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山野见唐思成盛怒之下拍出一掌,掌势如山,心道,又来偷袭,可是看到这一掌是朝着那灵兽拍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如果真的拍到那灵兽身上,到时若是受了伤落下了病根儿,恐怕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当即也是一掌便迎向唐思成。
两掌相接,就如山洪泄地一般,一股排山蹈海般的气劲向四周滚滚而去,四周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离得近的,竟被这气劲吹倒在地,而高台也嚓地一声,也裂了开来。
唐思成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此时也回过神来,按下心头的怒气,然后就见赫连山野连同那灵兽一起向高台下滚落而去,不禁心道,这下可坏事儿,为了一只灵兽而恶了赫连山野,那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儿,连忙伸手去拉赫连山野。
赫连山野看到唐思成又朝自己奔来,冷哼一声,刚才若不是怕你伤了这灵兽,我岂会惧你,此时又来偷袭,真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变掌为刀,向唐思成削去,见唐思成退缩了回去,便又从灵兽的背上跃了起来,翩跹落在高台下面,向唐思成怒道:“卑鄙。”
唐思成也跳下高台,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解释道:“赫连兄,误会了误会了。”
赫连山野叫道:“日你仙人板板的,误会个屁,三番两次来搅老子的局,你不是想与我切磋吗,来来,咱们这就大战三百回合,谁要是喊一声累就是孙子。”说得唾沫星子飞溅。
唐思成擦擦脸,连连摆手,又道:“赫连兄,容我解释,刚才实是误会。”
赫连山野心中却是怒火中烧,喊道:“解释个屁,误会?今天我也就误会一把了。”也不理会唐思成,飞身跃起,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就向唐思成攻去。
唐思成心中有亏,也不敢还手,只得连连硬接了赫连山野几招。没想到赫连山野掌劲如此雄厚,此时自己体内气血翻腾,自己也不敢小觑,只得小心应对。
那灵兽从高台上摔了下来,跌了个七荤八素,这时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看到四周围观的人群在远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不禁大叫了一声,四处瞅瞅,看不到赫连山野,满腔的怒气无从泄去,便朝四周围观的人群冲撞去。
四周众人见这灵兽发威,顿时便作鸟兽散,溜了个无影无踪。
敖泽三人看赫连山野和唐思成与灵兽争斗,正看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就见四周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正兀自纳闷间,就又见那灵兽喘着粗气朝几人奔来。
熊罴一看这灵兽如此模样,叫了一声“不好”,对敖泽和楚末喊道:“此兽似乎发狂了,大家小心。”
那灵兽似乎也是个刺头,看都四周的人见了自己那狼狈奔逃的样子,觉着甚是有趣,可是看到敖泽几人还傻傻地原地站在那儿,心想这几人还真是不知趣,讨厌,不禁恼怒起来,就朝敖泽几人撞去。
敖泽三人看到那灵兽袭来,楚末和熊罴一闪身就向两边跳了开去,可是敖泽身处两人之间,向左跳去有楚末在前面挡着,向右跳去又有熊罴,后面却又是一面高墙,眼看那灵兽冲着自己奔来,自己还真是左右为难,退无可退之际,体内元气流转,不自觉地就使出“瞬步”来,出现在那灵兽的背后。
灵兽见面前突然没了人影,怔了一下,听到背后声响,忙扭过头来,不知道敖泽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自己的背后,怒叫了一声,又向敖泽攻去。
刚刚使出“瞬步”,敖泽只觉体内元气一滞,再加上听到灵兽的嘶叫之声,顿时脑中一片浑噩,然后就觉着脑中一道微微的清流涌出,将那不适之感一扫而空。刚回过神来,就见那灵兽又朝着自己奔来,不禁没好气地心道,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对我如此紧追不舍的。
熊罴看到那灵兽对敖泽紧追不放,可是敖泽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呆立在那儿,眼看就要被那灵兽撞到,心中大骇,连忙对那灵兽发出一阵急切而又低沉的叫声。
楚末则是一个箭步奔到敖泽身旁,一把将敖泽拉了开来。
灵兽扑了个空,自己今天三番五次地被人冒犯,心中本就怒到了极点,可是就在此时,听到一阵低沉的叫声,好似在呼叫自己一般,就像乍逢老友,不禁停下了奔腾的脚步,不住地向四周望去。待看到那叫声是从一个高大的男子那里发出来的,恍惚地看了几眼,也向那男子发出一阵叫声,像是在回应似的。
