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将信将疑,问道:“真的?”
敖泽道:“骗你作甚,若是没有,我自己买来给你吃。”
青牛听了,奋力迈起四只蹄子跑了起来,速度竟是飞快,也比以前平稳了许多。
敖泽骑在青牛背上,竟隐隐感觉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心里却是腹诽不已,这青牛还真是惫懒,平时装疯卖傻一副憨厚的样子,本来以为这厮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夯货,没想到现在跑起来速度竟是不慢,也不颠簸了,看来这夯货还是对自己有所隐藏,以前自己竟没有看出来,看来以后得好好地探探这青牛的底儿了。
明已和尚虽然一路步行,看着步幅不大,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竟然一直都在敖泽一旁,没有落下一步。
奔了半个时辰左右,那群劫匪的踪迹在一座村庄前不见了,这村子正是白天路过的那个村子。此时,夜色凄迷,但是村子里却处处鸡鸣犬吠,完全没有夜间应有的宁静。
敖泽从青牛背上跳了下来,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对青牛和海棠木灵道:“你们先在这里待着,等会儿我来找你们。”
青牛支支吾吾,道:“公子,那……那大户呢?”
敖泽道:“就想着吃,大户家里有劫匪,你要不怕就去吃去。”
青牛退了一步,道:“我还是现在这儿待着吧。”
明已和尚仍然等在村口,看到敖泽过来,笑道:“施主的坐骑还怪有灵性的。”
敖泽道:“就是一头夯货罢了,整天好吃懒做的,”走进村子里,向明已和尚问道,“这么多人家,大师可知哪里才是那苏大户的家?”
明已和尚道:“哪里犬吠得正欢,哪里就是苏大户的家。”
敖泽心道,看来这和尚江湖阅历倒是不少。凝神听去,果然村子中心处犬吠正密,希望那群劫匪还没有得手,然后便同明已和尚向那里奔去。到了村中,果然见一处庄园外拴着几匹健马,还好那群劫匪还没有离去,总算是赶上了。庄园内隐隐传出呼喝悲戚之声,嘈嘈杂杂听得也不是真切。
敖泽仔细看去,那处庄园正是白天和尚砸人家房子化缘的地方,于是对明已和尚道:“大师,佛佑善人,这里正是你白天化缘的人家哩,你要是不来,可不是负了人家?!”
明已和尚点燃一支火把,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小僧这不是也来了嘛。”
敖泽心中奇怪这和尚为何要点燃火把,还没有探出劫匪的虚实,这不是要惊动了他们,不禁问道:“大师为何要点燃火把,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明已和尚笑道:“既然要来,为何要偷偷摸摸?”说完,便举着火把向那庄园门首走去。
敖泽轻声道:“这和尚倒是胆大。”取出长枪,也跟着明已和尚走了过去。在火光的照映下,只见门前望风的两个劫匪甚是精壮,头上都蒙着面巾,看不出面目。
劫匪看到有人举着火把过来,纷纷抽出厚背长刀,沉声喝道:“是谁?”
明已和尚道:“两位施主,小僧化缘。”
一个精壮的劫匪向前跨出一步,长刀一挥,对明已和尚道:“滚开,深更半夜化什么缘?”
明已和尚也不恼,又道:“深更半夜施主能在别人家叨扰,为何小僧便不能化缘?”
精壮劫匪突然飞身而起,挥动长刀就向明已和尚劈去,道:“好个泼天大胆的和尚,找死。”刀势迅疾,如猛虎扑食一般。
敖泽看到明已和尚一动不动,不禁为其担心起来,挺起长枪便向那精壮劫匪的长刀刺去,枪到半途,却被一旁那高大劫匪给拦了下来。
高大劫匪向前跨出几步,身法快捷,道:“你这娃娃,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来管大爷们的闲事。”手中长刀横斩,风声萧萧,向敖泽长枪砍去。
敖泽看那劫匪刀重,心中担心明已和尚的安危,不想与其纠缠,身形闪烁,越过那高大劫匪,向明已和尚急道:“和尚,快闪开!”长枪横挞,向那精壮劫匪拦去。
明已和尚依旧一动不动,面带笑意,看着那直劈而来的长刀,等那长刀劈到面前三尺远近的瞬间,突然手中飞出一枚石子,石子破空,风声猎猎,瞬间便击中那精壮劫匪手中长刀。只听砰地一声清响,石子破碎,而精壮劫匪手中的长刀也随之一斜,竟向一旁的高大劫匪劈去。
敖泽闪身跃到一旁,收回长枪,盯着明已和尚,心道,这和尚果然深藏不漏,害得我瞎担心一场。
精壮劫匪手中长刀转向,竟向一旁的高大劫匪劈去,呼道:“六弟,小心。”心中也是惊异不已,没想到这和尚看着白白胖胖一团和气,没有什么功夫的样子,竟是在扮猪吃老虎。
高大劫匪拦住敖泽,可是眼前一晃,不见了敖泽的踪影,却突然看到刀光闪烁,一柄长刀向自己快速劈来,定睛一开,却是那精壮劫匪向自己袭来,急道:“五哥,你打我?!”忙架刀格开精壮劫匪的刀。
精壮劫匪陪笑道:“不是我,是那和尚捣的鬼。”收住长刀,又向明已和尚和敖泽二人喝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敢来管我们‘龙山七义’的闲事?!”
