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才子会仅仅是在小范围内流传,准确的说有资格知道的人不多。
圈内的人让赵跖开拓了眼界,知晓世上相比于武林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世上有更多的东西值得去追究,赵跖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在得到整个武林之后。
两天内,中秋盛会时日尚早,反倒是天魔子的预言愈演愈烈。
就在今日,水寒霜得到赵跖的支持后,再无所顾忌,宣告出天香弟子和皇天阁直系门人的身份,向真武讨要祸灭天香的罪人,也就是天魔子黎心怜,并且宣告世人天魔子就是黎心児的嫡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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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山门,文香院内。
皇甫璇在文香主院内异常气愤:“谷主,你让我出去,我要杀了这个逆徒!”
卢文锦劝住她:“皇甫,你现在出去于事无补,你还看不清事态吗?”
拉扯间,卢文锦因无力瘫坐在地,面色惨白,这些日子每天都会遭受大悲赋残余气息的侵袭,这些日子受尽折磨,这道真气连张梦白都摇头无奈,毫无办法。
“是啊。”梁知音到能理解水寒霜的做法,“璇儿,寒霜是你一手带大的,这些年你一心都在心児身上,疏忽了对寒霜的照拂。人都是有私心的,当初寒霜是我们几个一起挑出来继承医道,谁知后来的心児在医术上的天赋这么高,少许教导,竟然靠着自己研读医书将不治之症治好。唉,说来,自那以后,我们这些长辈对寒霜确有不公。”
皇甫璇依旧不解:“谷主,但就算这样,她就不念半点同门之谊吗?要知道,我们能活着出来,十有八九占了心児的面子,心児有仁宗这个人情,对面才有所顾忌,她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张真人,你怎么看?”梁知音话题抛给了张梦白。
“掌门师兄,梁谷主,我有个观点。”重毓真人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寒霜那孩子心地不错,只是她对黎心児有所嫉妒,女人的嫉妒可是要命的,依我所见,黎心児那孩子对皇天阁也没有什么野心,所以我觉得寒霜没有威胁,这件事情皇甫若能提早知道,或许就能避免这一次的闹剧。然而事情的关键不是在这里,我猜测寒霜那孩子被人蛊惑了。”
“蛊惑?”皇甫璇先前一脸气愤,听到她有可能有危险,转而为其担心。
“你们想,寒霜之前虽然散布了黎心怜的事情,可是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能造成如此效应吗?这个谣言可是将真武与天香拉到两个对立上,世上没有任何门派能做到,寒霜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重毓的疑问让所有人重新深思起来。
皇甫璇隐隐有些担忧:“你是说有人在利用寒霜?”
重毓顺着自己的猜想继续说下去:“这个关键还是在皇天阁上,寒霜现在是在造势,她将皇天阁拉了出来,而她本就是皇天阁的直系传人这无可厚非,那么之前跟天香关系要好的不少门派会根据寒霜而与真武作斗争,普天之下,如果一流势力想要晋升新的八荒,真武这一关绝对要过,与其获得真武的认可,不如将真武直接打散来的更快!”
“重毓说的不错。”张梦白也肯定了重毓真人的话,“真武之事已迫在眉睫,我们一定要提前准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那些一流门派,而是帮助寒霜造势的那群人,他们也许就是这次动荡的罪魁祸首!”
“那现在如何是好?”皇甫璇不忍看到水寒霜遭难,更不会看黎心怜白白受苦,一时间难有两全之法。
“要不——”黎心怜也听明白了大家的难处,低着头,“要不我就离开这里吧,这样寒霜师姐就算知道我是天魔子,可天魔子不在真武了,大家也就不用担心了。”
“怜儿,这不是你的错。”灵逍不舍黎心怜受到委屈,横在她面前,“姑姑,张老头,怜儿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她的极阴之气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现在离开真武岂不是让她?我不同意!”
