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上,蓦然印上一扇透明的门,出来一驼子、一傻子。
驼子是仙风道骨的驼子,水梦天认识,虚月星庭地元殿的使者,归大贵,雅号?是添星使者!多少年了,归大贵潜悟道法,鲜少出门。
傻子?除了督察院是傻子的窝,还有七名傻子,混迹地元殿。
奸诈的傻子,甫一笑?就是奸笑、贼笑、贱笑。
沙大子!地元殿的主事!唯一的主事!除了归大贵?他的官最大!
水梦天不解!地元殿的唯一功能,是添星,归大贵乃添星使者。
云上坪成为历史,外域人的据点被拔除,混迹同山县的据点、分舵?不是独立的道门组织,是某势力的分支,不存在“添星”!
梦天堡是私人性质的“住宅”,不需、亦无资格添星。
“归大贵,慕名拜访水梦天!”归大贵拱手,对着梦天堡一躬。
海伦的心一沉,来意不善!是局,却是不得不应付的局。
水梦天稍沉吟,归大贵乃“闲”人,不会搅进任何是非里。
添星,是天道任务,但是,与梦天堡貎似没有关系。
“使者大人远道而来,请入内奉茶!”
归大贵抬步,倏忽不见,只留下傻傻的沙大子发呆。
雨神宫的花亭里,水无羁奉上仙茶,梦天堡的管事们,来瞧热闹。
沙大子寻迹跟来,也被迎进花亭里。
水梦天对归大贵的印象不错,只是一个动作?将事情挑明了。
是的,是添星任务,但是,于规矩不符!归大贵将自己撇清了。
归塔出事后,一般的添星任务?是沙大子带人完成!
然而,此趟差使,是归大贵跟着,莫非,有什么说法?
添星,是天道意志的显现,地元殿的人无法操纵。
归大贵没有道明来意,水梦天不会傻傻地自己往前凑,安排招待。
酒过三巡,无论是归大贵,或者沙大子,不能再“装”!
归大贵盯着沙大子,怎么,还想瞒下去?
身份特殊!归大贵是虚月宗的恩人,与星帝、神皇相处不错,只要不逾越?沙大子的资历,不是归大贵的“菜”,小子,赶紧地!
“水梦天,地元殿接到添星任务,是为梦天堡添一星!”
管事们欢呼!星级道门,哪怕只是一星,也是星级道门。
最实惠的,梦天堡可凭定星珠,随时开具行走虚空的路引。
归大贵不悦,喝斥道:
“小子,你是地元殿的主事,凭空添星?是怎么回事?”
僵住!不是沙大子,而是梦天堡的管事们,是嗅到阴谋的味道。
沙大子陪笑,无论怎么看?是奸笑!
“使者大人见谅,我哪里能猜天道的想法?添星,是真实的!”
归大贵被噎住,张了张嘴,一声长叹,再不吭声。
水梦天的心里有数,归大贵挑明了,添星,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点到为止!归大贵不会将地元殿的秘密,泄露出去。
喝了一会闷酒,归大贵盯着水梦天,劝诫道:
“小天,虽是天道添星,但是,你可以拒绝!”
有必要拒绝吗?水梦天瞟了瞟华严宗分舵的方向。
水宝宝、丘比子曾布下虚空节点,能窥探分舵的一举一动。
但是,自从水苏苏逐走外域人后,狐白衣,再没有现身。
意外添星?或许,是狐白衣的手段,是阳谋。
而且,水梦天拒绝?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狐白衣还有其它的手段。
需要做的,是权衡!水梦天不是水幻幻,思维方式相对稳定!
水梦天有星帝赠送的定星珠,没有添星的紧迫感。
蓦然,水梦天的心里一痛,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心血来潮!是凭冥冥之中的感应,察觉到了危险。
是的,水梦天有一颗隐匿的定星珠,但是,海伦、荷马没有。
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梦天堡的人,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出意外?水梦天的眼,露出茫然,神族,星庭神族,会出意外?
见水梦天点头,归大贵、沙大子意外,明明是局,你不怕?
“小天,既有定论,我不再多言!是梦天堡,还是雨神宫?”
轻颤!海伦似感到危机,脱口道:
“梦天堡!当然是梦天堡!它是我们的家!”
水梦天心里一暖,用眼神示意,自己有分寸。
“梦天不祥!梦多变,且不由已!不要也罢!叫天堡!”
很灰心!水梦天是星庭的正职捕快,却是被人利用天道算计。
“好!”归大贵若有所思,看了看水梦天,从袖里摸出金册。
金光灿灿,神威浩荡,满天花雨纷飞,同山县被震动。
然而,管事们心里沉重,喜事?或许,是噩梦的开端!
