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为银子发愁
只是那原本震慑人心的一句话,如今落在容渊止的耳中,却是那般苍白无力。
容渊止抬手,便将肩上的长剑打落:“父皇还是好好休息吧,打打杀杀的事情便留给儿臣来做。”
说着,容渊止唇角露出了一丝讥讽:“这……不是父皇说过的吗?”
剑尖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溅起一朵火花。
皇帝以剑撑地,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那只剑上。
他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容渊止,仿佛要将这个人的样貌刻在骨头里一样。
现在的他,即便是站起来,都耗尽了所有力气。
许久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落在了容渊止的身上。
皇帝狰狞着,口中鲜血源源不断,却依旧疯狂的喊着:“逆子!你这个逆子!怎敢忤逆朕!”
容渊止的眉头微微一皱,那鲜血落在他玄色的衣衫之上,很快就隐去了踪迹,只是那湿漉漉的感觉让他还是心生厌恶。
“父皇若是不想让容麒上位,那便好好休息吧,毕竟……一旦父皇驾崩,容麒上位便无人能挡。”
说完,容渊止转身离开。
即便是身后人重重摔在地上,他也未曾转头多看一眼。
而容渊止也并未走出很远,便听见身后寝宫内传来一阵哭声,而后就有太监匆匆走出,站在门口,高声唱报一声。
“圣上驾崩!”
传说皇帝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死不瞑目。
传说皇帝趴在地上,保持着向前爬的姿势,手指都磨出了血。
这些传说也在不久之后,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传说再多,那也与百姓无甚关系,皇位更迭离他们太远。
接下来一个月之内,满城素缟,‘举国哀痛’。
这段时间里,黑莲教便跟消失了一样。
而要说最忙的地方,非祁王府莫属了。
宫里的折子尽数的搬到了祁王府,群臣事无巨细,将容渊止当成了主心骨。
这一日,容麒被宫里的人抱来了祁王府。
枫璇枫叶第一个围了上去,魏朝雨紧随其后,三个人看着那咿呀学语的奶娃娃,有些好奇。
容渊止看到这不到一岁的孩子,着实有些头大。
他觉得自己这摄政王的位置有些遥遥无期。
沈初九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容麒。
粉嘟嘟的小人儿,还有吃手的习惯,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容子烨掂着脚尖,伸手摸了摸容麒的小脸:“大哥,皇嫂,这便是我的小侄子吗?”
这也太小了吧?软乎乎的一团。
沈初九捏了捏容子烨的小脸,没有应声,而是问宫里的人:“沈梦瑶可有说什么?”
“回王妃话,没有。”
沈初九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是容渊止撒进宫里的眼睛,不会说谎。
“初九姐姐,这么小的孩子,能当好皇帝吗?”魏朝雨的声音很小,但是依然落尽了大家的耳中。
这句话,让大家尽数都沉默了。
而容渊止担心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未多时,左右二相急急的赶了过来。
左相一脸惊慌,进屋的时候直接被门槛绊到,若不是右相搀扶了一下,摔倒是无疑的了。
容渊止瞧着两人这番模样,神色也添了一抹凝重:“何事?”
“祁王殿下,南岳收到圣上宾天的消息,派使臣来以表慰问,而、而且……南岳皇帝不日便到天启,只为参加新帝登基大典!”右相强自镇定的说道。
“是啊是啊,此番南岳新皇前来,为的,势必是一探我天启的虚实……”左相附和道、
不等容渊止说什么,右相又自顾自的说道:“南岳的知道了,那北岳来信,怕是不远了,且天启如今的形势,祁王殿下心知肚明,若是这两国……不、哪怕是其中一个忽然来犯,内忧外患之下,势必得大伤元气啊!”右相分析道。
“是啊是啊,大伤元气!”
……
这两人是在说相声吗?
沈初九有些无语:“二位先莫慌,听听殿下是什么意思。”
左右二相当即闭嘴,当即又将目光聚焦在了容渊止的身上。
容渊止垂眸凝思片刻,说道:“既然南岳来贺,那我天启作为东道主,必定得好好迎接远方来客了!还请左相将这次登基大典办的光彩一些,越光彩……越好。”
“这……”左相面上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祁王殿下,若说以前,别说办的光彩些,即便殿下想让白天见月亮,下官都是能办到的。可是这几年,各地灾害频发,再加上……加上先帝大兴土木,国库本就不太富裕了。
如今先帝发丧,所用白银数额之大难以相信,登基大典若是想办的光彩,没有一千万两是出不来的,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国库会吃紧,按照往年税收来算,刨去军备开支,满朝上下之饷银……还是难以两相平衡啊!”
左相又细细的算了一番,好嘛……眉头皱的更深了。
容渊止沉默片刻,说道:“除去军备上的开销,其他所有开销削减一半!”
大不了……变卖了府上的家当便是!
“这……”左相掐指一算,算的仔细,末了带着哭腔说:“殿下,还是不够啊!”
这下倒是让容渊止为难了,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好因为银子而为难。
就在容渊止为难之际,沈初九却说道:“二位,还请按照殿下的意思去办,剩下的……我们来想办法。”
她太了解容渊止了。
能在国库吃紧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大办登基大典,无非是想在他国面前,藏住天启真正实力。
“这……这可还差近三百多万两呢。三百万两啊,不是什么小数目,祁王妃您……”左相掐指细算一番,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初九
“二位请回,明r国妃定将银钱尽数奉上。”沈初九自信满满道。
左右二相相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沈初九的话。
容渊止便也只是看了沈初九一眼,也不说话。
直等到左右二相离开,才忍不住问道:“夫人应下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