“灵逍,我们怎么会让怜儿出去招引恶狼呢?”重毓真人最是舍不得灵逍的,而且黎心怜的极阴之体对她的裨益也很大,假日时日,借着这极阴之气能顺利突破八品也说不定。
“那这可如何是好?唉——”梁知音苦叹,安稳了半辈子,没想到晚年竟遭遇这等事。
张梦白却做出一个让所有人不解的决定:“灵逍,你带着心怜离开真武。”
灵逍最是不依:“张老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偌大真武难道连一个弱女子都护不住吗?她什么都不会,十年来与世隔绝,连好人坏人都难以分清,你让她出去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实在!”
“灵逍,我知道你的想法。”张梦白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耐心解释,“心怜一个人出去我们自然不放心,这不还有你吗?你跟她一起出去。”
“我——”灵逍顿感迷茫。
“寒霜虽然说天魔子在真武,但是谁也没见过天魔子,她说黎心児有个妹妹,此时在江湖上也只是传言,襄阳黎家不是说心怜十年前就病逝了吗?突然冒出来不相信的人还是有很多的,那么一定会有不少人来真武探查此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百密尚有一疏,除非心怜不在真武。”
张梦白换了换气:“怜儿的极阴之气我这些日子看了,她体内的生机消耗的速度被水心玉遏制许多,至少两年内不用担心病情复发,你不是说她被软禁了十年吗?你也可以趁这次机会带她出去看看。”
灵逍下不了做这个决定的决心,一脸为难地看着重毓:“姑姑,我?”
“不如你就听掌门师兄的吧!”重毓真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看向张梦白,“师兄,不如在找一个弟子陪灵逍一起吧,我怕现在的世道他一个七品中级应付不过来啊。”
“若是这样,我倒有一个人选。”卢文锦想到了一个人,也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盯着梁知音,希望能得到梁知音的肯定。
果不其然,梁知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我觉得让相天阁的传人,也是我天香三代弟子梦小清与心怜一起出去。梦小清实力是七品中级,之前是黄长老看重的,现在黄长老死了她心情难免受挫,不如一起出去转转,若是派一个真武弟子跟着,反而会让有心人怀疑到怜儿身上。”
重毓看着灵逍:“灵逍,你觉得呢?”
灵逍有些丧气:“姑姑,这种事情,我一个小辈又能做什么主呢?”
张梦白托着拂尘,劝道:“灵逍,你的宿命找到了,你的劫难还未到。”
重毓心里一怔:“劫难?掌门师兄,灵逍会有危险吗?”
“我也不知,但既然真武的劫难应在灵逍,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去,毕竟真武的劫难还没有开始,我也不清楚灵逍在这场劫难中扮演的什么角色,什么样的结局,一切还是要看灵逍自己的抉择。”张梦白关切地看着灵逍,“灵逍,我跟你姑姑这一辈,只有你姑姑有你这么一个侄子,我们几位平日对你管教甚少,待你更是视如己出,若是你姑姑将来老去,你必定是文香院之主,这对真武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内定的不争事实,也是我们几个不说破的事,还有一事灵逍你要切记,你先跟我出来。”
灵逍随着张梦白至一处拐角,不明白张梦白为何会如此神秘兮兮的:“张老头,你叫我出来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嘛?”
“灵逍,我劝你放弃心怜,别对她太过于痴情。”张梦白说的时候也是一脸愁容,又不忍,有感慨,更多的是怜悯。
“灵逍,极阴之女容貌冠绝古今,那是因为她的极阴之气,这种气息虽然严重影响了人体阴阳平衡,可是却让她短暂的生命最奢华地绽放,自古以来就有红颜薄命这一说法,根本缘由即是如此。心怜的病我没有办法,她是落入凡尘的仙女,你留不住,也不配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梦白手搭在灵逍的肩上。
“最重要的一点?”灵逍对张梦白的话有所顾忌,他可以顽皮捣蛋,但对张梦白的话一直都奉若经典。
“若你舍弃不掉,你可以陪她共度余生,但是你们必须守住底线,切不可行周公之礼,一旦怜儿精元外泄,她的病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她现在全靠水心玉吊着几道生命精元,若是一旦泄露了,回天乏术!灵逍,我并不是在吓唬你,及时放手,我怕你会伤得很重!”