敖泽听到他们自称“龙山七义”,就又想起先前遇到的“黑风双煞”来,如今连劫匪都给有名号了,听起来威风凛凛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材实料了。
明已和尚道:“小僧不过就是个出家人罢了,出门在外错过宿头,来此化些缘,没想到在此碰到几位义士在此做事,看来小僧还真是与几位有缘,少不得也要向几位化缘了。”
敖泽瞠目结舌,只觉和尚这话甚是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听这和尚的话,是要与这群劫匪分赃了,说起话来还顺溜得很,看来这样的话没少说过,不过,人家劫匪劫的可是个姑娘,又怎么能与一个和尚“分赃”。
那二人听了,纷纷喝道:“好一个贼秃,竟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一声唿哨,从庄园里窜出三个劫匪来,皆是黑衣蒙面,向先前那两位劫匪问道:“什么事?”
那个五哥用刀指了指明已和尚和敖泽,道:“来了两个不知死活在此聒噪,让人好不心烦,兄弟们一起剁翻了他们,也好图个清静。”
后来出来的一个稍矮的劫匪看了明已和尚和敖泽一眼,嘿嘿一笑,道:“老五,老六,我看你俩是惫懒了,一个秃子,一个娃子,你们还搞不定?!”
那精壮的五哥轻声道:“三哥,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有些棘手。”
那三哥顿时收起轻视之心,又向明已和尚和敖泽看了一眼,沉声对身旁几人道:“这次真算是没白来,大哥在里面刮了一些银子,够咱们兄弟逍遥快活一阵了,不能让这俩人搅了事,并肩子上,剁翻了他们。”说完,几人抽出长刀,向明已和尚和敖泽攻去。
明已和尚避开长刀,连连摆手,道:“几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众劫匪也不理会明已和尚,几人长刀连环如网一般,不住价地往明已和尚身上招呼。
明已和尚身材虽胖,动作却是敏捷无比,在刀网之中穿梭游走,竟没有被伤到半分。
先前那六弟没有截住敖泽,此时争胜之心正炙,与后来出来的一个劫匪一起,向敖泽夹击而去。
敖泽拨开两柄长刀,向后退了两步,长枪左右捻抹,与那二人混战在一起。但是那二人刀法沉稳,刀身之上竟隐隐有股元气之力附着,几招下来,敖泽招架起来,竟有些吃力。
从这劫匪的刀法上来看,刚猛迅疾,攻防之间皆有法度,显然是经人调教过,而且长时间的磨炼,才有这样的火候和功力,而且元气充沛,显然也是修为不浅,并不像是一般的劫匪,胡乱学些本事,躲在穷乡僻壤做些歹事,哪像这几个劫匪,在这王城之外就敢做事犯案,看来的确是有所依仗,怪不得如此胆大妄为。
劫匪身高体壮,长刀更是刚猛无比,敖泽不敢小觑,打起精神全力应对,本以为只是几个普通劫匪,没想到竟是几个硬茬子。
敖泽被二人夹击,虽然有些吃力,却还不至于落败,仗着身法迅疾,不断从二人之间闪烁而出,不给他们形成夹击之势。
几招下来,那两个劫匪竟然不能伤到敖泽分毫,心中没有好气,本来劫了人就要快速离去,叫道:“好一个油滑的小子,不想死就赶快走开。”
敖泽长枪钻动如一条毒龙,弹开劈来的长刀,直刺那说话劫匪面门,道:“话多。”
那劫匪被敖泽一呛,满肚子的狠话说不出来,憋在肚子里难受,又看着刺来的长枪,更是心惊不已,这小子看着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竟有如此精湛的枪法,看来是大有来历的,向后退了几步,避开长枪,道:“你到底是谁?”
敖泽长枪横扫,格开另一名袭来的劫匪,沉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