拦住书生,质问书生,“你是谁?为何能步入混沌云海,为何又能安然走出?”
书生没什么心情搭理,随意瞥了一眼这尊远古之前便存在的神灵后,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那神灵眼见书生如此桀骜,不由得勃然大怒,张开五指便朝书生抓了过去。
随着神灵五指之间光辉乍泄,星空好似受到什么牵引,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粘稠,好似沼泽之地凭空而生。而站在沼泽之地中央的书生寸步难行。
但他是谁,他可是跟随太上,足迹遍布整片星空的书生!就连号称十死无生的虚无之地,他也能全身而退,区区神明法则所化的沼泽能耐他何?
果不其然,随着书生身后道柳轻轻一晃,所谓的沼泽泥潭便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而那神灵在看见道柳的一瞬,威严无比的脸庞之上便是骤然一变,整个千丈金身皆在此刻剧烈摇晃,险些当场蹦碎。书生见状眉头微蹙,很是不解。
那神灵指着书生身后的道柳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这道柳?”
书生开口问道:“你认得这柳?”
“哼哼,这满天仙神谁人不知这道柳是为何物,快快说来,你与太上究竟是什么关系?”
“哦,既然你知道太上,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提及太上所作所为,那神灵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指着书生破口大骂道:“还装,太上老贼的所作所为,这天下还有仙神不知吗?我等浴血奋战,好不容易从远古邪神手中夺得这方天地,好不容易可以长生不朽,但那老贼非说长生者太多,已经让破坏了什么狗屁生死平衡,非要我们主动化道,不断在生死一线折腾!我会愿意?我他妈是疯了吗?”
书生心头一动,继续追问:“什么生死平衡?你在说什么?”
那神明暴怒,操控着千丈无量金身扑杀而来,口中不忘大骂:“我可去你娘的,还在这儿给我装?交出道柳,否则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话间,一颗颗大星拖曳着彗尾朝书生砸来,就好似书生立身之所乃是星空中最浅薄之处,四面八方的星辰都因此处的塌陷而滑落。
但书生好歹跟在太上身旁游历无数载之人,虽说太上一直不承认他是坐下弟子,可这许多年的言传身教,书生早已将太上视为恩师,且这许多年来,书生将一路所见所闻凝聚为一枚枚包罗万象的字符,随着所见所闻的越来越多,书生的字符只剩下了一百零八枚。
书生知道,当他能够将这一百多枚字符融为一枚之际,便是他成道之时。饶是如此,书生的一百零八枚字符悉数铺开,便好似一片片光怪陆离的星空平地而起,一个个恢弘大世凌空而生。
那些如虚空塌陷般倾泻而下的星辰便在这一个个世界当中回归原有模样。
远古神灵心神大震,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此人定然是太上的弟子,而且还是嫡传那种,如若不然他怎能在尚未成道之际如此随意轻松卸下他这等拥有无垢金身之人的法术神通?再加上这人身后若隐若现的道柳法相,这尊远古之前的神灵毫不犹豫朝星空深处传去讯息。
“太上一脉嫡传弟子从混沌云海而来,携带道柳,请诸神现身共镇杀之!”
于是,星空深处炸出一团璀璨光芒,一片建在由星辰凝练的神山之上的晶莹建筑如清晨朝阳一般缓缓升起,随即,星空各处均有光芒闪烁以示回应。片刻之后,无数尊神明法相降临星空,将书生围堵其中。
有一神明化龙而来,身形拖曳十万里,继而化为一尊头戴宝冠,身披华服,脚踩光辉的法相金身。
那神明站在星空中,居高临下俯视书生,问道:“你自混沌云海而来?”
书生答曰:“是。”
那人又问:“你认得太上?”
“天下谁人不知?”
“你知道我所问的是什么意思。”那人面无表情的说,书生闻言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那又如何?我是太上坐下不记名弟子,虽然太上他老人家不认我,但我认他!”
那人长叹一声:“唉~你可知太上做了什么?”书生淡然答曰:“化道混沌,葬送星空!”
