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于三宝坊卖出流火炎鹰、啸月狼及三只矛蛛身上的材料,共得灵石一千枚。
流火炎鹰实力最强,却只有身上的少数翎羽价值稍高;啸月狼虽是被张崇轻松拿下,其一身狼皮固然有损,一整只却也价值四百灵石。
得了灵石,张崇便去往平海阁,以六百六十下品灵石换得六枚中品灵石,供给八御玄土阵运转所需灵石;又以十枚灵石一颗的价格买得火灵石五十枚。
不大的青沂市坊上,有了什么变化总是一眼就能看出。街上出现了通言馆报,张崇在街上逛了不过盏茶功夫,便见到了市坊内新开的一家店铺——通言分馆。
张崇倒是意外,这一家店在斩鲸城出现不久,如今分店都开到青沂来了。花一枚灵石购得一份馆报,张崇一边浏览,一边出了市坊,往王孝庭的洞府而去。
馆报通常一月一出,其上除了各地发生的大事之外,还有许多各家店铺的消息。其中灵兽宫商行在黑石城和斩鲸城大量收购火纹草的消息勾起了张崇的注意。
十载峰从来都没什么变化,不比百花峰上花木愈茂,有越来越多灵蜂出没,更设了迷踪阵法,这么多年来,十载峰上不过多了一块界碑而已。
王孝庭自从能绘制一阶上品灵符起,便不需花大量时间待在万符楼制符,而是可以选择在自家洞府修炼,只要供给楼里的灵符足数,掌柜便不会多问他什么。
扣开府门,王孝庭见到张崇,开口便是:“我还以为你死在山里了,进去一趟花了这么长时间。”
张崇自顾自走进去,扯过椅子坐下,“是有点久,但是过几天还得再去一次。”
王孝庭:“还去?这次收获很少?”
张崇:“这倒不是,我新得了一道法术,需要借助毒虫修炼。我打算过些天去山里捉些矛蛛。”
王孝庭:“法术?要爷说,有这功夫,还不如搞一件趁手法器,法术能管什么大用?”
“却也未必”,张崇顿了顿,“这次来一是报个平安,二就是有一处疑难想跟你请教一下。”
王孝庭:“请教两字就免了吧,你说,爷听着。”
张崇便把自己从遇流火炎鹰之后每遇斗战便心神有异的情形大致说了出来。
王孝庭听完,小饮一口灵酒,不太确定的回答:“听着有些像是心魔乱神。”
“心魔?”
“我也不太确定,我听闻一般只有突破境界的时候才会有心魔来袭,你这种情况我也没遇到过。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
“金蛟市坊的吴老头几个人想弄一场交流会,就在三日之后,范围比较小,都是大家邀约炼气后期的好友前去参加。届时交流道法、互通有无,你倒是可以试试向其他同道问问。”
张崇倒是头一次听闻同道间的交流会,言到:“那倒是可以一起。”
王孝庭:“那三日后我去寻你,交流会在金蛟市坊外举行。”
“行。”
……
张崇自觉在法术修炼一道上还是有两分经验,虽说法术修炼的确耗时良久,威力也比不过法器,但却也不是不堪用。他是想把这些经验与王孝庭分享一二,可是王孝庭全然看不上。二人饮酒半日,谈天说地一番之后,张崇回了百花峰。
火灵石大小与普通下品灵石并无两样,只是其内所蕴灵气乃是火属性灵气,故此价值高出普通灵石许多。
五十枚火灵石被张崇使法力搓成细碎颗粒,埋在灵田之中。据扎泽贺说,灵田中当是有火纹草三百五十二株。
将火灵石铺下之后,张崇又耗了半个时辰施展雨泽术,滋润灵田。
施法完毕之后,张崇便退出了秘境空间,走入静室之中恢复法力。
回想青巫山脉一行,所得灵石不过一千两百,但却折损了夺命梭、青海麒麟袍,还消耗了几枚疗伤丹药。夺命梭为中品法器,价格在八百灵石上下,此行只能算是不赔不赚。
还好得了凝毒成煞法术,等交流会后,倒是可以开始着手修炼。
转眼三日过后,王孝庭找上张崇,带他去参加交流会。
过了蟹钳峰不远处便是交流会举办之所——溪原谷。
溪原谷四面环山,于四方山脚下独成一片平坦草地,一条浅浅溪流自其中穿流而过。谷内花茂树稀,一年四季各有景色。此时正值冬季,谷内为寒梅缀原之景。
张崇二人到时,谷内已有十数修士到场,各取蒲团坐下。在场修士以溪流为界,金蛟市坊修士在左,青沂市坊修士在右。
王孝庭落至谷中,先是扫视一周,而后略一皱眉,取了蒲团坐下。
张崇见王孝庭神色有变,低声问到:“怎么了?”
