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在锁灵阵完全启动那一刻,秦有道豁然抬头,纵深一越,如弹簧一般弹射而出,同时在极短的时间内斩出四刀。
斩风四人原本建功在即,却突然感到四周空间内的灵气被抽干,就连体内的灵气也在一瞬间被锁进了匣子里……
惊骇的表情在每一个人脸上显现。
此时四人皆是凌空状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人的身形陡然下沉,所发出的攻击更是打乱了节奏。
而距离秦有道也就在方寸之间了。
其实从四人出现的那一刻,秦有道就开始了布局,不管是自己的占位,还是四人有可能攻击的方位,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而他要的目的,就是在所有人心神最急切的那一刻启动阵法,修士高高在上久了,突然失去对灵气的控制,就会表现出一种现象,不适应。
秦有道就是利用几人刹那间的不适应,快速出手,不求击杀,击伤就行。
噗噗噗……
刀刀入肉,血雾喷洒!
“啊……”
惨叫声响起,三人“砰砰砰”的落在地上,只有斩风,因为有了防备,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被秦有道的刀划了一道口子。
其他三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人被直接腰斩,另外两人被切切削掉了双腿。
同样,秦有道也付出了代价,四人中只有斩风选择的方位最刁钻,离他也最近,在阵法开启的那一刻,他虽然也被打乱了节奏,但反应也是最快,瞬间变斩为刺。
这样一来,就将选择题扔给了秦有道,他可以选择在阵法造成的混乱的空档脱身,以避开斩风的刀。
或者,他可以以伤换伤,坚决出手。
秦有道自然不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任由斩风的刀刺入他的腰间,果断的斩出四刀。
同样,因为秦有道的选择,斩风离他最近,也一样无法避开他的攻击,所以在刺入秦有道体内后,秦有道的刀也已经划破了斩风的前胸。
斩风反应也奇快,毫不犹豫的撒手,就地一滚,拉开了两丈距离。
因此,斩风的刀刺入的并不深。
这一系列仅仅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就连作为看客的梓馨亦是满脸惊愕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秦有道这一次算计,虽然有些小瑕疵,但也算算无遗策了,他莽中有细,每一个细节都是他经历多场生死拼斗的经验精华。
斩风低头看了一眼失去战斗力的三人,眼中的惊骇扔没有褪去,出师不利,一个汇合就折损了三人,如果再拿不下他,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斩风毕竟是筑基九层修士,心性的修养也不是等闲,很快便冷静下来,也第一时间注意到秦有道与他们一样,皆受到了限制。
“阵法!”
秦有道捂着腰部的伤口踉跄的退了几步,却是一脸笑意的道:“不错,就是阵法。”
斩风面色一狠,“阵法又如何,你不也一样,老子这就杀了你,为我兄弟报仇。”
“报仇?”
秦有道啐了一口,“脸皮真厚,是你们接二连三的找我的麻烦……也罢,你来吧,我保证不还手。”
斩风一愣,当即大怒,他感觉自己被蔑视了,就在他准备出手时,一声惨叫响起,他转头看去,脸瞬间黑了,牙缝中艰难的蹦出一个字“毒”!
被腰斩的人的尸体此刻已经浑身青紫,眼睛耳鼻嘴里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同时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发出惨叫的是一个被斩断双腿的人,他的腿部也已经青紫一片,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他惊恐的发出“啊啊啊”的叫声,不断的扭动身体。
另一人虽然没有他表现的这么不堪,但情况也强不到哪去,看着自己死去腐烂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啊,你竟然下作到用毒!”
斩风狂吼一声,挥刀就要冲过来,秦有道一句话,让他宕机当场,机械一样缓慢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刀口。
“三步倒,我抹在刀上了,这是我专门为修士准备的,理论上讲,这种毒是随着人气血的流动而挥发全身,外在表现就是迈出三步,毒发身亡,不过效果还是有点差强人意,筑基九层修士的身体抗药性确实有点强,估计能多走几步吧。”
秦有道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断腿修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死了!
另一个修士见状,忍着剧痛让自己保持不动,毒性的蔓延果然慢了许多。
秦有道啧啧两声,缓步走过去,在那修士丹田点了几下,又向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全程,那修士没有任何反抗。
而后,秦有道看向斩风,却没有过去,斩风胸前虽然也已经青紫一片,却是受伤最轻的,秦有道要防他临死反击。
如果秦有道没有受伤,根本就不会有这个担心,之前的伤口在他挥刀时就已经崩开了,再加上腰部的伤,他的实力也大打了折扣。
所以,秦有道又取出一颗药丸,晃了晃道:“你如果自封修为,我就给你解药。”
斩风看了一眼毒性已不再蔓延的同伴,眯着眼睛道:“自封修为不一样任你鱼肉?与毒发身亡有何区别?你想干什么?直说。”
秦有道哂笑一声,“你没有选择,与其这样慢慢烂掉,不如听我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哈……”
斩风:“一线生机?你当我三岁孩童啊?”
秦有道不理他,自顾说道:“我就想知道你为何接二连三的来杀我,还穷追不舍,或者是你背后有人指使?
当然,你不配合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损失,还有他呢,我相信他的答案会让我满意。”
斩风眼睛瞪了起来,“老七,别被他蛊惑了。”
“操你奶奶的斩风,你他妈总是小看老子,就是你被蛊惑了老子都不会。”被叫做老七的人喘着粗气道。
“好兄弟!”
斩风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再次拧着脸看向秦有道,眼神中充满挑衅。
“真硬气!”
