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打开大门,看着门外的纯阳子。
纯阳子脸色苍白,身上的衣物也是有些破损。身边还放着一个敦实的陶罐。足有半人高黝黑黝黑的。
纯阳子对着李云作揖开口道。
“道友,深夜拜访多有得罪。希望道友海涵,贫道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身上有伤。希望道友收留在下。”
纯阳子虽然感觉对面是凡人,但是这黄山庙的传闻太盛。万一人家师父有本事呢?所以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李云倒是感觉没什么,这家伙若是想找事。估计不需要自己出手驴与磨就能打死他。
李云点点头,看着这陶罐有些疑惑。
纯阳子无奈道。
“道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能不能……”
李云哦了一声,赶忙将这纯阳子让了进来。
伸手帮纯阳子搬着陶罐。暗自用着神识查看了一下,这一查看不由得脸一红。
这陶罐里是名女子,只是这双手双脚的关节都被反折打断。衣服几乎都不完整!全身都是剑痕,身上打着五道灵符。
暗自转动天眼,看到这女子身上的血煞之气。李云也就没说什么。
李云与这纯阳子一起将这陶罐搬到后院。纯阳子估计是太累了,再加上身上有伤。并没有注意到李云的异常。
至于刘涛和驴与磨早就躲进李云的房间。
李云将这纯阳子安排在了他师父的房间。
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大门外又传来响声。为了不惊动纯阳子并没有用神识查看。
打开大门一看是马全,而且跟着一个不认识的黑衣人,身后都是打着火把的衙役帮办。
“小李哥,奉命捉拿悍匪。你可遇上什么人没有?”
马全看到开门的是李云。就开口问了一句。随后看着身后的黑衣人说道。
“大人你看着?……”
黑衣人没有理会马全,虽然自己是暗卫密使。但他也是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懂得其中的忌讳。也没有仗势欺人。
道士,和尚,女人,小孩。江湖四大忌讳!道士能排为首,其中的厉害关系那是血的教训!
“道长抱歉了,但是事关重大。无奈之举,希望道长成全。”
李云应道。
“无事,你也是奉命而为,我理应配合。”
说着话把这扇庙门打开。
身后的衙役帮办们确实面面相觑!
这大半夜你让我们搜查山庙?这可是对天师爷爷大不敬!若是传出去,我们估计以后连家门都进不了。
看身后的人不动,黑衣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马全说道。
“小李哥,你把大殿长明灯挑亮些,帮我们先请个罪!上炷香!”
说着马全又摸出二钱银子。
李云接过钱,来到大殿挑灯上香一气呵成。
马全与黑衣人先后进了庙门。身后的众人也跟着进来。
只不过这些衙役帮办都是跑到大殿之内,又是磕头又是谢罪,哪有搜查的意识。
一旁的黑衣脸色变了又变。
李云无奈带着众人如同观光似的,左右耳殿转了一圈。又将天师法身像前供桌围布挑起给人们看了看。
又来到西侧挑起围布,看到供桌下的布鞋。这些人又跪了。
那黑衣人也感觉这小道士挑起围布的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凉意顺着脚后跟经过臀沟后背直冲后脑。
在李云的眼里七八只阴魂对着这黑衣人吹气。
李云起身就要带着众人来后院。
黑衣人摆手道。
“道长不用了,不用了。多有叨扰我们还寻别处呢。多有打搅告辞了。”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刚到大殿门口。啪叽摔倒了!跟在他身后众人一愣。这武艺高强的大人走路能摔倒?
黑衣人连忙起身,出大殿门没走两步又是啪叽一跤。黑衣人连忙起身逃似的就冲出大门,众人对着大殿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马全则是笑呵呵的看了李云一眼。跟随着黑衣人离开了。
回到后院发现刘涛和驴与磨围着躺在地下纯阳子。
李云不解开口问道。
“这人怎么昏过去了?你们干的?”
看着纯阳子全身大汗,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刘涛和驴与磨都摇摇头。
刘涛开口道。
“这货听到大哥你去开门,就抱着坛子翻墙跳了出去。直到前院没了动静。又跳了回来,一回来一脑袋锄地上就没起来。”
李云检查了一下纯阳子,只是脱力累昏了。想想自己外墙只有巴掌宽的地方,他又抱着一个大坛子。
只不过是不理解这纯阳子干什么了。会累成这个样?
