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道:“司寇大人的快些找出凶手了,要是耽搁的时间久了,院子中的这些人闹将起来,可不好对付。”
司寇想了一阵,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公子你了。”
敖泽道:“什么办法?说说看,只要是能捉住凶手,我一定去做。”
司寇道:“公子曾说过,看到有人从金三爷的房间里跳窗出来,而且身上好像没有带什么东西,而且刚才我们搜查金三爷房间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钱财之类的物品,我想凶手肯定知道带着那些钱财不方便离开,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凶手一定是将钱财藏到凶案现场附近,等适当的时候再来取。”
敖泽点点头,道:“司寇大人要我做什么?”
司寇又道:“麻烦公子先委屈一下,假装一会儿凶手,待会儿我们会在众人面前把公子押解出去,以公子的修为,然后再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回金三爷的房间,应该没有问题吧?”
敖泽想了一下,道:“没有问题。”
司寇道:“那就这么办,待会儿我们会把金三爷的尸首运走,同时也会押着公子,跟大家说已经破了案,让大家回去休息,我想那凶手一定会趁机再进金三爷房间的,到时候公子就趁机把凶手给抓住。”
敖泽笑道:“这倒算是个不错的法子,就这么办吧。”
司寇道:“那就委屈公子了。”说着,就给敖泽手上戴了镣铐,然后又让人去金三爷的尸首给带上,押解着敖泽一起到了客栈的院子中。
院中众人看到一种捕快押解着人出来,都伸着头去看是谁杀了金三爷,待看到是敖泽的时候,众人脸上皆是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眼神,都在小声地嘀咕着“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这个小子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个杀人凶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会不会弄错了啊,这人看着还不错的!”众人议论纷纷。
崔斯特看到被押解着的人竟然是敖泽,连忙走上前来,向司寇大人道:“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啊,我这兄弟一定都挺本分的,怎么会犯事儿,还望大人能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人啊!”
司寇摆摆手,道:“去去,别耽误官府办案,若是出了差池,你能担待得起吗?有事儿去衙门说理去。”说着,便推开众人,朝客栈外走去。
崔斯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司寇已经领着众人走得远了,最终只是站在那儿,怔怔地看了好一阵,心中却想,难不成真是敖兄弟杀了金三爷?敖兄弟今天不随众人一起去喝酒,就是在谋划此事?既然杀了人,还不赶快逃开,留在这里岂不是犯傻?最后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院子中的众人议论了一阵,便也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太多留意,想必这样生死之事见得多了,便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司寇押着敖泽,打着火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衙门走去,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司寇连忙解开敖泽手上的镣铐,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敖泽点了点头,道:“那好,等抓到了人,我放号炮等大人来拿人。”说完,瞬间便跃入到了夜色中的街道,然后消失不见。
一旁的捕快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敖泽的人影,皆是唏嘘不已,道:“这少年好俊的功夫。”
司寇让那几个捕快把金三爷的尸首抬到捕房中,便也钻进小巷中,趁着夜色向客栈走去,好在现在这街上没有什么人,司寇动作虽然不算慢,但是在这夜色中想要不被人看到,那还是有些难处的,边跑心里边想,自己要是有刚才那公子一般的身法,自己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望上头再升一级哩。
不过,想归想,事情还要做,司寇避开有人的地方来到客栈的后面,那里是一片荒园,长满了杂草,此时的夜色虽凉,但是蚊虫还不少,只得忍耐着伏在草丛中,就等那公子有所发现。
敖泽来到客栈旁边,便从偏僻的地方跃到客栈客房的房顶上,在上面看了一圈,房顶之上还是太宽阔了些,没有藏身的地方,若是有人跳了上来,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看了看最后只能跳到金三爷窗子外的一株大树上,这树离那窗口大概有一丈远近,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很容易便能跳过去。
敖泽藏身在树上,周围又有树叶掩映,况且现在还是在深夜之中,四周一片黑蒙蒙,藏得还算严实,如果不到近处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这树上有人。
透过窗户,向金三爷的房间里看了一阵,里面黑魆魆的一片,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动静,便让海棠木灵道金三爷的房间里藏起来。
海棠木灵却道:“那里刚死过人,我害怕?!”
敖泽一阵好笑,道:“你一个木灵,怕什么死人?况且那人已经被抬走了,如果知道你是为了找到杀害的他的凶手,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出来吓你,放心去吧。”
海棠木灵将信将疑,道:“真的不会出来吓我?”
