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面对满桌的佳肴,众人默不作声。只是不断的往嘴中送食。
良久之后,杯盘狼藉。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碗筷,相视而不出声。
最终,还是老乞丐率先打破,漫长而又诡秘的静默。
“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便上楼吧!大家聚拢开个会。”
老乞丐说罢,众人皆起身往楼上而去,来到屋中。
进入屋内,众人遂将门阖起。老乞丐正坐于榻上,面色凝重道:“诸位,我等已在此地停留半旬有余,只为查出婴儿失踪案的幕后黑手 还这方圆几里一个太平!
奈何,天不随人愿,地难分清白。朝廷污浊,残害百姓;江湖人士,已成走狗!为一己私利,而殃及百姓,实在令人唏嘘。
如今,敌强我弱,敌暗我明。但既为江湖中人,自当遵侠义二字。不谈扶国除害,但求为民争义!”
老乞丐说到这里,不由哑然。
“前辈,你就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前辈的!”
关寿亭当即表态,一旁的玄易也附和表态道。
“老陶,你就说吧!”吴明也开口道。
伍康与张丹参亦对视一眼。鬓角皆白的陶子辉,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后,缓缓起身来到窗前。
微风吹过,鬓微霜;目如鹰眼,太迟暮。
窗前的陶子辉,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已经无边夜幕的降下,显得渺小无比。
屋内众人都没有出声,良久之后,窗前的老乞丐才转过身来,脸上写满坚毅,好似做出巨大决定一般。
“擒贼先擒王!今夜夜闯县衙,将从京城而来之人尽数诛杀!”
众人闻言皆瞠目结舌,别说与老乞丐有一半师徒关系的关寿亭,就连伍康也没想到,平日心思缜密的怪老头,居然会想出如此极端的办法!
“不行!万万不可!”
“对!前辈,办法是人想的,目前还没到那个地步!”
“老陶,你先冷静些,李兄如今生死未卜,况且萧丫头也还在他们手中!
你这样做,确实可以一举将他们诛杀,但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啊!万万不可行!”
伍康猛然摇头,第一个站出反对。关寿亭三人也纷纷出言反对。正当众人都纷纷劝言之时,玄易却开口说话了!
“贫道愿追随前辈,诛邪除魔,扫除奸邪乱党,以证道途!”
“玄易道长……”
见玄易站出,众人都不由一惊,关寿亭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玄易打断。
“关兄,自在下入得师门的第一日,尊师便已告之修道之人,当以身之力,降妖除魔,守卫正道。
庙堂之上奸邪横出,百姓苦不堪言难以自保。贫道不才,修道几近四十余载,不能守卫天下正道。
贫道虽不习武艺,但今日自当尊师之嘱,尽己之力随前辈诛邪除魔,保的一方百姓之太平!
那怕以身证道,贫道也愿随前辈走上一早!”
玄易说的慷慨激昂,令毫不知情的吴明等人,都不由心动起来。唯有伍康与张丹参,早已窥破其虚伪面目,此举听了玄易冠冕堂皇的话,心中自冷笑。
关寿亭听了玄易激昂的话语,骨子中的忠义,也被激发而出,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既然如此,在下也亦当舍命陪君子!”
屋内六人的态度,顿时势均力敌。伍康与张丹参没有说话,一旁的吴明却是着急不已。
伍康正要说话,张丹参却先出声道:“我也同意,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挑衅,那我们也当做出回应,此次前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伍康与吴明闻言,瞳孔不由睁大,完全不敢相信张丹参居然也支持怪老头的想法。
“丹参,千万别意气用事!”伍康连忙附耳提醒。
张丹参不做任何回应,只留伍康干着急。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夜就前往县衙,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老乞丐将手中茶杯“啪”的往桌上一放,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房内,张丹参取过桌上茶壶,悠闲自在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同时还看向满肚子气的伍康道:“你要不要来一杯?”
“喝,喝,喝个屁喝!你怎么就不会听呢?!怪老头瞎搞,你也跟着胡闹?!”
伍康不再倚靠在门前,走到张丹参面前,言语之中尽是责备。
“忍不了了,不忍了!”
面对伍康的质问,张丹参却显得风轻云淡,将杯端起,饮了口茶不紧不慢的答道。
“忍不了了?!这是人说的话吗?!咱们不是都计划好了吗?你现在告诉我忍不了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徒一时痛快,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萧研妹子?!到时候,你就等着哭死去吧!”伍康闻言拍案而起,连声呵斥。
“哗啦!”
“噼里啪啦!”
“你以为老子想吗?萧研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比谁都珍稀她!但按照冥王殿的说法,就一定能救她吗?!
老子告诉你,老子今天哪怕就是死,老子也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张丹参一把将桌上的茶盘扫落,一个个茶杯落到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伍康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好事坏事都一起干过。凭这么多年的相处,伍康敢说,自己比张丹参他爸,还要了解张丹参。
可眼前的张丹参,此刻却令伍康觉得陌生不已。在伍康的一向认知中,张丹参从小到大,在任何事的处理上,都要比自己更加沉着冷静。
自从相识以来,伍康从未见过,张丹参像现在一样失控发怒。
“行!老子不管了!你爱怎么得怎么得!你可千万别后悔!后悔的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姓伍的你记住了!老子永远不会后悔!”
面对伍康的怒喝,张丹参也不甘示弱,同样大声回应。
伍康被气的七窍生烟,抛出狠话道:“好!既然如此,你若是死了,别怪初一十五老子不给你上香烧纸!”
伍康说罢,遂摔门而出。屋内同样传来张丹参回敬的声音:“你就记住了!老子就是死,成了饿死鬼,老子也不会拿你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