原来这纯阳子,本来要击杀这柏雪琴。但是这柏雪琴说出了一个秘密。说她有个先人,乃是血衣老祖元婴巨枭,自己这手段以及那血骨都是先人留给她的。
还有很多神通妙法,还有她先人的洞府她都愿意拿出来。只要不杀她。
纯阳子听到这柏雪琴说到元婴,下手速度就慢了。后来想想她使的那些手段师父确实没教过,感觉这事不是他能做决定的,逼近师傅现在坐生死关若是有这助力,说不定能成金丹。 就打断她的手脚。又给她上了五锁灵符。
从这储物袋里拿出,装毒蛇毒虫的毒物空罐子,把她塞了进去。打算带回平顶山,交于师父处理。
其实这柏雪琴根本不是血衣老祖的后人,但这血衣老祖却是元婴巨枭。柏雪琴在白云观后山绝壁面壁思过。无意得到一块血红色的骨头,里面居然有一强者的残魂。
柏雪琴就用自身的气血喂养残魂。后来这残魂苏醒,与这残魂做了交易。柏雪琴给她找血食。她教导柏雪琴修行和秘法。
纯阳子用绳索背起毒物罐,突然想到这柏雪琴先前驾驭阴魂攻击自己。七八个葫芦,只有四个阴魂。很不对劲,又回到之前大战的地方查看一下。
结果与这龙四海的手下遇到了,这些人最弱都是玄阶的武者其余的都是地阶。不由分说直接动手。
也就是这几个家伙当时在门外。纯阳子灭缠身符的时候没看到。若是知道这人的手段也不会枉然出手。
虽然没看清人但是认识这衣服啊。一看这家伙又回来了。直接上手!
纯阳子先是没太理会,结果这几个家伙居然开始攻击自己身后的毒物罐!虽然自己灵气亏空但是也不是区区几个武者能左右自己的。
但纯阳子小看了这些人手段,发现纯阳子身手不凡。这些暗卫就开始各种暗器飞网挂钩的招呼。后面官府的衙役也在慢慢开始靠近。
就连那背毒物罐的绳索都被斩断了,无奈的他只好抱着跑。费了天大的力气才摆脱这些武者。
到了黄山庙基本是油尽灯枯。发现这前院来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刚才追捕自己的人。无奈又抱着毒物罐翻墙出了黄山庙,看着身前悬崖绝壁以及自己脚下不到一巴掌的落脚点。
纯阳子原本身形魁梧,这小小的落脚处他只能分开腿用脚死死的抠着地。
手里还抱着个毒物罐,不一会这纯阳子就是满身大汗。终于感觉前院没了动静,脚下用力翻身回了院子。
一落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云烧了水,给这纯阳子擦了身子。又给他喂了水,安排在师父的房间睡下。就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刘涛与驴与磨已经把那毒物罐给打开了,看到里面的女子。刘涛看了看纯阳子的房间,下意识的觉得果然专业。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刘涛伸出自己腰带手,想试试这女子的呼吸,看看有没有伤到肺叶子。主要是想看一下这纯阳子与自己手法上的区别。毕竟他之前在艾维国没少这样搞艾维人。
突然这女子的嘴张开,一道红光飞了出来,直奔刘涛的木纹小脸而来。刘涛下意识的大叫然后用手挡,结果没挡住嘴又张的太大。
东西直接给飞嘴里了。这力道很可以。打的刘涛在天上飞了四五个骨碌才落地。
旁边的李云和驴与磨也是惊了一跳。
来到刘涛身边看到刘涛的嘴含着一截骨头。木纹小眼紧紧的闭着。
血衣老祖她前后事都知道,直到之前被纯阳子劈了一剑就昏迷。后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
于是撞上了刘涛。
血衣老祖好奇的打量着身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血骨里了。感觉这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慢慢滋养这自己的残魂。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
只要时间够自己就能恢复完整灵魂,只要自己灵魂完整就能有足够的力气去夺舍一个身体。
“哈哈我……”
没等她嚣张的说上一句硬气的话语,一只粗壮的大毛腿就踢在她的后腰上。
“哈哈个啥?吓老子一跳。”
血衣老祖被踢了一个狗吃屎,连忙回头看到背后之人打了一个激灵。
没错元婴巨枭看到刘涛的模样打了一个激灵。看到他赤身裸体。
随后大怒。
刘涛看着眼前这红衣白发的姑娘,心里怒气慢慢平息了些,心里暗想这小模样长的还可以啊。
血衣老祖怒喝道。
“何方宵小,居然敢偷袭我血衣老祖,你看的,我非要将你抽筋扒皮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句话就把刘涛脾气点炸了。
一步就一步。直接来到血衣老祖的面前,一个大耳光打的血衣老祖原地转了三圈。
血衣老祖被打的头晕眼花,盘在脑后的头发都散落开来。
血衣老祖稍微稳住身形,刘涛又是一个耳光。左右开弓打的血衣老祖左三圈右三圈的跳舞。
后面一下力气没收住,血衣老祖的脑袋被刘涛一个耳光打飞了。索性刘涛也不玩了。
血衣老祖落地终于不用转了,看到那光头大汉大手一挥一下将自己的身子扯成两节。大嘴一张就吃了进去。
血衣老祖脑袋上一脸的惊恐嘀咕了一句噬魂。就昏了过去。
刘涛两步来到血衣老祖脑袋跟前。抬脚就要踩。
“等等留下她,将来也许有用。”
听到李云的声音,刘涛缓缓的收了脚。应了一声知道了。
“还有!你能不能穿点衣服?”
