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品真会,不过就是把交易会换了个名字。
西华殿外的广场之上,侍从将桌椅、灵茶摆了出来,又架好一个三尺来高的平台。
宴宾园的宾客享用过灵酒佳肴之后,陆续来到殿外广场入座,等候品真会开始。
不多时,一个老掌柜走上台来。其人来自平海阁,经验丰富,被派来协助别府筹备品真会,并作为主持之人。
其人三言两语交代了规矩,而后挥手招上来一个女修。女修手中托盘之上有三个小瓶,不知所盛丹药为何。
老掌柜言到:“我平海阁抛砖引玉,取三枚筑基丹分别拍卖,定价一万灵石,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一千。”
“好!”
“平海宗大手笔!”
……
一众叫好声起,老掌柜含笑,道:“诸位尽兴。”
“三万!”
此一声出,许多随筑基修士同来的炼气期眷属、伴从纷纷瞠目。
筑基丹共有三枚,这一家开口即是三万灵石,乃是想表示自家决心。至于不再参与后两枚筑基丹竞价,避免竞争太过等潜规则亦在不言之中。
“三万一!”
“再加一千!”
旦有加价,这最开始的一家都是再加一千,最终如愿以偿将这枚筑基丹收入囊中。
成交价四万灵石。
随后两枚的竞争亦是激烈。第二枚成交价为三万七,第三枚为四万一。
三枚筑基丹拍完,一个石家筑基修士走上台来,取了一柄幽蓝飞剑交给老掌柜检验。
他立在台上,“我这柄水属性上品飞剑炼成不久,未曾被祭炼过,换一株性温偏阳的二阶土属灵药,年份要在两百年以上。”
……
张崇立在广场外围,看着三枚筑基丹先后有主,思虑起之前答应柏冬来之事来。实则以他现如今的财力,买下一枚亦是不难,但是此举太过招摇,况且柏冬来为他所做的可还不值一枚筑基丹,且让他等着吧。
张崇的打算是回平海宗后寻宗内的炼丹师搜罗一枚筑基丹。
刚才得见孙玉鸿极品法剑之威,张崇不由心向往之。他本就欲寻一件法器统合自身,亦或者是说寻一件强力法器傍身,如今穷人乍富,心底难以遏制的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是品真会上的修士大多都希望以物易物,愿意以灵石拍卖的却不多。张崇灵石虽多,身上确实“干干净净”,没有用不着的东西。
故而张崇虽注意着品真会,实则期待却不高。他的想法还需回宗之后,入传法殿印证一番方可。
平台上接连有修士上去展示宝物,张崇见真正成交者着实是不多。
又一人上得台来,他取出几个玉瓶,说其中所盛为破脉丹。老掌柜将几个玉瓶一一检验后,表示确为真品。
破脉丹乃炼气修士突破瓶颈所用,效用颇佳,其人表明欲换之物后,良久无人回应。他略感失望,而后道:“那诸位便以灵石竞价吧,分颗拍卖,底价六百。”
此物颇受炼气修士追捧,大家互不相让,很快将第一颗破脉丹的价格推到了一千灵石。
场中渐静,喊出“一千灵石”之人本以为丹药已然到手,眼见老掌柜就要开口宣布了,忽又有一人叫价。
“一千一。”
众人皆转头看来,见是平海宗弟子,遂又转回头去,议论几句,倒也无人再出价。
喊价一千之人有些恼怒,但是想到此地是平海宗的地盘,也只能忍了。
第二枚开拍,老掌柜话音刚落,张崇直接喊到:“一千一。”
众人再是看来,见又是张崇,遂又无人竞价。
张崇本打算等价格攀至最高再出价,免得让人觉得平海宗以势压人。倒不是张崇对平海宗有多么认同,而是不想有违宗门结好黎南诸家之意。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未完全如他所想。
两枚敲定,第三颗开拍,不少人又是朝他看了,张崇挑眉,静立不言。
小九只需两枚便够了。
小九如今已是炼气三层圆满,卡在瓶颈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能突破,这两枚破脉丹正合用。
几枚破脉丹拍完,又一人上台来。众人看他气息不稳,面色苍白,显然是伤势不轻。
众人目光中皆是透着好奇。
此消瘦男修有筑基中期修为,他翻手取了一枚比常人拳头稍大的明珠,交给老掌柜。
他言到:“千年蚌珠,内蕴灵性,换四万灵石,一个平安。”
“哇!”
呼啦啦一片惊叹之声。
内蕴灵性的千年蚌珠,若是为真,便可作为炼制法宝的主材。
众人在议论声中等候许久,老掌柜终于开口,他并无十成把握,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言到:“以老夫看来,此珠年份至少在八百载以上,确是蚌珠无疑,内蕴灵性。至于具体出自哪种族类,老夫却是难以分辨。”
此言一处,台下嘈杂声又起,但却无人出价。
议论声中,某家修士语带疑惑的说:“我听闻前不久有个人被人从外海一直追杀到天恶域北边,不知得手与否。那被追杀之人莫不就是这位?”
“他提的条件,怕是只有大殿里的那两位才出得起了。”
宴宾园内的宾客俱不知余行知早已离去。
一道神识自殿内出来,落到蚌珠之上,盘桓数息时间,然后退转回去。
孟繁森坐在位子上,收回神识。他查看之后,发现此珠灵性颇足,的确可以当做炼制法宝的主材。
平海宗家大业大,却也不会嫌灵材太多。孟繁森身上倒还有几万灵石,入手此物,无论是留待日后自用,还是交予宗门都是可以。
石永昶乃是金丹修士,孟繁森需给他一定的尊重,于是问到:“石前辈觉得这蚌珠如何?”
“尚可。”
石永昶传声出去,言到:“你入我石家做个客卿,只要不出南枢岛,本座可保你平安。”
台上男子听后,犹豫了片刻,道:“还请前辈容我考虑一二。”
孟繁森已是让石永昶先开口了,接下来便不需再相让,否则就有损宗门颜面了。
他亦传声出去,道:“我可引荐你入外门,允你暂居别府,过几日随我返回容虚山。”
作何抉择?
男子没有过多思量,他本就是想来寻求平海宗庇护的。
他朝大殿一礼,道:“安无伤愿入平海宗外门,多谢前辈庇护。”
殿内,孟繁森知台上男子应该是误会了,错以为他是余府主。
他先是向石永昶抱歉一声,而后对外间言到:“安道友可先往偏殿等候,品真会结束后,我再来见你。”
安无伤带着宝珠下台而去,众人尤在议论,一时竟无人上台。
老掌柜见状,在台上笑着讲了几句话,很是自然地将品真会拉回了原来的节奏。
品真会最后,平海阁代人拍卖了几瓶一气丹,无人知道委托之人是谁。
天色渐明之时,盛会结束,宾客散去。
晨光之中,一个法袍染血的筑基修士正踏着飞剑,往赤沙岛极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