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心中一惊,这羊白茅果真不是寻常之人,他认出楚翘玉方才所用,乃是慑神术中纵天雷之术。楚翘玉跟随柳泫修炼百年,自然也会使这重功法,他在慑神术的领悟上虽不及当年的罗念成,但所练功法,足以震慑寻常的习武之人。羊白茅、石飞二人是雁岭门主,倒真见多识广,本事不浅。凌越想到这一节,再看诡府门门人众多,倒真有了一丝担忧。
“御体神真,灵结神踪,幻化游刃,穿梭如梦。”凌越手起巫愈术结灵咒,方才那森森鬼火又从她面前朝诡府门门众袭去,灵真瞬间飞至诡府门门众面前,结灵咒攀附上这些人手中兵刃,内力不济的弟子手中兵刃脱落,更有持刀刺向身边同门之人。
“这位羊门主,你说楚师兄年纪轻轻,真是好笑。你可知他都能做你的太爷爷,太太爷爷了?楚师兄修炼仙道,面貌不曾有一丝衰老,实则已两百岁了,难怪你们没有听过同门的名号,你们这样年轻的后辈,当然不知道这些隐山修道的仙长。”
羊白茅怒喝一声:“臭丫头,你说什么。人人都叫我白门主,你听不见吗。你说这人活了两百岁,我倒想请教仙长的长生秘诀,好讨一个不老不死,青春永驻。”羊白茅说话间,将那长鞭挥起,舞得生风,他运起椎阙骨骨纹之力,荡真气去解凌越结灵咒。石飞亦开骨纹,流星锤卷真气袭向结灵咒灵真。
这二人一经合力,凌越方才所处灵这才别荡开,诡府门弟子又重拾兵刃,杀向那些白衣剑客。这些剑客都是楚翘玉领下山的,他奉师尊柳泫之命,下山来助凌越、罗念成。凌越这一去,柳泫得知权魔剑又生变数,他因闭关推演五宝的所在,这才派翘玉率众弟子下山。
凌越见这二人身后白气宽而整序,皆是夺命迹,便知这二人皆身怀大阙骨纹,自己方才结灵咒被挡下,亦是理所应当。欧雄率诡府门门众与白衣剑客缠斗,郭爽纵身加入混战。羊白茅、石飞这二人齐出,凌越大展巫咸术与之周旋。
“既然二位非要动武,那只好得罪戴坛主了……”楚翘玉言罢,贯出右手长剑,下得石台,去与那雁岭二位门主搏杀。他手中剑式,正是‘大佛忘尘’剑法,剑招之中附着雄厚内力,能接挡石飞流星锤,化开羊白茅软长鞭。
楚翘玉一入斗阵,凌越之围便解,石飞、羊白茅相顾惊疑。此人名不见经传,手中剑术极为精湛,普天之下,能有这样剑术之人,实在极少。且这少年功力,竟不在他二人任谁之下。羊、石二人自诩武功高强,本没把此处任何一人放在眼中。就连这山上的玄德道长,他二人也自觉能合力拿下,只是眼前这少年剑招,越使越奇,到了十招之后,他二人竟难以自保。
羊白茅、石飞再无轻敌之心,二人各出毕生所学,合力对付楚翘玉。剑光四起,兵刃交接,郭爽已在石台杀了数十名诡府门门众,白衣剑客剑法也是不俗,许多人以一敌三,只是诡府门人数太多,围拥而上,众人皆陷入了苦战。
羊白茅、石飞自知不敌楚翘玉,心中大惑。眼下左右使二位不在此处,若再斗下去,恐怕二人要败在面前这小子剑下,须得设法告知坛主此处情形才是。
天光微亮,众人鏖战持久,两边已各有损伤。诡府门死伤许多,只是门众甚多,此时还占优势。
“诸位前来助我玄明观,恕贫道姗姗来迟!”
