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自天地孕育而出,因为出身源地不同,故而划分也不尽相同。
混沌之中的天地无数,便不是每个都会像张玄所处天地一样,一元会轮回一次,而是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复归于混沌,自此消散于虚无。
在天地毁灭之时,一些事物因为某些原因而继续存在了下来。
这些事物因占据所毁天地的一份残余气运,故在混沌之中存活,还被混沌洗炼,成就非神非魔似神似魔的状态,为恶即为魔,为善即为神。
磁渊之下的神魔便是其他天地毁灭之时所残留的一块庚金,因为经过混沌洗炼,渐渐有了灵性,化而为灵,成就神魔之躯。在天地开辟之后万年到达天地之中,开始兴风作浪,后被禹王撞见,念其气运未竭,故而封印在此,也算是为后人留下一笔不小财富,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副本好下。
虽然实力不足达到超脱之境,但此神魔的实力绝对远超一般仙神,就是与掌握了法则之力的青牛比起来,也不算弱上多少。加上五行金克木缘故,庚金神魔还是占据上风。
但谁能想到,青牛这家伙不走寻常路,自身为木,却发出火招。以木生火克金将差距拉了回来,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原本庚金神魔还能凭借先天优势搬回一局,毕竟金五形克木。
不过这点小事还无法平息神魔心中的怒火,被困在磁渊之中一万两千多年,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一现世就被人放火烧,还是特别厉害之火,伤到了自己的一层本源,换做是谁,谁能忍。
在连续被焚烧融化三颗头颅之后,当即也不在顾虑其他,放出先天庚金神光阻断六丁火之后,两颗头颅仰天长啸
吼~!滋~!
似野兽又带一丝金属碰撞音发出,声音刺耳难听,传出极远。
青牛听闻此音,只觉得一阵头痛,好似回到了从前,有人在拿锯子在锯自己的枝干一样,一下子丢失了点定力,原本旺盛的火苗也是一小,庚金神魔不再忍受炙热,原本钉在自己胸前的独角瞬间化作了金属液融入体中,一下挣脱了火焰束缚。
看着以手抚头的青牛,神魔极为生气,六只手臂展开,出现锋利刃边,带动地上无数柄残破断剑形成剑光潮汐,直接扑面击向青牛。
剑气潮汐一接触青牛,立即迸发出堪比太阳的强烈光芒,分割着属于青牛的每一寸肌肤。
针扎般的疼痛传入脑海,令青牛及时醒了过来。
见到似一柄奇怪兵器的巨兽袭来,距离已然拉扯不开,无奈脚往下一跺,双手聚力,整个牛变作三头六臂,以一接一挡住了来袭神魔。
神魔故计重施,想以锋利矛尾击伤青牛。
可青牛早就察觉此招,矛尾袭来之时,抬头挺胸,全身肌肉高高鼓起,形成小山一样的壮丽景色。
矛尖遇到钢铁般的肌肉,只刺入三丈,就再也刺之不进,而三丈距离,对于八百丈身形的青牛来说,连皮都未破。
哈啊!