刘涛嘿嘿笑了一下。随后一件印有蓝天白云椰子树的大裤衩穿在了刘涛的身上,脚上踩了双人字拖。
刘涛很不愿意化形衣服,这需要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不过自己大哥都提出来了自己也不能不理会。
李云收回了自己的神识,将手里的刘涛丢在地上。
后者直接站了起来。
李云吩咐了一声恢复原样,就回到房间打坐去了。
“二哥没事吧!”
驴与磨一脸的担心。
刘涛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发现嘴里的骨头。直接拔了出来。
“没事一个傻子,和我搞事情。解决了,不过以后可不敢大意了。”
将那骨头又塞回了罐中女子的口中,又把那罐口合上。一驴一葫芦就进了李云的房间,跟着一起修炼去了。
纯阳子直到第三天的下午醒过来,检查了一下毒物罐。又吃了一堆吃食,留下一本白云道经就带着毒物罐离开了。
李云看了看这白云道经,和自己家的清心道经大同小异,只不过白云道经的篇幅更长。意思更加隐晦难懂。但是后面的符箓篇,李云感觉用处很大!里面好多灵符就连李云师父都没有教过他。
这三天发生很多大事。
徐锦徐老员外,因为自己的小妾张巧儿落了个收没家产,现在这徐老员外正在北城门口要饭呢。至于这张巧儿下落人们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个大消息,就是铁臂神拳罗荆通的儿子要娶柳邈的长女柳如月。而且人们传闻说这柳家的四夫人有了身孕!
至于这四夫人的身孕,也是全亏了西山道人西德海的阴阳和合欢棺。
听着马全讲述,李云点点头。
“对着之前王爷让我给你的东西,我差点忘了前些日子忙一直没得空。”
接过一个金牌,后面是一个獠牙魁蟒的打底浮雕刻着一个武字。前面是云纹金边刻着劲松二字。这是王爷内府腰牌!
“不和你多说了。你可要记这啊下个月来吃酒。黑驴也带上哈。”
李云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马全也要成婚了。应了一声知道了,送走马全。
看着空荡荡的山庙,李云有些想自己的师父。
就在李云伤感之时,驴与磨跑到前殿。
“主子,主子不好了。二哥掉井里了。你快来啊。”
看着眼前着急的驴与磨,李云心中的悲色慢慢消退。
“他跑井里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往后院走。
“二哥说水果用井水泡泡,会更好吃,结果二哥站在井口一个没站稳就掉下去了。”
……
……
时过境迁,春去冬来。时间一转三年过去了。
马全生了一个儿子叫马骉。马全的二叔死了,出外地公办死得不明不白。柳如月给罗家产下一女,起名罗玉珠。柳家四夫人也给柳邈生了一个小子,叫柳长生。
李云依旧坐在前殿,殿外大雪纷纷。李云默默咏读这经文,殿中最后一只阴魂往生而去。一声轻轻的谢谢打断了李云。
看着空荡荡的西侧殿墙,李云苦笑的摇摇头。
“二哥你等下再放土豆,火还没起来呢。”
“没事烧的起来,不行就放几颗飞升丹。”
轰的一声响。
“你神经了?你咋把一罐都丢进去了?”
“二哥你看火起来……啊,啊,啊!”
“傻子快打滚,你别追我啊!”
李云起身顶着风雪走出庙门,神识收拢。驴与磨和刘涛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在听不到。
转头看看黄山庙,匾额之上的黄山二字依旧清晰,最后一个字由于长时间没有打扫已经看不清了。
站在庙门口北侧的绝壁,俯视这余城县。雪太大了,脚下的余城有些模糊,虚无缥缈有些梦幻。
李云去年筑基到了前期的大圆满,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修为就是一步不进。
李云修为无果,就开始度化殿内的阴魂往生,也是希望自己对清心道经有新的领悟。
直到刚才最后一只阴魂往生,李云的修为依旧是纹丝不动。
明天就又要过年节了吧?
李云盘坐下来,也不在意地下积雪。面对这余城县李云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修行!修行!修行!
只修不行道途不明!
李云双眼睁开,眼中灵光闪动。
是时候下山,去外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