秦有道玩味的看了一眼老七,又对斩风道:“他骗你的,他吃了解药了,你没吃,所以你会死他不会,他就想耗死你,等你死了,你觉得他还会这般忠诚?”
斩风一愣,再次看向老七,眼中多了些东西。
“你……”
老七心里一惊,眼神有些躲避,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其实从他看到另外两人的死相,他就已经被吓破了胆,从他吃下秦有道的解药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秦有道又加了一把火。
老七心里再次一沉,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喊,“你要知道什么,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杀了他,我都告诉你。”
斩风没想到背叛来的这么直接这么快,而且还要他死,他目眦欲裂。
这时秦有道继续说道:“你看吧,人心险恶,往往背后插刀的人都是自己人,与其让别人插你一刀,不如你去插别人两刀,都是娘生爹养的,谁的命不是命?尤其你还是筑基九层修士,得享150载诞寿,再进一步就是假丹,那可是300年的岁寿啊,我们修士修行是为了追求大道,而不是为别人效命的,再者,什么人值得你如此付出?”
斩风脸上出现痛苦之色,神色变换不定。
老七心更急了,刚要大喊,斩风直直的瞪了过去,嘴里却对着秦有道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真能保证留我一命?”
秦有道摇摇头,“别搞混了,我说的是一线生机,能不能活命看你的造化。”
“一线生机!”
斩风咬着牙说道:“好。”
如果秦有道大包大揽的答应他,斩风不一定信,一线生机的尺寸就很好。
言罢,斩风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下一秒,他果断出手,封了自己的修为。
秦有道松了口气,扔给他一颗药丸,然后快速的撤了锁灵阵,每多一分钟,都是在燃烧他仅有的上品灵石。
锁灵振撤下后,灵气复苏,秦有道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灵气,踏实了许多,他其实对能不能说服斩风也没太大把握。
老七和斩风感受到灵气的变化,心情暗淡了许多,尤其是老七,心如死灰。
但秦有道并没有杀他,也阻止了斩风杀他,分别和二人问了同样的话。
就在老七重新觉得自己还有生还的希望时,却被秦有道一脚踢碎了脑袋。
对于老七这个废人,从来都不是秦有道的选择,留着他只是为了印证得到的消息真假。
看到这一幕的斩风眸子忍不住一缩,不过秦有道却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留你一线生机,没有答应他。”
斩风松了口气,“你要这么做什么?”
秦有道呵呵一笑,“不要反抗就好。”
说着,取出一团肉眼几不可见的透明丝线。
斩风眯起了眼睛,有警惕有忐忑,他当然知道秦有道不会是想把他绑起来那么简单。
他要做什么?
秦有道拿着丝线,想了片刻,他根据从初舞阳那里了解到的燕国皇子控制她的过程,将丝线的一端触及到斩风的伤口处。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丝线犹如活过来般,竟然将伤口周边的血迹吸收了,然后沿着伤口直接钻了进去,几乎瞬间就穿过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一刻,斩风犹如定格一般,僵立不动,不过眼中却是闪过一起后悔。
还真的有用。
秦有道眼中惊喜,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成了,于是他轻轻勾动手指,斩风便转身向远处走去,除了面部僵硬之外,形态自然。
斩风一直走出百米的距离后就不再前行,秦有道操控着他又走了回来,他确定了操控的极限是百米。
之后思忖片刻,还是放开了他的修为限制,见没有发生异样,再次喜上眉梢。
操控提线木偶不消耗任何心神和修为,怪不得当时燕国皇子可以操控,而且可以操控数人。
提线木偶的关键在这丝线上,这丝线绝对是至宝,就是不知道用的是何种材质,现在想想当初燕国皇子竟然用在普通武士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试了几次后,秦有道就有了如臂使指的感觉,于是就让他侍立于旁,轻声说道:“说留你一线生机就留你一线生机,看你的造化了,如果刺杀姬无命不死,就放你一条生路。”
秦有道在了解事情原委后极为郁闷,同时也很震惊。
此次问心谷开启,七大岛主也进行了一场试练,只不过试练目标除了问心果外还有陆地宗门弟子的身份玉牌,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围猎陆地宗门弟子了,也不知道七岛哪来的底气。
而针对自己,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恰巧碰上而已,在自己显露了遁地术和御刀术后,才引来第二波追杀,贪图自己术法的是一个叫姬无命的人。
姬无命是中元岛主麾下的一个峰主,真正引起秦有道兴趣的是,他是一个人妖,不是那种人妖,有鸟,也可以叫半妖。
同时,秦有道还得到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七岛主竟然早就将问心谷绘制了地图,并且连每一棵问心果树的分布都做了标记。
仔细想想也无可厚非,七岛霸占问心果数百年,每五十年都进一次,没道理不做标记。
当然,斩风没有地图,只有姬无命有,每次行动最多会告诉他们下一个目的地,而姬无命的下个目的地就是九号问心果树,九号问心果树距离这里有近五十里的路程。
“九号问心果树!”
秦有道有些迫切,但身上的伤却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胸前的旧伤崩开,腰部的新伤差点伤到脏器,若要恢复,少说需要半日时间。
这时,梓馨走了过来,她全程目睹,被秦有道的果决干练和智慧大大折服,只是她现在有些看不懂现在的状况,斩风好像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人”。
梓馨也是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走了过来,她到来后,先偷眼看了看斩风,见他低着头,如同一根木头一样杵着,没有任何动静,心里更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