一经发力,一鼓作气,青牛六臂借力,竟然以八百丈身形强硬的将六千丈的神魔举了起来,加以高速旋转,所带动的风息直接将方圆百里之内掘地三尺,绝无半座百米之上的山尖,彻底变成了一片平原荒地。
趁着力道青牛将神魔往天上抛去,紧接着也忙凑了上去。沿途之中,体型越变越大,由原先的八百丈变成了八千丈高大的双角青牛,踏着青碧云霞顶着庚金神魔自天上数万里之处而去。
在地上打对天地造成的伤害太大,青牛总是觉得束手束脚,也不敢施展真身,故而一直都是隐藏实力。好歹也是曾经数次都快到突破妖神的绝世大妖王,如果说一点实力都没有,那怎么可能,光青牛本体的松树,真实体型都已经早就超越万丈,只是被真人施法,化作寻常古树而已。
要知道,当年青牛还是松树之时,万丈体型放在那里,凡人隔着几百里都能隐约看见,要是到了树下,真的可称呼上一句只手遮天。
就在青牛走远之后,磁渊之地已然无一人在场,冷冷清清,只留下一点元磁爆发的后遗症,无数金属碎屑悬浮于空中,离地百米之内好似步入了金属的粉尘海中,点点阳光照耀之下发出点点星光,显得格外绚丽。
就在这时,一点红光自其中出现。
现在的红光极弱,好似一阵风来,就能将其化作虚无。晃晃悠悠的朝着外界飞去,大约飞了半刻钟有余,数十里路途,在沙土之上搜寻一番,钻了进去。
大约进入数百米之后,出现了一个地下洞穴。
墙壁之上满是各种神金灵石,发出莹莹宝光,将原本应该寂静黝黑的地下照耀的可见发丝。
红光继续游走,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一处秘地,穿过阵法,透过一块水晶模样的奇石,终于来到了目的之所在。
只见一个三丈见方的屋舍之中,一位青年被牢牢束缚在其中。
青年身后是一棵碧绿枝干,火红叶片的宝树,高约七八米,两人合抱粗细,在树干的最中央,一朵巴掌大小的淡黄色花苞正含苞待放。
红光见此,当即一个飞遁钻入了被束缚青年的脑袋之中。
没错,红光正是铸造客之神魂,先前所做的种种,皆是为了现在的夺舍。
夺舍之事,实际上铸造客早就想进行了,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
因为夺舍之事,看似能再来一次,无限美好,但也就意味着自己将从天地之中除名。作为武神,尤其是活了一万多年的武神。铸造客对于地府和轮回还是知道一点,那就是一旦成功夺舍他人,那么也就代表着失去轮回资格,永不受地府拘役。
别以为这是好事,一旦魂不入地,时间一长,就得灰飞烟灭。且万载阴灵难入圣,一旦夺舍失败,失去轮回资格,那么就连超脱机会都不再拥有。
可就算不夺舍,自己寿数已经到头,一旦死去,虽然有机会再次轮回,但机会却是十分渺茫。且轮回之后,如若打不破胎中之谜或者没人点化,只怕万年苦修倶为泡汤。
至于为什么机会渺茫,除了因为德运不足,还有曾经服食过不死药,强行将自己的寿命拖到了万年之后,超过了原有的寿元极限。作为掌管寿数的地府来说,对于这种强行续命,扰乱人家执法的生灵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而且说句实话,铸造客对于夺舍便不排斥,只要能在夺舍的那一世超脱,那么就算入不了轮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先前之时,铸造客也不敢保证夺舍之后,自己一定能封圣,故而一直犹犹豫豫。
直到一年前朱厌现世,铸造客被朱厌一棍子打飞百里,遇到了一位青年。
这青年虽然无一点修为,体内不见半分能量,但力量却达到了惊人的一龙之力,这是何等的天资卓越,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说一句武圣苗子都是轻的。
一牛五百四十斤;一虎三千六百斤;一象一万两千五百斤;一龙十二万九千六百斤。
武者修行力量以不催动体内罡元为前提,手臂举起相应力量为之力。
当然了,这些划分也是有讲究的,不只是力量大小那么简单,牛力是先天之下便可以靠肉身凝聚出来的一股力,这股力集合自身全部力道炼成一股,就算不加持罡元,光凭这股力也是能击伤类似鬼怪之类虚幻的异类,是武者第一次凝聚力量的体现。
之后的虎力、象力、龙力分别是武者的精气神凝聚之力,代表的是三种不同力量,三者之间便没有换算关系,代表不同而已。
就像武神,纯肉身臂力须得有九龙九象九虎九牛之力,才能算是武神。将这四九之数配合罡元炼成天罡之力,炼至九天之力,加以神魂辅助,方才能有接纳天地法则入体之能。
故而代表武者最难凝聚的龙力,那是只有至少宗师境才能拥有的。
一个凡人能有此力,那么其肉身强大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毕竟如此大的力量自然需要一个强横的身体支撑,不然一拳出去,敌人还没打到,自己就变成了残废,甚至直接炸裂开来。
能轻易发挥一龙之力,而半点事情没有的凡人,天下难有。
故而当铸造客第一眼见到此人之时,心中立马就定下了计划,二话不说直接掳走养着,为自己夺舍做准备。
本来还不想进行得那么快,按照计划,铸造客觉得至少须得养上三年,方才可以进行夺舍。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才一年时间,铸造客就被青牛一口六丁火烧掉肉身,不得以只能来此夺舍。至于释放神魔,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不然青牛没有相应对手,怒火直接发泄在他们身上,可不是能轻易承受得住。
现在正好,铁剑去了地府,铸造客也因释放神魔而消散于天地,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红光进入青年识海之中,变回了原本形状,看着被道道精神细线包裹的青年,铸造客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夺舍成功,配合自己的强大神魂,青年的强大肉身,封圣之日指日可待。
带着笑意,铸造客将自身化作红线,缠绕在青年命魂之上,准备来个潜移默化。
“不~!”
