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定乾一句话问着六公主一愣一愣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第一次来这样盛大的宴会本来就怯生生的,现在忽然出现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一个半大孩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说!”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不加掩饰的怒气。
“我……,我!”
六公主蜷缩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宫女惊恐的瞪大眼睛,“酌酌,你怎么在这儿?”
六公主往她身边爬了爬,靠在她身边,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要杀了你!”
那宫女敛了敛酌酌眼前的发丝,给她轻轻的绕到耳后,紧紧的抱住酌酌,
“没事,没事的,酌酌。”
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宫婢生出的孩子吗?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话都说不明白,和正儿八经的公主没法比。”
“可不是嘛!龙生龙凤生凤么,宫女生的孩子还能指望她仪态万千吗?”
一个俊俏公子说,
“各位,话不能这么说啊,谁给她机会见世面了?嗯?胆子都是练出来的,你们第一次上朝,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呢!”
“哈哈。倒也是这样。”
云官本欲起身上前,却正好和司长薄的眼神撞在一起,司长薄用一个眼神制止她,她收回和司长薄,看向六公主,
丞相在一旁惊呼,
“你是六公主?那,那这女子,便是你娘亲?”
六公主看向他,
“你这个坏人,你想害我娘亲!你是个坏人。”
丞相笑呵呵的对段定乾说,
“陛下,微臣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额……,多有得罪,还请陛下责罚。”
丞相故意这样说,便是要皇帝更加想起来,丞相也是一个打心理战的高手。
段定乾还算是能顾全大局,顺着丞相的话说,
“丞相严重了,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说完,有朝着酌酌看过去,
“你叫酌酌?”
那宫女抢先答道,
“小女贱名,恐污了皇上尊耳,不值一提的。”
皇帝没有个她起名字,她便自作主张给了那孩子一个名字,算不得大名,只当做一个平日里唤她的小名罢了,
皇后开口道,
“皇上,今日琼楼宴,应该是大喜,皇上还是别为了这小小的事情坏了兴致,让她们下去吧!有什么事情,等琼楼宴过去了,再说。”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
“还是皇后识大体,你们想下去!”
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拉着酌酌,“是,奴婢告退。”
颤颤巍巍的走出了飞花台,云官看着走出去的一大一小的人影,皇帝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多么无辜的人啊……,
丞相在席位上笑呵呵的说,
“还是陛下和娘娘宽宏大量,不过今日琼楼宴,意在为络和公主招亲,怎么络和公主还不现身呢!”
其实云官也想知道,但是没有丞相大人这么大的胆子,这么直刷刷的问出来,皇上虽然笑眯眯的,可很明显的看出来皇帝陛下生气了。
“丞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段深泓从太子席位上走出来,看向丞相,笑道,
“丞相大人太过心急了,这琼楼宴虽说是为公主招亲,但毕竟也是皇家的事情,络和是凛朝的公主,身份尊贵,且身为女眷,哪能这么随便出来抛头露面,即便是丞相公子想要一睹芳容,也不可这么无礼吧。”
有些事情他出面比皇帝出面要好很多,他出面顶多算一个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声,若是段定乾,大概又是仁君和暴君的一番争执了。
丞相眼睛微眯,
“听太子殿下这话,络和公主今日是不会来了?微臣只是好奇,想知道公主是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别的,莫不是皇帝陛下出尔反尔了?”
太子的眸色深深,看向皇帝,可段定乾似乎没有打断说话,黑着一张脸,身旁的皇后不着痕迹的捏了捏段定乾的手,轻声说,
“陛下莫要恼怒,这件事就交给泓儿吧。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也知道,凛朝现在的局面,皇上不适合和丞相起冲突。”
太子深深的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很会当一个皇帝,矛盾不堪,摇摆不定。期待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眼神,接着抬了抬下巴,对丞相说,
“丞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皇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丞相大人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琼楼宴欢聚一堂,可正儿八经的宴席要到晚间,这宴席没有开始呢,丞相大人怎么就醉了呢!”
丞相也不惶恐,看向段深泓,厉声道,
“泓儿,你对外祖父还很是咄咄逼人啊,凛朝一向训诫子弟孝悌忠信,泓儿,你对外祖父这样,可称得上孝?”
太子段深泓面上不显,可攥紧的拳头告诉世人,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外祖父,他借着位高权重,手握重权,根本不尊皇帝,整个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在朝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是凛朝的一大毒瘤,刚直呼太子殿下的乳名,还标榜自己是皇亲国戚,太子外祖,足以间这丞相有多居功自傲,目空一切。可惜,现在还动不了他,
段书均忽然笑出声,还有那样曲腿坐在位子上,没有起身,但笑声打破了这对峙的局面,丞相都说到孝道了,他可就不能让段深泓来接话了,他们家里自己怎么斗都行,可断不能在被臣子拂了皇家的面子,他相信段深泓可以回怼丞相,但毕竟对他名声不好,
“哎呀,我说丞相大人啊,这好好的琼楼宴,你怎么把气氛弄得如此低沉呢,书均殿下我都不能好好的喝酒了,我这闲人都觉的你话多,你不嫌自己烦吗?二哥,过来坐,咱们不和丞相大人一般见识,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也对不住琼楼宴这好酒美食。”
太子宛然一笑,
“好,听三弟的,皇恩浩荡,琼楼宴,不可辜负。”
太子缓缓落座,对着段书均笑笑,段书均开口,
“我听说啊,这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唠唠叨叨,莫名烦躁,逮人就骂,见狗就咬,我瞧着丞相大人怎么和这样的情况有些相似呢?”
司命隐着身形,看着这一场精彩的对峙,听到段书均这一句话出来,直接笑翻在地上,
“只说书均殿下还真是奇特,这是骂丞相呢,还是骂太子呢?他狠起来,连他自己都骂呀。”
云和也笑着,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