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容渊止正准备继续说，灿阳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主子，左右二相来咱们府上了，两个人说什么都要见主子一面，属下……属下说不过他们……”

　　容渊止皱眉：“告诉他们，让他们先等着。”

　　沈初九却摇头：“不可，左右二相……想必是因为容麒身死，天启又无掌权人，这才来找你的，此乃正事，夫君应该先去看看。”

　　“好。”容渊止说完，又送沈初九到了别院，这才赶忙离开。

　　而在沈初九刚踏进寝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里的灯便亮了。

　　“沈初九，你欠我一条命，我来讨债了！”

　　沈初九抬眸望去，便看到落羽正站在暗处，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双从来都肆无忌惮的眸子，亮的吓人！

　　“我欠你的，我已经还给你了。你欠我一次，不还，我就杀了你！”

　　话是狠话，可落羽再怎么装作镇定，还是让沈初九看出了慌乱。

　　落羽……

　　落翎！

　　沈初九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落翎是你的……”

　　“姐姐！”落羽干脆利落的道。

　　沈初九一听就觉得头痛，她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事很大……”

　　“沈初九！”

　　落羽高声道：“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姐是被人蛊惑了！动手的一定另有其人，我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你……你是**理的人，你怎么就……就……”

　　卡壳了，但很快，落羽就整理好了思路，恶声质问：“还是说你沈初九与祁王一同，不管真相，想借题发挥，攻打我北岳！”

　　沈初九眉心微微一拧，却也不与落羽机解释什么，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你姐姐杀了我天启的皇帝，你让我怎么救？”

　　“你欠我一条命！”落羽说道：“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从容景曜的手中救出了你！”

　　沈初九淡漠的看了落羽一眼：“我欠你一条命，但是若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我放了落翎，你完全可以杀了我，这条命，我还你！”

　　说句不好听的，她被落羽的声声质问，问出了火气。

　　人都是有底线，有原则的，她的底线是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而她的原则，则是不负自己国家的百姓。

　　落羽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看着沈初九，许久都不曾说话。

　　沈初九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冷静下来了？”

　　“……”落羽摇了摇唇，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放开：“你天启不过是想给天下一个交代，杀谁不是杀？便用我这条命，换我姐！”

　　简直笑话！

　　沈初九看着落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姑娘……活生生给她整不会了！

　　这账能这么算吗？

　　落羽吸了口气，声音里有一种孤掷一注的悲恸：“我与落翎本是双生子，可……可双生子，却不知为何长得不像。小的时候，父皇便将我们两个送去了别处，将我们培养成战士，培养成杀手，以他的话来说，便是女人本就有天生的优势，虽力量不足，但大多时候，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沈初九呼吸一滞。

　　她……曾经的她，与落羽他们过的何尝不是一种生活？

　　唇微微张了张，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沈初九坐到了落羽的旁边，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从来任性，不愿受人束缚，她心疼我，便为了我独自扛下了所有，甚至……甚至连自己心爱之人，也惨死他人之手，她为了我，失去太多东西。这些……都是我要还的。沈初九，我今天来，不是让你救落翎的。

　　谅你也没这么勇！

　　我只要你帮忙，帮我一个小忙，我要劫法场！”

　　这娘们儿疯了！

　　沈初九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冷静一点好吗？落翎杀了天启的皇帝，并且很大可能连累到北岳。你劫法场，你确定能在容渊止的手底下劫法场？”

　　“我有你！”

　　我……我这时候应该感动吗？

　　沈初九嘴角一抽，按捺下要崩溃的心思，耐着性子道：“此事得需从长计议，你且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落羽的表情看起来就很不冷静：“她定是被人给算计了！这种时候，谁是既得利益者，谁便是算计落翎的元凶！那南岳的慕修寒，一定是他!”

　　“你想到这些又能怎样？我也知道依着你们北岳人的性子，要杀也只会换身衣服，找机会强杀，毒杀这种事情根本不屑去做。更别提在祭天所用之檀香上动手脚这种精巧活。”沈初九也火了，声音高了个八度。

　　哪料落羽更为光火：“你明知道这些，却见死不救！我拿你当朋友的哎！”

　　朋友……

　　沈初九的心一颤，语气放软了几分：“我知道这些又如何？横竖都是你姐姐听了慕修寒的话，做贼心虚的逃出了皇城，坐实了自己刺杀天启新帝的罪名！众目睽睽之下，我夫君身为天启的王爷，是不是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落羽彻底没了话。

　　沈初九占着理，她说不过沈初九……

　　算了！

　　女人起身欲走，留下一句狠狠的誓言：“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她的！”

　　“慢着！”沈初九叫住了落羽：“或许……真有个办法！”

　　沈初九犹豫了许久，她不能看着落羽去送死！

　　“说！”

　　“若是能让落翎告诉我，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或许……我只是说或许能保她一命，而且运气好的话，甚至能保北岳不经受战火。”

　　落羽猛然转身看着沈初九，眸光颤颤：“当真？”

　　“把握并不是很大，但是总比死路一条好些。”

　　沈初九话音刚落，落羽立刻抓起了沈初九的手：“走，我现在便与你一同去见落翎，有我相劝，落翎定会和盘托出的！”

　　“你就这么去？信不信人没救出来，你会先和她一样，被关在暗牢里？”沈初九无语。

　　不是她小瞧北岳的这帮人，着实是这帮人……真的有些蛮。

　　既蛮又傻……

　　若不是因为武力强横，怕是早被别的国家给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