水梦天摸出十万殒金,是惯例的酬金。
归大贵摇头,又感叹不已,情绪不高:
“小天,心意我领了!添星,本是美事,但是,我心里堵得慌!不能,也不该收你的好意!至于傻子?就当他不存在,以后不认得!”
沙大子的呼吸急促,一时脸红筋胀,水梦天正眼没瞧他。
或许,沙大子真不知道,水梦天的事?虚月宗的知情人不会沾边!
收回了殒金!归大贵笑了,眼里露出欣赏之意,男儿当如此!
相较来说,归大贵不喜水幻幻,太狡猾了。
而水梦天?却是真性情,喜就喜,不喜?不佯装欢喜!
最后一道程序,归大贵从袖里摸出一枚晶莹的珠子,定星珠。
“定星珠,或许你不需要,送给需要的人吧!”
又是暗示!沙大子的头垂得更低,不敢看水梦天。
任谁都知道,水梦天的战力卓绝,而且,是真敢下手。
虽然沙大子不惧死,若被水梦天斩一回?真不是什么事!
水梦天接过定星珠,眼睛望着海伦:
“海伦,天堡是你的家,是所有人的家,答应我,尽力保护它!如果我有事?你就是天堡的主人,全心全力地维护每一个族人!”
“小天,你不会有事!”带头哭的,不是海伦,是丘比子。
海伦强忍悲意,她是一品日尊,能感应到一些事:
“小天,天堡是我们的家,更是你的家,任何时候你与我们同在!”
说完,额头贴近定星珠,用魂念炼化。
水梦天作了最坏的打算,假如有事?天堡的人,会多一条逃生路!
挽留!归大贵无所谓,沙大子如坐针毡。
设宴款待!只有水梦天作陪,事涉虚月宗的内幕,管事们躲了。
“好酒!”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冲向全身,归大贵由衷感慨。
瞟了瞟沙大子,归大贵心里厌恶,傻仙,是废材傻仙,得悦哥儿提携,成就一番大业,还缺什么?你们还需要什么?
归大贵不愿水梦天吃暗亏,趁着酒劲质问沙大子:
“傻小子,你知道神族的内幕,说吧,自立门户与否,有区别?”
水梦天恍然,结症在这里!是有区别!
沙大子嚅嚅,含混道:
“有些微区别,没有本质区别!水幻幻、水梦天是一样的!”
又是一碗伏特加倒进口里,归大贵的眼里,露出寒意:
“没本质区别?自立门户的神族,其真灵只能分蘖五次;而老营的精英?是随损、随补!沙大子,甭怪我没提醒你,你错了!”
但是,五条命?怕是没那么简单!
狐白衣出手,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斩杀水梦天一回。
既如此,像是什么也没有做,虚月宗不会任狐白衣再有机会。
水梦天想了半天,仍是猜不透其中的关窍。
令水梦天疑惑的是,狐白衣囊中空空,不可能收买沙大子,而且,傻仙背靠虚月宗?要风有风,想雨得雨,狐白衣拿什么诱惑?
“沙大子,你只要全数交代,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沙大子抬头,开始傻笑,真当我怕你?
“水梦天,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添星而已,不值小题大作!”
寒芒闪过!水梦天不再劝沙大子,低头喝酒。
归大贵摇头,沙大子没有眼力劲,早晚会后悔。
起身告辞,随手印一道门,跨进去,走了。
沙大子愕然,管事们虎视眈眈,将沙大子围住,还想走?
梦成真的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还幻出一张娃娃脸,正扮鬼脸。
“沙大子,束手就擒吧,少受点苦,再去转生!”
呃,没想到,水梦天比水幻幻更大胆,说做就做!
“啪!”一块石头,砸中沙大子的后脑勺,一脚踩虚,扑倒地上。
“唰唰唰!”一篷篷野藤,将沙大子死死缠住。
五指轻点!沙大子如泄了气的皮球,顿时如凡民一般。
“水梦天,有种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饶你!”
一根根细刺,一条条毛毛虫,附着沙大子的身上,开始叮咬。
毛毛虫?可是神虫!不同的种类,能分泌不同唾液。
止半柱香,沙大子惨叫告饶:
“水梦天,给我一个痛快,我什么都说!”
水梦天盯住沙大子的眼睛,冷冷道:
“是谁主使的?最终,会有什么手段?”
沙大子有气无力,喘息道:
“狐白衣让我配合的,是利用天道规则的漏洞,才有添星之举!”
影印!实况,适时传回紫花坞,当证据保存。
趁着水梦天失神的片刻,沙大子嚼舌自尽,又回地元殿了。
摇头!水梦天还是想不通,无法连杀五次?自己就死不了。
但是,狐白衣既出手?肯定不会给水梦天留下活路。