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去盈德殿接了追拿杨小月的任务,同时得知娄述泽也接了。
娄述泽年纪颇大,灵种对他而言诱惑力十足。
张崇猜测,其中或许有利益迷人眼的缘故,也可能是孟繁森找了他。
张崇寿数还长,选择的余地比娄述泽大的多,当下就有了计较。
娄述泽接下任务后很快就出了山门,若耽搁太久,只怕很难追上杨小月。
张崇虽接了任务,却不打算立即出发。
他对于门中局势也有些想法,但毕竟身份不高,知晓的东西自然有限。出发之前,还是要去见两个人才好。
一是吴织,张崇要去找她问问情况,也顺便把五色灵米交给她。
二是齐子舟,杨小月击杀金象生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次日清晨,张崇来到饕餮峰。
他有事相询,见到吴织之后先是自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袋,言到:“这里面是五色灵米,往后黎南五家的一气丹炼制当可恢复如常了。”
吴织没有去接,也没有问灵米从何而来,她道:“你直接拿给齐一鸣就是了,我已然与他交托清楚,就说是我设法寻来,往后也是如此。”
张崇握着乾坤袋,将手背到身后。吴织连灵米都不需见到,事情便已然安排妥当了。
他心中微微感叹,口中吐一字,“好。”
吴织:“执事此来当不止是为了灵米之事吧?”
“确有一事想请吴真传赐教。”
“可是为了杨执事?”
“是。”
“师祖有壮志雄心,奈何门内众心不齐,腐水一潭”,吴织也不讳言,当下就告诉张崇,金象山之死乃是左家授意。
齐臻不愿看到宗门分裂的局面,故是控制着冲突的层次。如是能凭着外门弟子便能达成齐臻所愿,那自是最好不过。
然则张崇等人不过筑基之流,左家眼中,在这些外人里头选个有点身份的杀了立威,那是十分合适的。
于宗门而言,这些半路招进来的散修本就是可以拿来牺牲的。
张崇本就有所猜测,此刻更是东西其中利害,原是上头斗法,要他去冲锋陷阵。
其面上略显忧色,道:“那左家该不会派出金丹修士来护杨小月安全吧?”
吴织:“不至如此,上了盈德殿的任务榜,她如今已然没有利用价值,左家现在只当她是个弃子罢了。只是可惜了她一身修为,放到内门中,也是仅次于真传的人物。”
张崇不语……
下得山去,还需去寻一番齐子舟。
张崇想着适才临离开前,吴织赠他之语。
“风云起势,正是历劫证道之机!”
吴织想要趁势而起,张崇却知自家斤两。且不说杨小月修为高深,他多半不是对手,即便找了帮手一起去追杀,想也不会轻松。
他想避一避,不想在宗内斗争的漩涡中显得太过耀眼。
性命为重,莫为贪念所迷!
到得齐子舟处,其人正在洞府中修炼。近来外门人心浮动,他也是有意避免外出。
昔年在亘海之时,张崇于他有搭救之恩,今日见到张崇登门拜访,他赶紧叫府内小童去泡灵茶,自己则是将张崇迎到正堂落座。
齐子舟:“张执事前番救命之恩,子舟尚未能报答,也一直未曾登门致谢,说来惭愧。”
张崇:“我少在山门,齐师弟自是不好寻我。再说当日不过举手之劳,师弟不必言谢。”
好一阵寒暄过后,灵茶由童子送来。
“寒舍简陋,只灵茶一杯,还望执事勿怪。”
张崇把茶端在手里,却没有喝。
齐子舟嘬茶一口,心知张崇来寻他必有事由,于是便问:“不知执事此来……”
张崇:“我此来是有件事想问一问师弟。”
“执事直接问便是,师弟一定知无不言。”
“杨小月袭杀金师兄时,师弟就在当场,可否讲一讲当时情况。”
齐子舟一听,先是一夸,“执事莫不是接了追杀杨执事的任务,当真是好胆色!”
张崇哪里是愿意的?他只道:“宗门有诏,不敢辞耳。”
齐子舟:“当时我们几个跟着金执事一起,是要清点一艘入港货船上的货物,还有平海阁的账目。原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哪知道杨执事突然出现,于远处偷袭金执事。
当时杨执事连发三箭,不是她寻常使用的凝箭法术,而是用的星辉箭。这星辉箭每一根都是中品法器,用过即毁。这东西废灵石,但威力也大。
金执事挡了两箭,被第三箭射穿肚子,像是当场毁了丹田气海。当时他晓得必死,直接要跟杨执事拼命,但最后杨执事也只受了点轻伤的样子。”
“轻伤”,张崇问:“我怎么听闻她是重伤而逃。”
齐子舟脸色一僵,复又抿了抿嘴唇,说:“执事对我有恩,我便直说了。是左殿主叫我对外宣称杨执事受了重伤的。”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我和律殿的宋轶凡,都死了。我能活下来,想是因为在亘海的时候,我是跟着杨执事,听她调遣的,也是在一条战船上并肩作战过。我看杨执事也是有难言之隐,她和金执事又没有仇怨。”
张崇听罢,已然有了打算。辞别齐子舟,他又往齐一鸣处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