众人闻言。知是玄德道长来了。玄明观众弟子终于随道长摸下山来。玄德一见此处已斗作一团,虽不识得楚翘玉、郭爽等人,但知他们乃是为解玄明观之围。玄德心中感激,又觉愧疚不安。众位义士前来相救,我玄明观却躲在山上,迟迟未能下山相助。玄德亮罡元钵,使长剑入阵破敌。玄明观众弟子也一拥而上,诡府门众人瞬间溃散,这才没了优势。
“道长,出了什么事,诡府门为何突袭养寿山?玄通道长与不念道长他们可曾回转?”凌越问起玄通,玄德答道:“玄通与罗少侠上汴攸城去救中原各派弟子,眼下音信全无。诡府门突然来袭,我才领着一众弟子上山躲避。我本已听到打斗之声,但恐是诡府门使诈,故此迟迟不下山来,劳得诸位在此苦战,贫道有愧……”
“道长不必自责,您也是为众弟子着想。这么说,罗念成和大伙赶赴汴攸城,还没救出援边的各派弟子,只怕在汴攸城耽误久了,反倒被困,难以脱身。诡府门此时袭来,定是得知各派宗师高手皆已外出,想趁虚而入。”
“姑娘所言极是,贫道以为,诡府门不止对我玄明观下手,恐怕中原各派都已遭其侵入。”
“这位是……”玄德望着与羊白茅、石飞二人缠斗的楚翘玉问道。
“他是青峦峰柳泫真人坐下大弟子,楚翘玉。柳泫真人乃是忘岁翁的师兄,说起来,他也与玄明观颇有联系。”
玄德“啊”了一声,默默道:“天师开门立派,这忘岁仙乃是我派最老一辈的弟子,原来他还有一位师兄,却在别处开创门派。想来这些白衣剑客,皆是柳泫真人门中弟子了。”
凌越点头,后道:“道长所虑极是,眼下不知各派情况,我们须解决了这伙人,再去助其他各派。”
玄德应允,又见楚翘玉所使剑法,乃是‘大佛忘尘’剑招。心下认定此人是同宗同源,隶属一家。玄德执剑而上,助翘玉分斗羊白茅、石飞。
“玄德道长,你不好好呆在山上,怎么也跑下山来了。”羊白茅此时已大汗淋漓,见玄德率玄明观弟子冲下山来,料想已困不住玄明观众人。他给石飞眼色,暗唤欧雄来跟前。
“白门主,我观与诡府门素无仇怨,二位门主何苦如此相逼?今日之事,乃是戴坛主意欲制霸中原武林所为吧。我听说诡府门害了镇风镖局一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贫道劝诸位及时收手,早日回头。”
石飞道:“道长好见识,我等只奉坛主之命行事,其余的事,一概不知。道长哪里请得这些朋友,倒是有趣。这一位少年所使剑法,我竟从未见过,素闻道长剑术高明,依我看,道长剑术恐怕不在你这位朋友之上。想来修道之人,清心寡欲,这一女子又是什么人,擅用灵真幻术,自言是巫咸人。中原正派,又怎和异邦妖人搅和在一处?难道玄明观不顾全武林大义,不顾名门尊耀?”
几人边斗边讲,羊白茅暗中对欧雄吩咐:“此三人非同小可,我等恐怕敌不过了,你速赶往少林寺,告知坛主此间情形,我与石门主在此周旋,最好能请得顾左使亦或黄右使到此解围。”欧雄领了命,这才潜行收棍,望嵩山少林寺奔去。
说这欧雄奔少林寺而来,‘生死局’戴天恩已将少林派、玄明观、天地刀宗、纯阳派、马帮、离舍堂等武林各派的宗师高手困在少林寺中,他正以各派弟子危亡,要逼迫各派掌门认他做中原武林盟主。欧雄赶来,见了羌靡、唐归虎等人身中软力散,更有慧能方丈、玄通道长为封穴针所伤。念及往日情谊,欧雄为羌靡、唐归虎献药,又来向黄秋鹤禀告养寿山发生的事。
欧雄将凌越、楚翘玉前来助玄德道长脱身一事说与黄秋鹤听了,黄秋鹤这才转告戴天恩。戴天恩精心布局,却不料中途杀出郭爽、颛孙凌越几人,坏了他在养寿山的大事,心中不快。眼下各派高手齐集少林寺,他千方百计,用尽花言巧语,这伙人却不肯认他这个盟主,故而心中恼怒。闻黄秋鹤之言,得知羊白茅、石飞二人未能拿下玄明观,更是不快。
“这四叉花贼是什么来头,如何能阻拦雁岭这两位门主?看来是本坛不识英雄,小看了这江洋大盗,高看了羊白茅、石飞之流。”戴天恩示意左右,“去把那姓罗的小子带过来。”
“既然大局已乱,本坛不必对诸位有所隐瞒。我手下人来报,玄德大师给郭四叉和不知身份的一男一女救了,想来这伙人武功高强。雁岭三绝也是空有虚名,今番二人联手,竟敌不过。可笑之极!这伙人既解了玄明观之围,必下到各派,去害我门众弟子。若是石飞、羊白茅不成他们对手,那各派留守的诡府门人,定要为姓郭的所杀。事态至此,诸位掌门可满意了?”
戴天恩怒气在胸,言语间却不露一丝愤懑,他面色风轻云淡,娓娓而谈。
“我已几次三番好意相劝,诸位不听。先有马帮马狂人在某掌下毙命,若再有高人要与本坛争这盟主之位,请放马过来,本坛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各派危机已教贵人解开,我等何必受这贼子胁迫,大不了和他拼了!想做中原盟主,问过我手中兵刃!”牛子胜纵身越起,方便铲直逼戴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