“你既知如此,为何还要和太上同流合污,要葬下这片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来的星空?”
“正因为如此,我师尊才与十二位师兄们一起舍身化道,以身化混沌,守护着星空最后的净土!”
“呵~”听着书生如此言语,那人摇头轻笑一声,而身旁的其余神灵也再难忍受。一步上前,无边气势倾泻而出,吹动着书生衣袖发丝摇晃不已。这神灵爆喝道:“你放肆,昊天大帝在此,你不但不尊,还在这大放厥词,难道你真以为我等奈何你不得?”
被他称呼为昊天大帝的神明伸手制止,开口温和说道:“稍安勿躁,本座倒是很想知道这位太上关门弟子为何会如此看待太上化道。”
书生轻轻点头,算是回应昊天大帝温和语气,转身指着远处一片片的星空,问道昊天大帝:“你既是天宫昊天大帝,那你应当知晓这星河因何璀璨,又为何暗淡的吧?”
昊天大帝点头答道:“这是自然,莫说旁人,我们都知道,这其中又不少星域便是我等负责看管,只要我们还活着,它们便不会暗淡。”
“那其余的呢?”书生开口打断昊天大帝的
话,问道:“那些处在星河无尽深处,无神明看管的星河呢?它们的璀璨或暗淡,谁来管?”
不等昊天大帝开口,不少的神灵同时出声说道:“那些大多都是不能孕育生灵的死寂之星,暗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不能孕育生灵,宇宙便是璀璨如白昼,又有什么用处?难道还能影响到我们这种拥有无垢金身的神明?可笑!”
书生又问:“那依你所言,这天地间的山川河流俱是无用之物?”
“这山川河流和星空有什么关系?你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为何没有关系?若无山川河流的孕育,一方天地再怎么广袤,再怎么浩大都不会孕育生命,同样的道理,若无无尽星空的存在,这宇宙之中又如何能够诞生能够孕育生灵的星辰?”
话音刚落,漫天仙神爆笑出声:“这又如何?就算无尽岁月之后真如你所说,宇宙中再难自行诞生能够孕育生灵的星辰,那我等大可自行创造,你既然从混沌云海而来,难道看不出云海上空悬浮的北斗七星便是由我等以大神通创造的?”
“哈哈哈哈~”
“太上关门弟子?我看不过如此耳!”
听着漫天嘲笑,书生最后抬起头看向昊天大帝,见这位自天宫而来的神也摇头轻笑,书生总算是明白了太上以及太上一脉为何会舍身化道,就连太上开山大弟子也留下子嗣后化道离去。
因为这些拥有着无垢金身、自诩能够与天地同存的神,更本就看不起星河深处诞生的寻常星辰。此时此刻,书生也总算是知道了大师兄所说的生死平衡是什么意思。
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天下还有人活着,但能够活着的都是证道虚空,与天地同存的成道之辈。放眼宇宙,天地之间再无一位寻常生灵存在。而没了生灵,神灵如何独存?
书生再度抬头,看着漫天仙神,眼中俱是失望,他最后与神说:“你们真的该低下头好好看看人间,若你们永远这般高高在上,终有一天你们会葬送在星空深处!”