熊罴见那灵兽停下了动作,并且回应了自己的叫声,不禁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变换了声调,又向那灵兽发出一阵舒缓的叫声。
灵兽听了熊罴的叫声,渐渐地收起了内心暴躁的思绪,露出一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熊罴,又不自觉地缓缓向他靠近了几步。
熊罴心中大喜,自己的家族汉水熊氏,虽然擅长驽兽,可那里都是一些常见的虎豹鹰隼之类的猛兽,汉水熊氏自是有一套与野兽沟通的手段,可是像这样的独角灵兽却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让其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看到敖泽身处险境,急切间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出一阵叫声,试着与那灵兽建立一种联系,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此时见那灵兽朝自己靠过来,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从小被逼记诵的兽语,竟有如此效果,这也是第一次自己对那繁琐的兽语感起了兴趣,心中愉悦,就又对那灵兽发出一声叫声,意思是让灵兽安静下来,莫要暴躁。
灵兽恍恍惚惚,看着面前的熊罴,好似不明白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发出这样的叫声,能直指自己的内心深处要与自己交流一般,只是这叫声显得那么生涩,而且不清晰,试探着向熊罴靠去。
楚末看到熊罴和那灵兽这般情形,心中纳罕,不禁惊奇地自言自语道:“我哩个乖乖,看样子熊师弟好像是在同那灵兽在说话,难道世上还真有如此奇特的秘术?”
敖泽也是惊奇不已,跟着道:“早就听说熊兄家学长于驽兽,看来还真是有两下子,有空定要向熊兄请教一番,自己那头青牛整天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真可怜还是装出来的,以后跟熊兄学了驽兽术,看我不好好调教你一番。”看看眼前这灵兽如此神骏的相貌,再想想青牛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嫌弃,当初自己怎么就心软,将他牵了回来。
…………
此时,青牛在敖泽的小院中,卧在墙根下,歪着头悠闲地晒着太阳,突然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不禁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对一旁的海棠木灵说道:“海棠,我觉着公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海棠木灵晃了晃满树的果子,对青牛道:“小牛,莫要扯谎,公子去了北境,相隔千里,你哪里能听到公子说你坏话?”
青牛见海棠木灵不信,又道:“真的,不骗你,公子只要说我坏话,我就会打喷嚏。”为了让海棠木灵相信,就又打了两个喷嚏。
海棠木灵连忙摆摆手,止住青牛,道:“好了好了,你的喷嚏都溅到我身上了,真恶心。”
青牛“嘿嘿”一笑,便又埋起头来,悠闲地晒着太阳。
…………
熊罴心中欣喜,看到灵兽靠近自己,不禁伸手朝灵兽的头上摸去。
灵兽看到熊罴想要触碰自己,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熊罴,不再向前靠去。
熊罴见灵兽仍是在防备着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对灵兽轻声道:“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楚末不禁摇了摇头,对敖泽道:“啧啧,熊师弟这语气轻柔的,就像是在对一个姑娘似的,我可说不出来这话。”
敖泽笑了笑,道:“这一路上,楚师兄对肖姑娘说话时,好像也是这种轻柔得语气。”
楚末“嘿嘿”笑道:“有吗,你肯定是听错了。”
敖泽也笑了笑,没有再寻楚末的开心,向四周望了望,赫连山野和唐思成正在远处“拼命”切磋,而曾业却在远处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几人,四周远远躲着一些围观的民众,都躲在不同的掩体后面,探着头,一会儿看看赫连山野和唐思成“拼命”,一会儿又向灵兽那里看看,真恐怕错过了什么看头。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向这里走来,只见那人身上罩着一件灰色的长身斗篷,直到脚裸,看不清相貌,但是步伐轻盈矫健,径直朝那灵兽走去。
敖泽心想这人倒是胆子够大的,难道不知道那灵兽脾气暴躁吗,忙朝那人喊道:“小心,那灵兽会伤人的。”
那人回过头来,朝敖泽看了一眼。敖泽只觉一道深邃的目光看向自己,自己在这目光之下,就像一个毫无遮拦的小孩子一样,不禁怔了一下,心道,真是一个怪人。只是宽大的斗篷遮住了那人的面容,看不清那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