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的想法朱楚瑜不清楚,他还在思考所谓的“相信自己“到底为何物。
而秦梓,却开始思考自己所想的事情中,到底哪一样,或者哪些对朱楚瑜有用。
按理来说是没有的,因为他其实偷偷探查过,朱楚瑜大概属于那种,有点修行天赋,但是很普通的那种,放在修仙界就是个底层。
这也就说明,朱楚瑜其实是有灵根的,只是没机会修行,但是就算有,也是最差的那种,和秦梓这种没有灵根的人完全没有关系,反倒是沈长老,似乎年轻时就是个普通的灵根,但是后来被他改造过之后,才修炼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朱楚瑜的心性能和沈长老修炼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沈长老再怎么说也是那种能够潜心下来做研究的人,而朱楚瑜,虽然确实很聪明,性格非常理智,但是不是那种能潜心研究的人,反倒像一个精明的谋士,玩弄各种阴谋应该有一手。
要是朱楚瑜知道了他的评价,八成要怒骂他有眼无珠。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那种从来不使用阴谋诡计的人,他要用,就该用堂堂正正的阳谋。
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那种,主要擅长经营,其次才是各种计谋,且如果他自己用计,就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却让对手无能为力。
事实上,他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原因很奇葩。
这是他小时候,曾经读过各种演义小说,其中经常出现很多所谓的智者谋士,结果耍的全都是些阴损的小手段,最后自家阵营输了,就说回天无力,属实是把他看得有些烦了,后来才立志要只用阳谋。
当然这些秦梓现在可是不清楚,他还在思考自己之前说了什么。
只是这种灵性直觉的事情,难以用常理度之,只能完全凭感觉。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自己之前想的那些东西里,一定有至少一样对他很重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种灵性直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灵性直觉只会在受到蒙蔽时才有可能失效,这样的情况可没人去蒙蔽天机,自然是必定正确的。
不过他又看了眼朱楚瑜。
认识他现在也有好几天了,不说完全了解吧,他现在也稍微了解了一点,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了想,然后真诚地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你那么重要,而且也不可能完全告诉你我刚刚在想什么,毕竟你应该也清楚,那些对我同样重要,不过……”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以后需要的话,我会将你想要的告诉你。”
朱楚瑜有些意外,看着秦梓认真的表情有些沉默,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怀疑秦梓时的样子。
“谢谢!”他郑重地说道,虽然说两人现在只能算是初步了解,但是不管如何,他现在已经能够真诚地将他当作自己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
……
自他们遇到阿古兹,过了一天之后,他们已经出了太巫山的范围。
临出山时,秦梓还转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后的太巫山。
山上发生了那么邪性的事情,山神到底是为何不管不顾呢?
秦梓首先想到的是山神也勾结其中,可是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排除对于妖族的先天歧视。
在这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那位山神的印象尽然意想不到的很好。
虽然那位性格有些强硬,一开始就想用强制手段让自己服软,但是事后想来,那也应该是他想要保护商会里的其他人,而将自己当成混入商会的家伙。
包括山神身上的气息,虽然其中难免存在妖气,但是总体而言还是称得上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这样的一尊神,又是为了什么才对山中发生的惨剧不管不顾呢?
秦梓初步的想法是应该是这些属于山匪与行商之间的冲突,他不会偏向人类的任何一边,毕竟这些人应该都是他的信徒。
但是这个观点也经不起细想。
因为当时那些土匪,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很明显是被某种邪性的东西影响了,包括当时那里灵性的异常,这些东西秦梓都能看出来,又跟何况是一位法力深厚的香火正神?
