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熟悉的魔人
范成祥从狂喜中清醒,看到眼前这一幕,心虚挠头。
“师妹勿怪。”他道:“我学到新招,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他嘿嘿傻笑,忙问:“师妹要这种花吗?我马上给你挖。”
苏子静撇撇嘴,新招学疯了,如今也不如之前一般念着自己把他关在绝灵球中了!
这是好事,但她心中很不爽!
看范成祥晃悠跑去,苏子静忙道:“要整株的花,不要损坏的,我还不知是哪里能用。”
范成祥回头应是。
狼良气个仰倒,你都不知哪里能用,还不知能不能用,就大费周章让他们一人挖一千,万一不能用岂不是白费力气?
要是只要花不要根,直接一把一把割,省事又省力。
黄泉花娇嫩,一不注意就折断花杆,费心又费力,只用根虽然麻烦,但也不比现在麻烦。
此妖女是专来折磨他们的吧!
狼良将三叉戟狠狠插进土里,猛地一撬,大片土被撬起,里面还留着不少白白的根茎。
狼良顿时心塞,又浪费了!
突然地面一阵抖动,狼良忙抵住三叉戟稳住身体,抬目四望,发现刚刚还埋头苦干的魔族们此刻都抬起头,张望是哪边出现的震动。
一个身穿银白色道袍的男子站在花海中,手上拿着一支符笔,他面前的花海空出一大片,泥土像是被挖过一般,颜色深深浅浅。
朵朵黄泉花飘在土地上空,那男子哈哈大笑,“师妹,成了,成了!”
随着他一笑,黄泉花掉落一地,不少枝干被折断。
“师兄!”女声愤愤,“你又忘了!”
男子回头一看,哎呀一声,“忘了忘了,我太高兴了。所以忘了。”
他忙跑前去捡,一株,两株,三株……共一百二十三袖!
魔族人忍不住去数,数完心里重重一跳,居然有一百二十三株!
天呐,他们才挖不到一百株,这人族男子居然一次就挖了这么多,要这是他们的,那岂不是再来几下就完成妖女交代的任务了?
魔族们又心痛又沮丧,再不藏拙,把看家本领拿出来,就为了当农夫!
范成祥捡完花,又提笔画符,笔法虽然生疏,但笔尖灵气不散,紧张又轻松地画出一个松地符。
为何轻松,松地符原是最基础的符箓,时常用在种植上,在宗门时,他用的最多的符箓,便是松地符。
做外门弟子时,宗门会把一些琐事分配下去,由外门弟子熟悉一些庶务和技术,以免日后修为到头又无事可做。
他当时就接到种植灵米的任务,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去领一批松地符,去松土、引水、播种、收割。
为何紧张,他虽用过松地符,但画,却是第一次。
第一次画,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么新奇的画符法。
待他收笔,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扭曲飞走,越飞越大,直直往地上盖去。
符文落地,泥土如同落在筛子上,争先恐后摇晃着。
一株株黄泉花曝露在泥土外,范成祥再次提笔。
他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唇紧紧抿起,认真写下一笔一画。
魔族人不由看痴,凝气屏息,生怕破坏他下笔的稳度。
最后一笔落定,符文变成一张大网,将漂浮于地面的黄泉花笼住,被范成祥收入储物袋中。
他终于放下笔,惊喜又疲惫,笑容满面。
苏子静心里吃味,又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今日的师兄又是一副全新的模样,比之在源火秘境时还要自信。
“师兄,恭喜。”
范成祥咧嘴大笑,“师妹同喜。”
三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修行方向了,是该同喜。
魔族人面目沉沉,咬紧牙关,该死的妖女,明明有更简单的法子,却非要他们一株株挖,该死!该死!
他们心里骂道,手上的三叉戟嚓嚓戳地,又急又气。
范成祥终于试完,摆摆手,“新法子是挺好,就是太费灵力,我先去打坐,师妹好了记得叫我。”
“去吧。”苏子静点头:“我很快就结束了。”
说很快,还是用了一天时间,这群魔族人才挖够数量。
黎希忐忑交付黄泉花,又忐忑问:“我可以走了吧。”
苏子静听完狼良翻译,点头:“东西放下,你们都走吧。”
狼良大喜,忙放下黄泉花,大喊大叫着把这群魔族人带走了。
苏子静将堆成山的黄泉花收进储物袋,才走向盘坐在大树下的范成祥。
许是刚刚魔族人离开时动静太大吵醒了他,苏子静还没走到,他就睁开眼。
目光清亮,嘴角带笑。
“结束了吗?”
“嗯。”
范成祥忙起身,“那走吧,毒瘴林中危机四伏,我们还是早日出去为好。”
苏子静也是这么想的。
曼珠沙华的味道实在是怪,她尝过花,味涩,尝不出其中有神力,又尝过枝干,味道奇怪,神力微乎其微。
只有根部,一股子蒜味,她捏着鼻子也没能吃下去。
所以她得再入一次极境之地,问问鋈明,这曼珠沙华该怎么吃才行。
二人相偕走过一段路,因解药不多,范成祥只能进入绝灵球里。
与以往不同的,便是他如今一点不反感将苏子静一人留在外面。
只因绝灵球内有一个符法大师在等着为他授课。
苏子静撇撇嘴,看着时而专心致志聆听骷髅说话,时而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师兄,一阵心塞。
将绝灵球塞到袖口中,她自己独自一人在毒瘴林中穿行。
走过不远,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魔族人马。
苏子静忙躲起来。
那队人马都骑着魔蛛,看方向,好似是从外归来的。
领头的人爽朗大笑,与身侧一人说着什么。
苏子静听不懂,只细细关注游,无他,只因那领头人是熟人。
一别三十年,那人依旧还是那样,与在村子里见到的别无二致。
只是他的身侧——苏子静皱眉,那明明是人族,为何与魔族混到一起去了?
而且眉眼特别熟悉,她记不清在哪里见到过,只觉得很熟。
那是一位年轻人,筑基中期,眉目阴寒,她绝对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