星空中再次传来嘲笑,书生摇头轻笑,突然并指作剑,朝着身前轻轻一劈,身前虚空炸开,一道从虚无之地拂过的清风将书生吞没。
众神震怒,随即释然。就连太上那般巍峨的存在也有勇气舍身化道,其坐下弟子自然也有胆子自行化为虚无,一身大道回归天地。只是很可惜,最后也没能从他手中夺得道柳,不然的话,他们可以凭借道柳将混沌云海平定,彻底抹去这一抹后患。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太上一脉至此永久消失在虚空之中,没了太上道统的存在,世间自然无人能够突破混沌云海,勘破其中的奥妙。
于是,在昊天大帝的摇头惋惜之下,漫天仙神各归其位,各自看管着各自的星空。
可是书生真的被虚无吞没了吗?并没有,书生有太上道柳庇佑,终有一日能够再度从虚空中冲出,归于天地。
而在书生深陷虚空之际,混沌云海深处也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这一丝变化,便是太上也没能预料得到的。
太上化道之际,他将证道杨柳折断,一截赠与书生,一截葬送虚空,但他没注意的是,还有一截极为普通的杨柳落在混沌云海之中,历经无数载的孕育,终于生出一片鲜嫩柳叶,长出丝丝缕缕的根茎。
而太上坐下弟子句龙、蓐收以及玄冥三位弟子也因为道柳的生根发芽而摆脱一丝灵智自虚空中落在树旁。三人稍加合计便放弃了再度化道的念想,看管着这道柳。
随着时间的推移,道柳越发壮大,一些因为混沌云海而证道虚空的后代神灵看见了云海深处的杨柳,都以为这是由混沌孕育而生的至宝,都想来此争夺。
许多年后便有七位后代神灵驾驭金身降临混沌云海,或是因为他们的造化源于混沌,七人坠落混沌云海非得没有被混沌元气同化,反倒是因为混沌元气而造就了一副堪比远古神灵的无垢金身。
不久之后,七尊神灵降临道柳下,意欲将杨柳带出混沌云海。三位并未彻底化道的弟子自然不许,七尊神明动手采摘之际,三人现身阻止。
一场大战由此展开,最后以七位后代神灵陨落其四,三位太上弟子金色破碎的代价结束,而剩下的三位后代神灵也舍去了源于混沌云海的无垢金身这才得以挣脱束缚,勉强退出混沌云海。
而那三尊无主无垢金身却被杨柳捕获,历经无数载后形成了混沌云海中唯一的一颗星辰。
那些在这大战中支离破碎的金身,也因为一轮大星的出现而渐渐汇聚。太上坐下弟子句芒、玄冥共同编织片肥沃土地,将太上道柳藏在群山万壑之中;另一位弟子蓐收化身烈阳,照耀着这片土地,终在无数年后孕育出了生灵。
一切都在渐渐变好,直至未来不久,那四位来自云海之外的神明也开始在人间显露踪迹,暗中指使凡灵供奉神像,以此换来众生信仰之力,以信仰之力重塑金身。而为了有更多的信徒提供更加纯粹的信仰之力,四人在暗中指引凡灵开采破碎金身,以此言说自己的不凡,挑起一场场战争。
好在天下并不是这四人说了算,当两位化身陆地的太上弟子发现了四只老鼠后,三人合力将四人赶出陆地。而那四人再发现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之后,其一主动升天,化为皎洁明月与太阳抗衡;其一效仿太上一脉另塑陆地;其一隐匿身形,暗中度化信徒登上另一片土地,最后一位则把目光看向另外一端,化身绵延无尽的山脉镇压着土地。
化身太阳的神看见了这天地各处的异样,先是以无垢金身锁住天际皎月,让他寸步难行,再以纯粹肉身降临人间,一拳将两座天下之间的联系打为一片汪洋大海,再将人间度化那神打烂金身沉入大海,以肉身镇之。
人间至此太平了许多年,直至未来某日,深陷虚空的书生察觉到了混沌云海中的道柳之后,便借住道柳定位人间,自此降临尘世。
而三位神灵察觉到了书生的归来之后,便开始计划着如何将四位域外神灵彻底磨灭,安心照看着这方乾坤。
这一日,虚空深处传来一丝波澜。正在星空中搏杀着后代神灵破军的书生和本名为蓐收的古逍兴奋不已。因为那一丝波澜正是太上道柳所产生的波动。
如此一来,他们确定了太上当初制定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需守住这混沌云海,守住道柳,无数年以后混沌云海之外的星空就会因为混沌云海的存在而有一丝生机。
眼下,他们要做的便是彻底铲除这四个毒瘤,再去想办法开疆拓土,将混沌云海之外的星辰拉入其中,渐渐成为一片独立的星空。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加大了对破军的搏杀。
而破军本就独木难撑,再加上人间神迹又生波澜,十二座本源祭坛彻底暗淡了一尊,破军被磨灭神念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一切似乎都在有按照书生等人的计划而缓缓发展。
但,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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