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国师不问
那几个人握着金钱龟,仔仔细细一看,终于发现了其中蹊跷。
只见那金钱龟的龟甲上用小篆写着几个字:千岁之妖。
千岁之妖?
千岁……九千岁!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但谁却都不敢吭声。
九千岁是什么人?仅次于皇帝的存在,说九千岁是妖怪,可不就是找死吗?
谁干的?
可笑这些人听说说沈初九是妖姬时便信了,可一到位高权重的九千岁这里时,便不敢做声。
有人沉默,也人急了。
打头的大和尚已经顿时板起了脸,上纲上线道:“来来来,大家伙儿你们瞧,这上面的字虽是小篆,但是刻痕很新,明显是这妖女自己心虚,在这金钱龟之上新动的手脚!”
这么一看,还真是!
那些沉默的人群便各自开口了:“就是,这字一看就是新的!”
“妖姬还想造次!”
“把她扭送到官府去!”
人声一下子就鼎沸了起来。
李婶子的手一拍大腿:“哎哟,沈姑娘怎么会有时间做这么多刻字的金钱龟出来?你们看到的,只是我今日在集上见到的一小部分,试问谁她们医馆这几个人,怎么能赶在这几天里把这些东西做出来?!”
人群中,容渊止的眸光暗了暗,侧目看了灿阳一眼,灿阳当即点了点头。
手指微微一勾,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开始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了。
“你还别说,前两天我走街窜巷的卖货时,走到千岁府的时候,抬出了好几具尸体呢!他们抬的时候,不小心把尸体的手给露出来了,我就瞥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那简直都不能称之为人了,跟个干尸差不多!”
“你看到了?!我前段时间打更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千岁府里传出那种……那种女人的惨叫声,听的不真切,像哭又像笑!吓得我往后都不敢在千岁府附近转了!”
旁边的人侧着耳朵听,离得稍微远些的也各个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什么。
等那些人讨论的差不多了,人群便开始骚动了起来,面上已经隐隐有了些动容。
“哦,还有这金钱龟,那日我在山上时,也见到了!”
“三月就见了!”
“天降如此预言……这、这么说的话,霍乱我南岳的竟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说着,只是话说一半,再不敢说下去了。
沈初九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替这群人感到可悲。
人心是最难把控的东西,但若是利用得当,便是最强有力的武器。
死个把人确实会让活着的人陷入恐慌,但是恐慌过后,留不下什么了。
只有让每个人都变成切身受益者,才能化解此事。
古有鱼传素尺,今日她做出这龟背落书,这群信奉神明之人,就算不信,心中存疑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恰此时,人群中又有骚动。
灿阳竟带着一名方丈走了过来。
见那方丈,这群滋事的和尚脸色顿时一僵,不再说话。
毕竟他们被逐出寺院之后,他们便靠着坑蒙拐骗积攒了不少名望,而这也是他们的生计来源,一朝尽毁,往后他们在望京之中寸步难行!
可又一想到他们背后之人手眼通天,他们若是不做点什么,怕是连命都得丢!
当下,便鼓起了勇气了:“妖女!谁人不知你与三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三皇子参与其中,做这些事情也是轻轻松松!妄想煽动民心,诬蔑九千岁!到底是害人的妖姬,还真是手段!如此狡辩,还妄想颠覆我南岳?待老衲……”
话还未曾说完,便见一道黑影落在了那和尚的面前,抬手掐住和尚的脖子,提起狠狠地甩了出去!
暗卫!
异变陡生!
人群顿静若寒蝉。
容渊止自人群中走出,眯着眼睛,笑的危险:“她若想颠覆你南岳,还需用她以身犯险?”
问询声轻飘飘的,带着的寒气却仿佛要将在场所有人冻结!
是啊,沈初九若想颠覆南岳朝堂,他天启战神便会领兵南下,还需要她以身犯险吗?
众人噤若寒蝉,只有那被甩出去地和尚,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磕磕绊绊道:“你、你若杀我,她妖、妖姬身份必定坐实!死是早晚的事。以我性命,换南岳安宁,值得!”
威胁?
容渊止冷笑:“区区南岳,也配动她?怕是南岳皇帝也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叫嚣!”
这话,惊了众人!
“这人谁啊!?”
“为何敢这般嚣张?”
“听说是天启的王爷,天启战神……”
有人惊出了声:“是那个当年一人喝退我南岳千军的天启战神?”
“慎言!”
……
局势,僵持不下!
不远处忽然高声唱报:“国师驾到!”
“国师来了!”
围观的人群,好似顿时有了主心骨,各自让开了一条道路。
有穿着袈裟,手持法器的大和尚漫步而来。
“祁王殿下杀心如此之重,贫僧实不知是福是祸。”
人未到,声先至。
这位国师的声音醇厚,带着一丝不容亵渎的威严。再看众人,早已跪拜在地上。
看清楚来人之后,沈初九这才吃惊:这国师竟然也是和尚?南岳皇室当真是新奇啊!
和尚法相端庄,不像那些滋事的和尚般膀大肚圆,白眉长长垂下,眸中一片安宁祥和。
那和尚走到容渊止面前,双手合实施一佛礼:“见过祁王殿下。”
“不问大师,未曾想你竟也愿意牵进这俗世之中。”容渊止一甩手,丢开那和尚,而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望京动荡,不问怎敢独善其身?”不问和尚似听不出容渊止语气中的讥讽,淡然笑了一声。
容渊止笑了一声:“听这意思,你是要管到底了?”
“祁王殿下为护祁王妃,不惜杀人平事,贫僧又怎能放任望京百姓身在水火之中而不顾?”不问和尚说道。
祁王妃……
容渊止的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温煦如阳光。
多久没有听到这称谓了?他的初九……
容渊止再看沈初九,也并没有反驳不问和尚的话,而是微微一施礼,抬头时,便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