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弟的舱室之中,一片混乱。其主人早已身首异处,床榻上满是血污。
龙越已是将战船停下,与一众筑基弟子齐聚下二层。
怀晏三人的舱室之外,与他们同居一层的炼气期弟子们都在围观,议论纷纷。
无为、无谓、张崇三人回到战船上,自甲板走到下二层。
众弟子见三人过来,让开走廊,令三人得以通过。
无为还未踏入孙师弟的房间,李慕便已开口问到:“师兄,到底怎么回事?谁杀了这三个人?”
李慕之问也是场中众人最关心的。
无为看向张崇,张崇道:“我适才在船楼中修炼,忽然察觉有人触动阵法。等我来这层查看时,孙师弟三人已然遇害了。”
“当时苗小荷便在这里,她见我到来,立时拿了法器出来。我只来得及施展一道雷法,随后她便击破船壁,逃走了。”
“我出去追赶,随后两个师兄也是跟来,可惜最终未能将之擒下。”
“真是这样?”,李慕看着张崇,目光中满是怀疑。
张崇面色一冷,“哼!道友一个外人,还是慎言的好。”
李慕:“你……”
无为抬手止住李慕,然后挥袖抛出三团东西。
围观的炼气期弟子忽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叫:“这是该不会是怀晏的魂魄吧!”
张崇定睛一看,见这三团魂魄的面目依稀可以辨认,确是怀晏三人。
“苗小荷此女不知是何处得来的邪道鬼器。他杀害了三位师弟,又抽其魂魄,炼入魂幡之中。适才她放出恶鬼阻我,我见此三个魂魄鬼气几近于无,又有几分眼熟,故是擒了回来。”
众人闻言,议论起来。
“她莫不是投靠了鬼煞会,或者本就是鬼煞会安插进来的人?”
“我看都有可能。”
“你这不是废话么?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杀人夺魄!”
“他的乾坤袋呢?腰间怎么没有?我看另外两个身上好像也没有乾坤袋。”
……
无为神识一展,覆盖舱室的每个角落,而后他道:“没有乾坤袋,不过他怀中有东西。”
龙越闻言,迈步过去,伸手掀开染血道袍,自其中摸出来一物。
众人见之,立时惊咦声起,一道道神识汇聚到龙越手中之物上。
储物戒!
张崇自然也是不落于人,也是作势和众人一起把神识往储物戒中钻。
一件件证据冒出,事情也逐渐是清晰起来。
无人站出来分析,但众人脑海中都已浮现出了事情经过。
怀晏三人偶得储物戒,亦或是其它什么宝物,不慎为苗小荷所知,继而引来杀身之祸。
苗小荷夜杀三人,为张崇察觉,遂逃走。
苗小荷本可离船回宗,但却要求留下的;消失的三个乾坤袋;突然出现的储物戒;怀晏三人的魂魄。
一切都在佐证这个故事。
张崇想到苗小荷御使的魂幡,那件法器必是早已祭炼完毕,今夜才能用出。
看来信散人从未相信张崇能解决好手尾,他早已开始谋划,遮掩自身的形迹。
他算到了苗小荷求丹心切;算到了一枚储物戒便能转移所有人的注意;他甚至算到了张崇不会阻止苗小荷的“帮助”。
张崇想起信散人特意让霓山带给他的话。
“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张崇是可以阻止苗小荷的,他也是可以拒绝这种“帮助”的,但是他没有。既然他默许了,那信散人也就没有违背前诺。
张崇的目光虽落在储物戒上,但实则已是飘忽渺远。信散人从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但已是给众人讲了一个故事。
他用张崇的人元丹雇来苗小荷,借苗小荷的刀杀了三个隐患,又让船上众修士为这场戏作证。其人的付出,不过就是一枚储物戒明、一柄魂幡、几句言语。
张崇在心中喃喃,“信散人,好算计!”
这是比其人口齿中的蛊惑法术更加无形无迹,又更为可怕的手段。
无为:“龙师弟,将储物戒予我一观。”
龙越在众人目光中走到无为面前,递过储物戒。
无为将之拿起,打量了片刻。
“这枚储物戒是新近炼制,还未经人祭炼。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当是空的。”
“空的?”
“无为师兄,可否给我看看?”
储物戒经多人看过后,大家终是十分遗憾地确定了其是新炼成的。
储物戒本身的价值也颇高的,但更吸引人的还是它常出现在金丹修士手中。场间中十几个筑基修士,对一枚空的储物戒,见者有份这种想法当是行不通了。
无为:“执事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无利可图,无为却是不想麻烦沾身了。
张崇道:“先将另两位师弟的舱室搜查一遍,看看有无异常;本层炼气弟子带到甲板上一一盘问;事情清楚之后,我会拟一封文书呈报给左殿主,到时还需师兄署名。”
无为:“这是自然。”
张崇转而看向船壁上的窟窿,道:“且先设法将这里修补一下,过两日到了吞芒市坊再视情况而定。师兄看如此安排可好?”
无为:“我无异议。段师弟精通炼器之术,修补一事可以听听他的意思。”
段锐锋生得人高马大,样貌粗犷,宽大的道袍披在其人身上没有半点仙姿神容。
他道:“战船上的阵法皆是合归一体,我是修补不了这处阵力缺口的。不过单纯把这窟窿堵上,我倒是能做到。”
张崇:“如此也就够了。赵师妹,有劳你去看看另两位师弟的房间。”
赵玲:“嗯。”
无为:“李慕,你与这位师妹同去,苗小荷邪道妖人,小心他留了什么手段。”
李慕与赵玲离开,龙越道:“我去将炼气期的师弟召集起来。”
“有劳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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