王孝庭回答:“自从那日断水峡一见过后,我就在没听过老温他们三个的消息,以往有交流会,他们三个都会到场,这次也没来……”
张崇会意,“也许温铎成就筑基,另觅宝地了,或者……”
修仙界福祸难料,张崇和王孝庭也不就这个话题深聊了。
来溪原谷参加交流会的修士陆续到达,共三十多人,青沂市坊这边只有十一个。
居中坐主位的三人便是此次交流会的召起者。
中间老者为吴闿生,积年老修;左边女修乃是他的道侣,与他相互扶持几十年,名为宗莉;右边中年模样的修士来自青沂市坊,名为李秉刚,出身沂南郡李家,现于青沂执掌一家极小的店铺。
吴闿生满脸褶皱,双目却分外清明。他环视场间,问到:“怎么不见黄叶三友,往日他们都是从不缺席的。”
青沂市坊这边有一人回答:“他们三个一年多没露过面了,我去黄叶谷通知他们三个,也没见到人。”
“这样啊……那我们便开始吧”,吴闿生从乾坤袋中摸出几件物什,言到:“老夫抛砖引玉,欲换几株灵药,分别为延生草、无尘根,玉露金髓枝,若是有延寿丹药,则是更好。”
场中无人回应,吴闿生静候良久,也是只能摇摇头,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铃铛,说:“中品法器清心铃,安心定神,有抵御神识攻击之效,八百五十灵石起,价高者得。”
场中一时响起不少低语。
神识攻击之法少见,能防御此道攻击的法器自也少见。八百五十灵石自然不算贵,只是在场散修大多不愿花费灵石在一件很可能十年也用不到的法器上,大家都不是不缺灵石的那类人。
最后,李秉刚以九百灵石的价格将此清心铃收入囊中。
大家陆续拿出用不着的宝物,拿出来换取合用灵材,轮到王孝庭时,他拿出了几张一阶上品冰封符,又添了灵石,顺利换到一根出自二阶妖兽身上的细长羊角。
张崇身上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所以轮到他时,他只得拿出蜜罐,言到:“在下想换一件中品法器。”
此中哪有享受得起灵蜜的主,自是无人换给他,他也识趣,早早示意对面的下一位道友出手。
交流会上是由金蛟市坊和青沂市坊的人轮流开口,由于青沂市坊人少,很快便只剩溪流左边的修士在一个接一个拿出东西交换。
待到一人拿出一个透明玉盒之时,张崇起了兴趣。
那人不过炼气五层修为,看其岁数也是稚嫩,也不知是哪家后辈。
“小女玉盒中乃是一株尤有生机的陨心草,欲换一道一阶丹方。”
人群之中传来炸耳之声,“你这女娃,区区炼气五层也敢来此。你可知一道丹方价值几何?一株灵草也来献丑,你家长辈呢?”
坐于吴闿生右位的李秉刚面露愠色,说:“她是孙家子弟,李某受托带她前来见见世面,你有意见?”