灵逍并没有回答。
“灵逍,人力有穷时。”
张梦白也不多说,离开文香院,谁人不少年?
张梦白也知道这对灵逍是很不公平的,对黎心怜更加不公平,可天魔子的宿命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屋内,重毓见张梦白带灵逍出去有一段时间,正欲寻找,刚一出门就看到灵逍一个人蹲在墙角,目光呆滞,心思重重,靠在门墙,与灵逍并排而坐:“灵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掌门师兄呢?”
“姑姑,我跟怜儿不能在一起吗?”
“傻孩子。”重毓不知道张梦白说了什么,但灵逍的样子明显不对劲,她自己也曾受过情伤,知道个中厉害,抱紧了灵逍,“灵逍,想开点,事在人为,做自己想要做的,你喜欢怜儿就去好好陪着她,她的病到底什么时候发作,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明天就会恶化。世事无常,去用有限的生命领略一下无限的风光不是更好吗?”
“姑姑,张老头让我去云滇的陨星湖,他说那里有天外星陨落,或许会起到屏蔽天机的作用,对怜儿的病有所帮助。”
“或许吧。”重毓真人并不看好陨星湖,黎心怜的病被水心玉压制,水心玉是什么?极寒之玉,虽然能延缓病发,却让病魔植入骨髓,越往后拖能治好的可能性就少一分,可不戴呢?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摒弃杂念,重毓安慰灵逍:“那你们就去吧,正好带怜儿看看外面的风景,你这次出去也没有好好转转。”
灵逍与姑姑四目相对,真武也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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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香院一处别院
“小清,你过来。”
卢文锦对眼前的这半大的孩子十分喜欢,卢文锦更偏向于武道,对皇天阁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她一向主张要让弟子弃医从武,天香或许能不惹事,但是也不能怕事,作为一方大派,必要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当初能多一点时间钻研武道,也许——
“师伯,你找我?”梦小清也是七品高手,年记比韩师玲还要小,估摸也是豆蔻之龄,可见其武道天赋非同一般。
梦小清正是由于年纪较小,情感经历较浅,天香的惨剧在她心里的创伤不算太重,仍有着活泼的一面。
“小清,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小清保证完成,让师伯师叔还有谷主开心一点。”
“小清啊。”卢文锦拉着梦小清坐下,“你秦师叔可能没有死,当初我们初代弟子尽得谷主老人家的喜爱,长大后也是各自各自的路,可是你秦师叔确实在二十年前不慎失踪于云滇,此次你将与真武的灵逍一起前往云滇,到时候你可以寻找一下她的踪迹,二十年来,她一直是我和谷主的心病。”
“嗯,好,我一定能找到秦师叔的。”梦小清天性率直,“可是师伯,那个什么灵逍的会不会欺负我啊。”
卢文锦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有怜惜,不管怎么说,梦小清也是一个七品高手了,不比灵逍差,看来还是个孩子啊,索性摸着梦小清的脑袋:“小清啊,那个灵逍不是坏人,你要是看不惯就叫他叔叔,叫他身边的那位是漂亮姐姐,臊着他,他就拿你没辙了。”
“那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行了,我知道这些天把你们关在真武山不自在,这次出去你们三人还是要守望相助,处处小心,以你们的实力只要不是遇到有心人阻击,一般的毛头小贼是拿你们没有办法的。快回去准备准备吧。”
“嘻嘻——还是卢姐姐最疼我!”梦小清调皮地在卢文锦脸上亲了一口。
“这小妮子。”看着活泼佻达的梦小清,卢文锦多日来的郁闷也消减不少,天香的希望全在梦小清身上,下一代弟子中只有她是能到达八品中级的境界的,其他人除非有所奇遇,终其一生也只能是八品初级,就像自己一样,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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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又一次晨曦中,灵逍驾着马车下了真武。
这一次,灵逍的活泼少了很多,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过的事情多了,计划的事情多了,人变得也就多了。
“李叔叔,啥时候到云滇啊?”梦小清比灵逍小五六岁,从一上车开始就一直不断地叫灵逍叫叔叔,看到灵逍不说话,转头抱着黎心怜,“黎姐姐,他怎么不说话?”