敖泽又道:“放心吧,我保证不会那金三爷不会出来吓你,有人要是鬼鬼祟祟地进来,你倒是可以吓他一下。”
海棠木灵听了敖泽的话,这才小心翼翼地跃到金三爷的房间的窗户上,然后跳到房门后面,悄悄地藏了起来。
等了好一阵,到了差不多子时的时候,金三爷的房门忽然被退了开来,同时还有一片亮光照了进来。
敖泽紧紧地盯着那房间,终于要看到凶手的真面目了。手中暗暗扣了几枚石子,就等有什么异常,便先击伤那人,然后再冲进房间里去。
等房门被推开,在火光的照耀下,进到房间里的那人竟是白天说自己是凶手的那个店小二。
敖泽心中奇怪,这店小二莫非就是杀害金三爷的凶手?如果真是他的话,那这店小二倒是胆大心细,而且还镇定自若,在那个时候还喊自己是杀人凶手,要不是那司寇大人还算开明,自己恐怕真的就要被抓去顶罪去了。
那店小二端着一盏油灯,战战兢兢地走到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前,像是在防备什么似的。
将油灯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那店小二向房间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然后放下扫帚,又朝四方祷告了一番,这才又拿起扫帚在房间里打扫了起来,先将尘土扫去,只是地板上血迹还未完全干透,没有办法清扫,所以,那店小二只是将地上的杂物清扫了,将凌乱的被褥和衣服简单地折叠了一下,便又扔在了房间里的床上。
敖泽在外面的树上看着那店小二的一举一动,心中却甚是疑惑,这人怎么这么晚还在打扫房间,况且这房间是刚刚发生了这样不好的事情,难道就不能等到天明的时候,再来打扫?
这真的是很让人难以理解,尽管不是很理解,敖泽仍是藏在树上,看着那店小二的一举一动。
那店小二在房间里打扫了一阵,只是将杂物整理了一下,堆放在床上,然后便扔了扫帚,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一阵,见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便关了窗户。
敖泽不知道那店小二到底在做什么,此时关了窗户,更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有一个黑魆魆的人影,映在窗户上。
只见那人影拿起了扫帚,又挥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便又拿起了油灯,彻底遮住了光线,一片黑影映在窗户上。
海棠木灵躲在房门后,变成一张小凳子的模样,被那店小二用扫帚挥了几次,此时心中正是一肚子气,此时看到那店小二将房间收拾了一阵,正要出去的时候,缓缓伸出一支细小的枝条,轻轻地戳在那店小二的后背上。
那店小二只感觉后背被什么刺了一下,忙回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以为只是自己紧张,产生了错觉,也就没有太在意,便要走出这房间的时候,只觉后背上再次被刺了一下,不禁吓了一大跳,扭身朝身后看了一眼,仍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就在那店小二扭身之时,海棠木灵又伸出枝条,将油灯给弄灭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那店小二此时更是吓得一碰三尺高,张大了嘴就要喊出来,可是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捂住了嘴,只是呜呜地叫了一声,然后,便凭着记忆,拉开房门向外跑了出去。
海棠木灵暗自好笑,伸出枝蔓绊在那店小二脚上,心道,让你刚才那扫帚那样对我,非要给你一些教训不可。
那店小二被绊倒在地,心中更是骇然不已,手中的油灯也掉在地上,发生一声沉闷的响声,但是在这阒寂的夜里,也显得格外响亮,灯油也撒了一地。那店小二忍着身上的疼痛,迅速爬了起来,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蹑手蹑脚地跑到院子边一个杂物间中。
“怎么,发现有人盯梢吗?”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向那店小二问道。
那店小二仍是战战兢兢,道:“人倒是没有发现,但是那房间里可能正在闹鬼。”
“胡说,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鬼怪,莫不是你胆小怕事?还是你编造什么鬼怪故事,想要独吞那比钱财?”那声音又道。
那店小二道:“你竟然怀疑我?我要是想独吞,早就带着银子跑了,还用在这里陪你故弄玄虚,叫我说早就应该拿了金叶子走人,你偏要这样逞能,演了这么一出戏。”
那声音又道:“不这么做,就算你拿了金叶子,又能走多远?金三爷的事情,不到傍晚就能被发现,只要随便一查便能查到咱们身上,还没等咱们走远,早就被人捉住了。现在有人替咱们背锅,咱们拿了银子,等过两天风声消了,咱们在离开这里,岂不是妙哉!”
敖泽在树上看着那店小二进了不远处的杂物间,又听到里面细碎的声音,虽然那人极力压低声音,但是敖泽耳力极好,平心静气下还能听到七七八八,听到他们谋害了金三爷,又有自己背锅,他们却要逍遥法外,便想直接冲过去捉了他们,可是转念又想,就算抓了他们,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金三爷的金叶子,他们仍是可以抵赖不认的,便又忍耐了下来,等着他们出来去取金叶子,到时候人赃并获,也好叫他们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