李秉刚炼气九层,那人修为略逊,也不纠缠,只言:“灵草换丹方,在下只是觉得惊讶罢了,李兄既然觉得无碍,在下岂敢多言。”
李秉刚:“孙玉琴,别卖关子了。”
名为孙玉琴的女修虽受人讥讽,却无异色。此刻悠然单手托起玉盒,言到:“陨心草为二阶灵草,毒在血液、心脏,炼气修士沾染半点毒汁,必是血液染毒,如不及时断肢求生,血流过心,必死无疑。凡中此毒身亡者,肉身无损,血成黑墨,心脏皆被溶成烂泥,故名陨心草。”
“至于丹方,虽说丹方珍贵,但许多丹方主药稀缺,借鉴之效大过实用,价值未必大过我手中二阶灵草。”
……
场中议论声起,张崇此时开口,“在下手中倒有一道丹方,不知合仙子意否?”
说罢,张崇甩手扔出一枚玉简。
孙玉琴接过,见是玉简,不尤更是期待几分,但因玉简只能由筑基修士制作、改录,于炼气修士而言可信度比纸质抄本高出三倍不止。
张崇修为有限,无法在玉简内设下禁制,只能强留部分神识在玉简中,遮蔽半数内容,防孙玉琴一手。
孙玉琴看过玉简内容之后,见是一道类似益气丹一般辅助炼气后期修士修炼的丹药。但是此丹只合身具木灵根修士所用,对主修木属性功法的修士而言,效用比益气丹好得多。
此榕须丹的主材灵榕之须她从未见过,但灵榕并非绝迹的灵木,尚有炼制出灵丹的机会。
孙玉琴送回玉简,拿了纸笔出来。李秉刚见有戏,飞身来到孙玉琴身侧,散出神识,施法阻隔窥视。
传音术并不难修炼,只是孙玉琴受限于修为,未能修炼此术,张崇则是没有传承,根本没想起要修炼一门传音术。
交易机密,不显于外,孙玉琴很快写罢,亲自跃过溪流,递给张崇。
张崇接过纸来,同时闻到孙玉琴身上气息,似是丹香,开口言到:“想不到仙子这般年纪,便已是技艺精熟的炼丹师了。”
“道兄慧眼”,孙玉琴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傲意,“小女子不过练得几炉聚气丹罢了,略懂皮毛而已。”
“身具丹香,在下想不发现也难。”
张崇很快看完孙玉琴所写内容:
“榕须灵丹,受用之限极大;木属之药,炼制难度亦高。小女子受限眼界,想东涯洲似是榕须绝迹,此丹恐难炼成,家族得此丹方唯余借鉴之效。然则丹方毕竟罕见,道兄既有意,小女不敢再做窃藏,属意一换。”
张崇:“丹方于我无用,然则只换一株毒草,似乎有点贱卖的意思。”
孙玉琴微露紧张,说:“小女子身上并无多少灵石,何况道兄这道丹方……”
“玉琴!”
这是李秉刚打断了孙玉琴之语。孙玉琴为孙家后起之秀,天资聪颖,然则毕竟刚刚入世,岂知三言两语对散修而言毫无作用。
李秉刚简单直接,言到:“李某再添五百灵石,换下道友的丹方,不知够不够?”
此丹方对张崇而言全无用处,能换一株二阶灵草算是不亏太多,李秉刚以五百灵石相助孙玉琴,让她记此人情,张崇倒也可以由此与李秉刚结个善缘。
“李道友既然开口,那便如此交易吧。”
李秉刚拱手,“多谢道友,在下李秉刚,不知道友贵姓?”
张崇还礼,报上名讳。
一笔交易达成,金蛟市坊余下几人也轮流摆出东西,言明所需之物。
总的来讲,交流会上能达成交易的约在半数之间,因为许多宝主都是接受灵石叫价的。
待到最后一人收起他的灵矿石之后,前半场交流会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