这个梦小清真是的,好好说话就是了,还噙着黎心怜的耳垂呢喃着,呼出的热气让黎心怜心里痒痒的。
“好了。”黎心怜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丫头也是没有办法,一直以来都是黎世琛和黎心児宠着她,哪想到竟然有一天轮到她来哄其他人,“或许他不开心吧。”
黎心怜看着灵逍没落无力的肩,心里也不是滋味。
梦小清挠头:“为什么不开心呢?我感觉他现在跟心児姐姐一样。”
“心児姐姐?是天医黎心児吗?”黎心怜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是啊,心児姐姐可厉害了,刚进谷中的时候,我跟她由于太小,不到十岁,两个人年龄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人年龄大,心児姐姐每次都挺身帮我,后来我去相天阁,心児姐姐去了皇天阁,虽然见面的次数少了,不过每次见面我俩都是无话不说。她是一个好姐姐!”
“是啊,她是一个好姐姐!”黎心怜在真武也没有得到黎心児的具体消息,只知道韩师业后来还在西元府闹翻了天,不可那个传言里并没有黎心児,她最后出现的时间是柳荫镇。
“小清。”黎心怜也想知道一些黎心児的事情,“能跟我说说心児姐姐的一些事情吗?我告诉你啊,她也是我的姐姐呢,我跟她是亲姐妹!”
“真的吗?”梦小清的印象中黎心児的容貌虽然远在庸脂俗粉之上,却也达不到黎心怜这种程度,两人是亲姐妹的事实让人难以相信。
“当然是真的,她叫黎心児,我叫黎心怜,怎么不是亲姐妹?快,小清妹妹,跟我说说心児姐姐的事情。”
“嗯,好吧。”
梦小清两手反扳着手掌,两脚轻轻晃着,整个人完全靠在黎心怜身上,回忆起黎心児在天香的所有,从刚进门派受人欺负,两人手拉手与众师姐竞争,每一个深夜两人都在互相擦拭着彼此的伤口,不同的是,梦小清在哭,而黎心児在安慰。
后来黎心児超高医道天赋,仅靠着看了几本医书,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治好了令皇天阁中好手无可奈何的病症,此事惊动了皇甫璇,自此黎心児才脱离寻常弟子的范畴。
同样的,梦小清虽然起步较晚,但也后来者居上,仅仅五年时间就达到了六品,刷新六品最小的年龄记录。在一次师姐们寻衅挑事的时候,梦小清竟以一人之力破了三名师姐联合的回香阵,相天阁的长老破格将其收为关门弟子,而这时候,黎心児与梦小清来天香已经是七年了。
七年里,二人无数次彼此相互支撑着,黎心児抗住太多的压力,梦小清一直躲在黎心児的保护下,才使得天性能够保存。
梦小清最不解的就是黎心児为什么总是经常发呆,就跟现在灵逍的神态一模一样。
三人的离开并未惊动其他人,黎心怜是天魔子的消息并未在真武传开,有的也仅仅只是几位高层,不少弟子甚至还在耻笑外界那谣言太过飘渺,认为一个子虚乌有的天魔子能祸乱真武的笑话太好笑。
“叽叽——”就在灵逍赶车的途中,熟悉的叫声传至耳边。
“小灵儿?”灵逍看着站在自己左肩上的小灵儿,才想起来当初只有它跟着自己和黎心怜走出竹林,在无涯峰之后就没有再见到它了,由于黎心怜的事情忙里忙外,加之武林中的传言,一时间竟然忘了这天灵之物。
灵逍转过身将车帘拉起来:“唉,你这叽叽喳喳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怜儿就在里边,你自己进去找吧。”
“小灵儿?你还在这儿?”