那么很显然,导致山神袖手旁观的原因,应该另有其他。
联想到他当时感受到自己落剑山的玉牌之后,选择了给落剑山一个面子。
秦梓有了些猜想,但是还是不想去往这方面思考,只能等待以后有一个机会,才能证实情况到底为何。
现在他要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这样一个香火正神,到底相当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
众人出山之后,又往西走了小半天的路程。
这段路倒是好走多了,而且这个时候阿古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虽然张彪还是让他继续在货车上坐着。
而且,秦梓敏锐地发现,这一对的人中,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同情,到了现在已经蒙上了一种恶意,那是一种有嫉妒与恶念而催生的恶意。
好在,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他的回复能力,甚至有些心理阴暗的人会觉得他要是死在山上就好了,还耽误他们一天时间。
但是不管他们心中的恶意如何,都没有人将其表现出来,看来人这种生物普遍还是有些底线的,应该吧。
不过,就算是他们已经有些隐藏了,但是对于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阿古兹而言,这样的恶意说是隐藏了,但是还是非常明显。
再联想到之前张彪和老王眼中的疏远,阿古兹的眼神有些落寞。
而相应的表现就是,他平时和秦梓二人的距离更近了,关系也好了很多。
可是在秦梓和朱楚瑜看来,确实一阵悲哀。
何其可悲的人生啊,即使是朱楚瑜这样的人也不由得想到。
正如秦梓所评价的那样,这个人就如同是飞蛾扑火一般,扑向那些可能会伤害他的羁绊。
甚至很有可能他已经被这些羁绊伤害过了。
难道他就不会怀疑吗,为什么正常人看到他的恢复能力都会嫉妒,可秦梓和朱楚瑜两人却没有。
他们只能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好人,这样他的人生还不至于太过悲惨。
……
从朱楚瑜那边,秦梓了解到,太巫山西面是有一条黄龙江的支流的,他们很显然是要去那边借水路继续出发。
果然,没多久,张彪让众人停下休息,然后站到前面宣布道:
“各位,再走一段就会遇到个村子,到时候我们在村上村上借住一晚,第二天就顺流去码头乘船,从水路直达黄州城,到时候,就可以彻底告别步行了。”
此言一出,众人具是欢呼,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行商,这走了这么久的,又是翻山又是土匪的,终于可以告别这些苦日子了,毕竟他们虽然能忍,但是也会累的。
那些书生就更加兴奋了,长途跋涉这么久,只有中间听过一两天休整,他们现在真的是要累坏了,秦梓觉得身旁的朱楚瑜就是的,即使是提前知道了快到水路了,还是兴奋地不行。
秦梓也挺兴奋的,毕竟严格来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江,尤其是黄龙江这种贯穿东宝神洲的大江,虽然他曾经在落剑宗时就已经看过海了。
毕竟落剑山脉虽然不是靠海的,但是离得也不算远,秦梓这种人,自然是不会错过那样的美景的。
但是他一直听说,大海和大江虽然都是水,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不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众人休整了一番,赶紧出发,有了动力之后,行动都迅速了很多。
一路上,已经有了开始询问那处村子的情况了。
张彪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苦涩道:
“其实那里以前还是挺富有的,村名都是靠水而生,靠着打渔生活,日子过得还不错,只是后来,唉……反正就是他们现在已经很少能够出水打渔了,今年估计不少人要饿肚子。”
行商的几个倒是没什么,估计是见了不少,倒是书生中立马有人义愤填膺:
“怎么回事,居然不让渔民出水?定然是本地的官员看官不利,让渔民多征税,才让他们活不下去。”
“唉,小哥你是不懂,说的是,也不是,渔民虽然是要交钱,但是这不是黄州官员的问题,而是,唉,这些渔民啊,他们其实不能算人的。”
“什么?张彪,我之前还当你有几分侠气,现在看来真是看错你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张彪原本其实脾气不算好,只是这一次倒是没有发飙,而是一脸苦涩,摇头叹道: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些渔民,都是没有户籍的,所以就算他们全饿死了,也不算是地方官员的过失。”
“这……”之前痛骂他的书生瞬间语塞,都是立志为官的人,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没有户籍的人是不会得到朝廷的保障的。
而就在几人的说话声中,张彪所说的渔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