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坪是同山县的郊野,距县城不算远,是“零”距离。
当虚空裂缝出现,霜雪仙子就施展道术。
云上坪的上空,浮现一幅幅画面,将县城里发生的事同步显现。
“华严宗突袭同山县?”梦成真咋呼,是故意的,是恶心渡边!
渡边瞟了瞟画面,又低头;任侵渔的眼里,浮现了希望。
水梦天恍然,华严宗的目的?是捞人,是救渡边、任侵渔。
梦天堡的管事与同山县没有渊源,更没有因果牵涉,而且,梦成真、草小淡是精怪,对于什么屠城并不抵触,只要自己不干就成。
右臂一紧,水梦天诧异,是林馨雅,她很紧张,盯着画面。
是一个人,是万人瞩目的人,就是县尊。
“县尊是你的熟人,友人,亲人?”
林馨雅咬唇,脸色苍白,只点了点头。
水梦天想了想,建议道:
“想法通知县尊,赶紧向梦天堡逃,我会阻截追兵!”
此言,不是客套,而是最佳的办法。
县尊是中期始祖,逃的速度不会慢!
什么飞梭、坐盂?追击、围剿快速移动的个体,是力不从心。
从县衙赶往梦天堡的距离不算远,水梦天有把握,狙击对方的重要人物,只要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县尊就能平安脱险。
林馨雅的眼神黯然,喃喃道:
“县尊有自己的信仰,更有为信仰而付出的执着,为官一方,哪怕明知是死?也要拚命,直到自己的生命耗尽,他不会逃的!”
水梦天想了想,摇头道:
“馨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与华严宗异地作战?若舍了坚甲、堡垒,我们不敌,哪怕全部拚光,只是同山县多添几个坟头!”
管事们心里有数,不再关心林馨雅,更不管县尊的死活。
是的,县尊有自己的道,要为此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
林馨雅的意思?是梦天堡赶赴县城,将外敌驱逐,再拯救凡民于水火,以全了县尊的“道”,但是,很明显,梦天堡不是对手!
画面里,飞梭、坐盂云集,数万官员分成六拨,与县尊对峙。
林馨雅惶急,眼里露出绝望,哀求道:
“小天,县尊名林鹤仙,是我的父亲,是唯一的亲人,救救他!”
水梦天低头,闭上眼睛,此事,没有商量!
虚月宗存世的时间,还不足三百年,一路走来?如履薄冰。
悦哥儿初出道的时候,是只身一人,靠的是数件魂宝,后来,是族人齐心协力,最终成就大业,其中的艰辛,又有谁能知道?
每一次布局,每一份作战计划,是水淼淼、悦哥儿殚精竭虑的结果,因为,虚月宗,曾经的虚月道门,不能错,更不能败。
数百年来,只要大败一次?虚月宗就完了。
虚月宗的教典里,有一项规定,是铁律,宗门的利益是最高利益,除了五位老祖,其余的?任何族人,均可以牺牲。
与别的宗门不同,虚月宗的幼儿满六岁,必进老营启蒙。
相较来说,虚月宗族人?家的概念是很淡的,宗门才是一切。
画面的气氛愈加紧张,林馨雅的眼里,满是绝望。
“水梦天,对不起,我有眼无珠,是错看了你,告辞!”
林馨雅跃起,一声胡哨,仙鹤腾起,载着受伤的少女飞走了。
梦成真、草小淡接受的是虚月宗的熏陶,水梦天是正确的。
最多,是梦天堡的力量更强、且有收拾华严宗的实力,报仇而已。
丘比神很少操心身外事,一时之间,不知谁对谁错。
海伦、荷马对视,同时叹气,怎么说呢?
水梦天是合格的首领,明事理、懂取舍。
梦天堡?是水梦天的梦天堡,却又不是。
不复杂,梦天堡是海伦、荷马、丘比神的存身之所,同时,又是梦成真、草小淡托身的地方,把所有人囊括进去,才是完整的梦天堡。
水梦天是首领,身系梦天堡的安危,而且,梦天堡才起步,力量非常孱弱,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行动,必须慎之又慎。
往救县城?是必败!没有丝毫的侥幸!
海伦又摇头,少年是合格的首领,却不是“热血”的少年,不招女人,特别是少女的待见,失了热血冲动,还是少年吗?
水梦天能做的?是给梦亦幻递眼色,布下了幻境,林雅馨走不了。
才一柱香,林馨雅发觉异状,凭大仙的眼力,普通的仙鹤是走不出幻境的,无论怎么飞行?只是梦天堡里面打转,林馨雅怒了:
“水梦天,你是混蛋,大混蛋,赶紧开放幻境,我要出去!”