黎心怜看到小灵儿也是一阵欢喜,揉着小灵儿的脑袋:“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叽叽——”小灵儿眼睛闭着很享受黎心怜地爱抚。
“你是说这山太高了,你飞不上去?”黎心怜到是没想到这个原因。
“哇,这只鸟好可爱,我能摸摸嘛?”
天性活泼的梦小清看到小灵儿的灵动,眼睛就离不开。不待黎心怜答应直接伸手去抓,小灵儿可不是一般的鸟,虽然感觉得到梦小清不是坏人,身上没有戾气,可是刚找到黎心怜并不想这么快离开主人的掌心。
于是小灵儿就在黎心怜的肩膀上左躲右闪,梦小清就不断趴在马车的坐凳上扒拉着黎心怜想捉住小灵儿,几下过后,黎心怜的衣衫都被梦小清弄得不再整齐,可梦小清丝毫不顾,偏偏空间不大就是抓不住小灵儿。
灵逍听到马车内的各种声音,有小灵儿得意的叫声,梦小清赌气的呼呼声和黎心怜被推搡的娇嗔声,一时间心中的雾霾竟散了几分:“或许真的是我太执着了。当初不是答应带怜儿游遍天下的吗?真武虽大,比起这天下尤是沧海一粟。”
“凡夫俗子亦当如此酒狂人吵闹,贪嗔痴爱唱逍遥,我不放管他几世浮屠颠颠倒倒,终究不过一场说笑——”想通的灵逍又哼起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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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日剑教,韩师业与黎心児停留多日,不觉间到了离别之时。
黎心児对巨蟒不舍:“巨蟒前辈,你愿意留在这儿吗?”
韩师业与黎心児在追日剑教逗留的这段时间,与萧镇将合作之事商榷完毕,韩师业也如实将日月同辉的心法口诀如数奉还。
果然是追日剑客的正统传人,比起韩师业这种半吊子的剑客好太多,长空在修炼了日月同辉之后竟然与韩师业不相上下,韩师业最后也是靠着大悲赋的极阳,以刚对刚才将长空生生逼退,而众弟子在日月同辉的口诀影响下,不少人成功将内气分为阴循环与阳循环,实力提升了一大截,也不再受剑罡的反噬。
主殿内,韩师业向萧镇告别:“掌教,我二人要离开了,武林中现在盛传的黎心怜乃是心児的嫡亲妹妹,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得出去将此事查个明白。”
“贤侄一切小心,我追日剑教之前损失惨重,此际得到贤侄的功法相赠,若是能完全融会贯通,定可以在贤侄复辟神威之时起到定鼎乾坤的作用,我决定在你走后封山一年,一年后,我追日剑教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而且我们和金玉山庄这个老对头的架终于可以打完了。”
萧镇郑重承诺。
“那教主一切小心,这一年武林可不平静。”韩师业哈哈大笑,转过头去看着虎子,“虎子,感觉怎么样?
”韩师业与黎心児尝试着阴阳共济来修复着虎子受伤的经脉,经过七天的修复,大悲赋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剩下来的只能靠虎子自己,若是真当如此,也无能为力了,黎心児可是天医,连大悲赋都治不好的病,世上再无解药。
“感觉好多了,八条经脉里只通了一半,通的的任脉阴维阴跷的循环,阳循环还是没有起色,不过也很不错了,靠着真武的武学经验和日月同辉的阴循环,说不定我能开辟一条新的武学之路呢,别看我现在才四品,比之前废人一般要好很多了。”
虎子对自己还能恢复到四品的实力已经很满足了。
韩师业对虎子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谢意:“那就好,不管怎样,我二人还是要谢谢你。”
“行了,同是江湖人,别整那些虚的,既然这追日剑教决定封山,与你神威的关系也缓和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行叨扰。”
“虎子,我也这么叫你吧。”萧镇现在倒想留下虎子,借此缓和与真武的关系,“你可以继续留下来,不为别的,为了给真武留一条香火。现在的江湖不是一个月前的江湖了,短短几十天,八荒其三,非死即残,对江湖的震撼太大了,而且不少暗流仍在涌动,就为应天府的中秋大会,大内高手亲手鉴定过的大悲赋,真武何去何从?你虽然武功十去八九,但心法口诀熟记于心,若是他日真武不幸覆灭,你仍然可以重新开派,我追日剑教一样可以为你撑腰!”