刚一接触青年命魂,铸造客突然大声惊叫。
只见原本缠绕在青年身上的红线,疯狂抖动起来,想要摆脱青年,结果却像是被胶水牢牢沾粘在一起,分离已然成了一句笑话。
慢慢青年化作一条黑龙虚影,盘旋在识海之中,毛发似乎吸收了红线的营养,也开始变得发红。
数万里外的南海之滨。
张玄透过六鼻镜来到此地,感知范围内三千傀儡人一一倶在。
随即将如意发簪取下,默念咒语激活仙力,对着其轻轻一吹,只见如意之上,发出一缕微风,淡淡无痕。
天地起了回应,只见天边虚空微动,点点淡绿色霞光浮现。
“风来,云聚、雷鸣、电闪,多谢四部真君助力。”
说完,张玄朝着云层之中行了一礼。
轰隆隆
闷雷声响起,天边云霞慢慢汇聚,盏茶时间,云层越堆越厚,变成祥瑞紫色。
一般的乌云自然不会是此颜色,但张玄所召唤的自然不同。
大能出行,天地自有异象,这其中便有普天甘霖。
所谓甘霖,指的是久旱逢甘露,有新生救命之意,最是难求。
张玄所接引来的甘霖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还是具有治病救人,滋养生机之效,对于一些常年累月堆积的暗伤来说更有奇效。此外,对于其他生灵来说也是有洗净铅华,脱胎换骨之用,尤其是田地之间因为海兽登陆,煞气剧增变得干枯的作物,虽甘霖未降,但却有了意动之趋。
大风呼啸而来,带来浓郁灵气,驱逐海中奔涌而来的煞气。
灵气与煞气相交,成了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气旋,相互结合在一起,化作了一个个阵眼节点。
这时天中发出数道紫金色雷霆,呈放射树枝形,每一节雷霆末梢,都接触在灵煞汇合的节点之上,瞬间照亮了淡紫色的天空。
如此异象,自然吸引了夏朝靠近南海的修士门派。道道流光罡风袭来,朝着祥瑞降临之处争先恐后,生怕机缘花落他家。
感知到这一幕,张玄眨了眨眼睛,咔嚓一声,闪电自天边发出,击打在甘霖降临的边缘之地,那些速度快一点的修士,猛地刹不住法宝灵光,直接撞在闪电灵墙之上,被电得浑身发颤,衣帽皆枯。
嘴角一笑,抖了抖肩,不再去看那些修士。自袖中取出一杆旗帜,往天上一抛,正是兴云布雨旗。
其中含有张玄自混沌与天地交织之处提取的四元之水,乃是万水之源,威能强大。
不过正是因为威力太大,所以在旗子之中出现了大约五斗元泉,张玄便收了旗帜。这东西多则害,少则利,只需一斗便行。至于剩下四斗,天上的同僚如此照顾自己脸面,不能白跑一趟不是,日后还是有不少情况需要帮忙的。
衣袖一甩,蒙蒙细雨出现,淡淡雨光之中,张玄撑着一柄印有山水墨画的油纸伞,往渔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