梦亦幻怜悯地望着水梦天,看样子,纯真的“初恋”,完玩了。
下一刻,画风突变,县尊大展神威,止两拳,不仅打死了华严宗的领兵大统领,更将一艘飞梭打爆,真真是生猛无敌!
海伦顿时无语,不禁感慨道:
“小天,没踩对节奏哩!假如,你答应小雅?这一刻,你就是大英雄,是捡便宜的大英雄,不但赢得县尊的友谊,还有别的收获!”
水梦天错愕,就算知道县尊是大能?我也不会乱来!
仙鹤不再乱飞,悬停空中,林馨雅怔怔的望着画面,暂时冷静了。
梦亦幻放开通道,仙鹤又回到卡屋前,林馨雅有了陌生感。
随即,林馨雅又紧张了,失神惊呼:
“小天,赶紧想办法!父亲爱民如子,虽能全歼强敌?却是不愿凡民受累,恶贼,无耻的恶贼,肯定要逼父亲就范,甚至是自裁!”
水梦天稍聪明了一点点,嘴里敷衍着,就是没有行动。
林馨雅大怒,娇喝道:
“水梦天,除了父亲,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一点点的忙,都不帮?”
丘比子呆住,怎么不讲理?帮忙,怎么帮?
其实,相较梦天堡的管事,林馨雅更像一个外人,不合群的外人,只是碍着水梦天的感受?大家是装糊涂,不愿把事挑明了。
无它,不论梦天堡的管事,还是十几万精怪,都是将梦天堡当成了家,是生活、修行的窝,是避风、躲祸的港湾。
水梦天?是家长!哪怕再年幼,也是家长,是老祖。
而林馨雅,她的家,是同山县衙,最最重要的人,是县尊。
各自的想法,是南辕北辙,扯不拢的。
水梦天被逼无奈,只得允诺道:
“林馨雅,稍安勿躁!县尊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处理眼下事绰绰有余!就算出了意外?我记下就是,定寻机为他报仇!”
林馨雅失神,死死盯住水梦天,眼里起了雾。
“报仇?不必了!活着的人,你不救?唉,算了吧,我高看你了!”
水梦天愧疚,低头无语。
林馨雅又涌起怒意,恨声道:
“我命薄,更是小人物,请不动你的大驾!县尊,只凭一腔热血做事,就算有人记得,几年、几十年,又有谁会记得县尊?”
“而且,县尊,止一县令而已,不是权高位重,又没有深厚的背景,死了也就死了吧,最多,赚几滴眼泪,听一听凡民的赞!”
愈觉凄苦,林馨雅牵着仙鹤,远远的立足。
荷马不忍,开口劝道:
“县尊执掌同山县近百年,履历代表能力,眼下事能处理!”
老者,荷马是长者,林馨雅不会反驳,只是低头不语。
事件的发展,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县尊不负众望,是紧捏住华严宗不愿同归于尽的软肋,一步逼一步,同山县,还是同山县。
唉,别人家里的事,算是告一个段落,梦天堡?麻烦才刚开始!
饿了,丘比神抬出桌椅,安排宵夜。
狼吞虎咽,丘比子忽然呆住,还有一人,低着头抹泪。
梦亦幻打圆场,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是一家人。
“馨雅,县尊安全了,你也放心了,过来吃饭吧!”
恍若未闻,林馨雅红着眼眶,只是抹泪。
梦亦幻讨了老大的没趣,欲*焰,百数欲*焰,不再多事。
丘比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样劝?
水梦天无奈,也劝道:
“吃一点吧!假如你担心县尊?吃饱了就上路!”
闻言,哭声,起了哭泣的声音,还有抱怨:
“水梦天,我那么招你嫌?居然要赶我走?”
水梦天一呆,又顺着话题开劝:
“那有的事?你愿住多久,就是多久,随你的意!”
又怒了,林馨雅娇喝道:
“水梦天,你没人性,不能朌着谁都跟你一样!眼下,只是暂时的平静,父亲被强敌环伺,随时会被贼子暗算,你不急我急!”
茫然,水梦天取过一瓶杜松子酒,一口气干了。
剧烈的咳嗽,并伴随着眼泪、鼻涕,丘比神大惊,忙不迭地顺气、递仙露,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自此,丘比神?瞧林馨雅不顺眼!
不远处,又有了动静,渡边睁开眼睛,不满道:
“咳咳,水梦天,大戏落幕,还扣押我们做什么?”
昏昏噩噩骤然清醒,华严宗的目的?不是县尊,而是捞人!
其实,凭须弥山的底蕴?水梦天不敢撕票,放了又不甘心。
“贼驴,赶紧地带着你们的人滚蛋,要不然,真会死人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馨雅更怒,跃上仙鹤,飞走了。
“水梦天,你是伪君子,无耻的小人,能救不救?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