“多谢萧掌教了!我真武死则死矣,为苍生殉命抛却残躯,百死无悔。如果我能帮其他弟子挡住哪怕一刀,也好过苟且偷生。”
“虎贤侄,你?”萧镇没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等慷慨豪放的话,心中惊叹不已,“萧某终于知道我教与八荒大派的差距何在了。”
“韩师兄?巨蟒前辈真的丢在这儿吗?”黎心児看巨蟒不理睬她,她又舍不得巨蟒,便想问问韩师业有没有什么办法。
“巨蟒前辈本就是追日前辈遗言交付追日剑教,看来追日前辈也知道功法的致命弱点,留下巨蟒为追日剑教留一条后路,巨蟒前辈的实力差不多相当于八品中级,高级我没见过,也不敢揣测。”
“韩贤侄尽可一试。”萧镇对巨蟒没有什么感情,尽管确信了巨蟒的确是祖师的伙伴,可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号令它,它也懒得理睬自己,毕竟一条蛇你拿什么跟它沟通?酒?它喝醉了一样不会理你。色?找一条母蛇?他萧镇还真没那闲工夫。财气啥的更不用说了。
最重要的一点,萧镇绝不能将门派的后路都寄望于一个畜牲身上,门下弟子实力才是硬道理,这一年,必是追日剑教奋起的一年。
“那我试试吧。”韩师业心里对巨蟒的感激之情最重,是巨蟒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才有了大悲赋,才有了韩师业的现在,“前辈,我跟心児要走了,您是跟我们一起走吗?”
见巨蟒没动静,韩师业走近池边,手搭在巨蟒的大鼻子上:“前辈,您被关在地宫几十年,到了外面何不好好转一转?”
巨蟒睁开了眼,看了看韩师业,绕开了他,直直地来到黎心児面前,蛇信舔了舔黎心児的脸,竟然在她面前留下了一滴泪。
“前辈你?”黎心児不明白为什么巨蟒会这样,这滴泪滴落在黎心児的手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冰凉,与之相反有跟手一样的温度。
巨蟒没有其他动作,游回了水池,继续盘在雕像下面,闭上眼睛。
见此,韩师业劝道:“心児,走吧,巨蟒前辈有它自己的想法,我们强求不来,缘分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再多话,二人与萧镇等人拜别下山。
韩师业走后,萧镇下令:“长空!放出消息,追日剑教自此封山。”
“掌教,封山,那追星怎么办,他还在外面啊。”
“那个逆徒,天下熙攘,利来利往,我们谁都没有怪他,他竟然躲起来连山门都不要了。哼——”
萧镇甩手离开,贺追星的命是命,那门下弟子呢?他虽为人父,但也是一教之主。
犹豫了很久,长空接下了萧镇的命令:“是,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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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师业与黎心児来到山脚。
“韩师兄,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心児,我知道你担心心怜,如果真的像传言那样心怜在真武,那我们倒可不必担心她的安危,我想先去巴蜀看看。不久前巴蜀有大悲赋的消息传出,我有点不放心,正好也把唐叔的骨灰带回去,让他落叶归根。”
“韩师兄,咱俩现在都算是无根之人了。”
“傻丫头,只要有人牵挂着,就不是无根之人,若是整个天下都无可信之人,那我们就成为彼此的根,更何况,你还有你父亲和妹妹。”韩师业揉了揉黎心児的脸颊。
“那我们就先去巴蜀看看?正好前些日子流出一个毒医的传闻,我正好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